第22章 大一新生的天花板
短短的一个小时之内，赫尔曼的神色经历了从疑惑到震惊再到兴奋的转变。
“主终于聆听到我的声音了！”，赫尔曼闭着眼睛，抬起双手感谢上苍，又很快放了下来。
这个时候最重要的事是抓紧把论文拿给主编看，平息主编的怒火。
...
赫尔曼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才小心翼翼地捧着打印好的论文回到钱峰的办公室。
“主编，这篇是我挑好的封面论文。”
钱峰狐疑地盯着赫尔曼，看得他心里发毛：“我记得一个小时之前你还说没找好，怎么现在又好了？别告诉我你随便挑了一篇当作封面论文，你确定要现在把你手上这篇给我看吗？”
赫尔曼不禁手心出汗，手上的论文仿佛烧红的烙铁般烫手，他低着头不敢看钱峰，一弯腰把论文递到钱峰跟前。
“没有没有，主编，这篇论文真的完美符合要求，您就看一下吧。”
钱峰这才接过论文，靠坐在椅背上细细端详起来。
“嗯？”，不一会儿，钱峰就惊讶出声，他的眼睛逐渐睁大，后背也从椅背上坐了起来。
赫尔曼看主编这个反应，知道已经稳了，确实如他所见，是一篇创新性与实用性兼具的优秀工作，于是美滋滋地侯在一旁。
不知过了多久，在赫尔曼期待的目光下，钱峰终于意犹未尽地看完了整篇论文。
“主编，这篇怎么样，是不是当封面论文非常合适？”，赫尔曼激动地搓了搓手，就差问今年发多少奖金了。
“这么优秀的论文，为什么一直不和我汇报？”，钱峰冰冷的语气仿佛给赫尔曼泼了盆冷水：“别告诉我你就刚刚一个小时就找到一篇这样的论文，剩下的29篇呢，赶快发给我。”
“啊...主编，我还没审出30篇通过的，今天真的是主听到了我的祈祷，一下子让我找到这么好的一篇。
“今年其他的投稿质量都没有这样的，我审了150篇，连能通过的都不到20篇...”，赫尔曼叹了口气，看来今年的奖金还是没戏了，但作为审稿人，他也只能如实和主编报告情况。
“嗯...这也是可以预见的，其实今年我看其他的会议和期刊论文的整体水平都不高。”
“我们不能学其他刊物那样为了数量降低标准，既然挑不出来，就算了。你能选出这么好的一篇封面论文，我知道你有在用心审稿了，今年的奖金就翻倍好了。”
赫尔曼也没想到主编会用这么冰冷的语气说出这样温暖的话，他高兴得恨不得抱着主编亲上一口：“太好了，主编，我这周一定得请你吃一顿大餐感谢你。”
钱峰没有接他的话，而是登录系统亲自填写论文的通过标识。
虽然NIPS会议的论文审稿流程是双盲的，也就是说作者不知道审稿人是谁，而审稿人也不知道作者是谁，但是论文通过之后，编辑组就能看到论文作者信息了，从而发送回信邮件与会议邀请函。
钱峰赶着填报系统，也是希望能马上看到作者信息。
这篇论文着实很优秀，但文章的作者才更令他感兴趣。
印象中没有哪个实验室在做这么基础的研究，竟然考虑在梯度下降中加入惯性和每个维度的单独学习率，钱峰甚至都不敢确定这个研究是不是信息学所属实验室的成果。
万一是哪个物理所或者数学所突发奇想搞出来的呢？
终于，钱峰点击提交，系统上显示出了作者信息。
两人凑到电脑前仔细研究。
“金陵大学自动控制学院，江铭？”，赫尔曼看向主编，只见钱峰也是一脸疑惑的表情，显然是不认识作者了。
“这个江铭到底是谁？之前我从来没有在别的论文中看过这个名字。”，钱峰当主编7年，已经看过了不知道多少信息学领域论文，对于这个领域里比较知名的实验室和研究员，都会有些印象。
然而这篇论文的三个作者，他寻遍了记忆也没找到相关的任何信息。
“不行，我得打电话去问问，金陵大学自动控制学院的院长我还是认识的。怎么信息学领域出来这么好的一篇工作我竟然一个作者都不认识！”
钱峰不禁有些羞愧，他自诩当主编这些年在信息学圈子里人脉甚广，经常以此在众多审稿人下属中显圣，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吃瘪了。
他拿出手机查找了一番，拨通了金陵自动控制学院院长王光玮的电话。
电话拨了很久才有人接听，对面传来一个男人沙哑的声音。
“喂？”
电话对面的王院长听起来好像心情不太好，钱峰不明所以，但还是礼貌地道：“王院长，我是钱峰，去年我们在会议上见过的。今天给您打电话是有好消息要告诉您，不过听声音您是不是不太方便，是身体不适还是？”
“钱主编，我希望你的消息足够好，能足以平复我半夜起床接电话的不爽。”，电话那头传来王光玮咬牙切齿的声音。
钱峰这才想起来，他和王光玮有14个小时的时差，现在那边是半夜两点！
他急忙转移话题：“啊...哈哈，啊是这样的王院长，恭喜你们学院今年有人拿下了NIPS的封面论文！”
“你说什么？”，王光玮被这轻飘飘的一句话惊的打了个激灵，人也清醒了：“我们学院，NIPS封面论文？”
他勤勤恳恳在信息学领域深耕了这么多年，才谋得金陵大学自动控制学院的院长之位，但这么多年他也从来没获得过哪怕一个小型会议的封面论文。
“哎...郑宁果然是有大才！才回国几个月，就又发表了重磅成果。”，王光玮心中发酸，感慨郑宁这么轻易就取得了他梦寐以求的成果。
“王院长，郑宁教授我认识，不是他。这也是我来找你的原因，这篇论文的一作是江铭，通讯作者是徐建华，不知道您可否提供一下两位教授的联系方式呢？”，钱峰礼貌道。
竟然是徐建华！王光玮没想到发表这篇论文的竟然是学院里一直不怎么出彩的中级研究员，而这论文的一作江铭他竟也不认识。
“行，没问题，徐建华的我这就能发给你，不过这个一作江铭...”，王光玮略微沉思，道：“这位江铭教授应该不是我们学院的，可能是徐建华和外院合作写的文章。”
王光玮不禁对徐建华也生出些许怒气，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他竟然随意就把一篇这么好的文章一作拱手让人。
要知道，封面论文虽然在各方评审中和普通论文是同等效力，但却可以非常显著地证明自己学院的学术水平处于世界前沿。
要是一作也能是自动化学院的该多好，他完全可以运作一番，甚至运作得当的话，明年学院的经费都能翻上一倍！
“不是，王院长，我看了江铭教授填写的机构名称，的确是金陵大学自动控制学院...你不会怕我挖人吧。”
“我会怕你挖人，我自己学院的我会不认识？”，王光玮大半夜的火气腾地就着了起来，拿着手机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书房：“我现在就去系统上查查这个江铭到底是哪个学院的！”
钱峰等在电话前听着对面传来的劈里啪啦的打字声，半响声音停了，他也没等到回音：“王院长？你还在吗？喂？”
等待的时间总是显得漫长，尤其是不知道对面发生了什么情况的时候。
就在钱峰都有点焦急了，以为是自己还是王院长手机坏了的时候，电话那边才传来王光玮茫然的声音：“江铭...是我们学院的助理研究员，他才是个大一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