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和零的再次相见
第三天上午，丽晶酒店。
路明非是第一次来这里，其实他早就想来了。那天晚上和老唐视频聊天后他就用弟弟给的手机打了电话，是一个女人接的。
路明非想让她给开个酒店房间住，他实在受不了路鸣泽的呼噜声了。对面的女人刚刚同意又拒绝了，说是老板的意思。路明非知道弟弟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只能又忍了几天。
路明非走进酒店，虽然衣着简单，却带着无形的威严和气质，立刻就有穿着制服的服务员微笑着领路，把路明非带到了行政层的会议厅外面。
看着几排椅子上都坐满了人，路明非径直走到唯一一把空着的椅子上坐下，也没在意其他人神色各异的打量。
“路明非？”身边一个漂亮的女孩诧异道。路明非看着她的脸，嗯，不是陈雯雯，忘记她叫什么了。
“嗯，来面试。”路明非漫不经心道。
“不会吧？你也有资格来面试？”那个女孩又说话了。
路明非皱了皱眉没搭理，只是抬起手晃了晃手中的邀请函。
“你今天怎么回事？敢对我这个态度？”那女孩似乎生气了，声音大了许多。
路明非耐心就要耗尽了，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想起来她的名字：苏晓樯。
苏晓樯一下子愣住了不敢再说话，她感觉面前的路明非似乎变了一个人一样。
“路明非，别说话，考官要来了。”另一边的陈雯雯细声细气地说，指指会议室门口。
路明非看都懒得看一眼，闭着眼睛无所谓地靠在椅背上。陈雯雯身边的一个男的看着路明非的表现就要发作，被陈雯雯拦住了。
“我是考官叶胜，苏晓樯同学，请跟我来。”苏晓樯有点紧张，毕竟她是第一个进去。
没多久苏晓樯就气冲冲地出来，“什么问题！分明是在耍人！”
一个个同学不断地进去，又或者沉默或者生气地出来，等待的同学讨论声越来越小。看样子结果不出路明非所料，这场面试就是为他准备的。
“路明非。”叶胜站在门口微笑道，露出洁白的牙齿。
路明非走进会议室，偌大的房间只有三个人。除了叶胜之外还有两个女孩，一个看起来是亚洲人，穿着和叶胜一样的制服，带着甜美而温柔的笑容。
路明非看向另一个女孩，心想，弟弟，这就是你说的惊喜吗？
那女孩穿着同样的制服，皮肤白得发冷，冰蓝色的眼睛正直直地看着路明非，看不出任何表情。一头颜色淡得近乎纯白的金发编成辫子在头顶盘成高高的发髻，整个人素得像是冰雕。
“你好，我叫酒德亚纪，是这次面试的考官。”女孩站起来躬腰行礼。
“你好。”路明非也同样回礼。
“那我们就开始面试了。”叶胜坐下来打开笔记本。
“等等，我要求这位面试官单独面试。”路明非看向另一个女孩，平淡地说。
三人都是一惊，叶胜和酒德亚纪面露难色，他们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面试者指定考官的情况，可那个女孩只是跟过来玩的新生，根本不是面试官啊！偏偏还不能强硬拒绝，因为路明非是这次面试的带队教授点名要的人。
另一个女孩冰蓝色的眼睛中有惊讶一闪而过，随后冷淡的眼神变为惊喜：“我同意。”
“你们可以打电话向老师请示。”路明非看着两个为难的考官。
“好吧。”叶胜说。
打完电话后两人果然放松了下来，酒德亚纪走到女孩身旁用手指着什么，然后和叶胜一起走出了会议室。
“好久不见，还好吗？”路明非微笑道，嗓音温柔，语气中带着怀念，一手轻轻打了个响指。
“你……”那女孩只说了一个字就说不出来话了，怔怔地看着路明非，眼中情绪复杂。
“是我，我回来了，零。”路明非依旧温柔地笑着。
“真的……是你吗？”名为零的女孩似乎仍然不敢相信，声音颤抖，伸出手似乎要触碰对面的男孩。
路明非指尖轻轻接触女孩的指尖，然后轻轻握住她的手，把熟悉的触感和温度传递到女孩的手上。
感受到这曾给自己带来唯一的温暖和希望的熟悉的手，零确定了，面前的男孩就是自己一直在等待的人。
没有放开女孩的手，路明非走到女孩的身边坐下，看着她的眼睛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女孩紧紧地盯着路明非的眼睛就像怕他突然消失一样，冰蓝色的眼睛里有雾气弥漫，终于再也忍不住，任由两行泪流了下来。女孩即使哭泣也不愿意发出声音，紧紧地抿住嘴巴，默默地流泪，肩头抖动着。
看着女孩倔强的样子，路明非忍不住叹了口气。不知道这么些年她是怎么过的，回头一定要问一下自己那弟弟。
“很辛苦吧，这么些年。”路明非柔声道，抽来纸巾轻轻地擦去女孩脸上的泪痕，用手轻轻地抚摸女孩绸缎般的金发。
“这一路上我们将不彼此抛弃，不彼此出卖，直到死亡的尽头。”路明非又一次说出了这事实上早已经被自己废弃的契约，庄重而缓慢。
“我愿意。”女孩颤抖着嘴唇用带着些沙哑的声音轻声说。
“不许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我可不喜欢不漂亮的女孩。”路明非严肃道，脸上却露出无辜的、可怜的、小海豹般的讨好眼神看着面前的女孩。
女孩看着路明非露出的眼神忍不住翘起嘴角，怔了怔说：“小海豹。”
路明非把头递到女孩的面前，女孩伸手轻轻地摸着他的头发，就像多年前一样。
“好了，让我们开始面试吧，零考官。”路明非笑嘻嘻地坐回对面，因为零刚才的抚摸好像没打算停止似的。
路明非打开会议厅的门，对门口两位面试官微笑着说了句再见就离开了，门内的零已经恢复了平静，看着他的背影。
会议厅外面有几个刚才参加面试的同学一看到路明非出来就连忙上前，好像他才是决定他们面试结果的面试官一样。
“怎么样？路明非。”穿着白棉布裙子的陈雯雯低声问。
“还能怎么样？你看他是能被录取的人吗？”又是那个出言不逊的苏晓樯。
“是啊，连我都觉得没信心，更别说路明非了。”另一个和陈雯雯站的很近的男的说。
路明非懒得说话，坐在椅子上等他们先走，等会他还要去顶层见弟弟的手下们。
“路明非，明天的文学社聚会你去吗？”陈雯雯看着反常的路明非，有些异样的情绪。
“去啊。”路明非懒洋洋道，毕业聚会嘛，就当告别自己作为衰仔的三年了。
“那你和我一起去收钱吧。”明明是祈使句，陈雯雯却像是说陈述句一样。
“不去。”路明非干脆地拒绝了。
陈雯雯还想再说些什么，一边的男的就拉着她和苏晓樯走了。
路明非乐得清闲，过了一会儿按下电梯直接上了顶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