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校长的下午茶
路明非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打量着这间“传说中”的校长办公室，端起精致的骨瓷杯轻轻抿上一口冒着热气的的红茶，还不忘捻起一块点心塞进嘴里。
校长办公室整个房间就是一个巨大的书架。路明非沿着旋转楼梯一路上到二楼，入眼皆是按照顺序摆放整齐的大部头套书，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的纸墨味道。初秋的阳光通过头顶的天窗洒下来作为自然光源，温暖而明亮。
路明非在上午的《龙类家族谱系入门》课上被讲台上的昂热叫醒，他本还以为昂热会提出批评什么的，结果这老家伙当众邀请自己喝下午茶，引起整个教室的哗然。
要知道在卡塞尔学院，被校长邀请喝下午茶可是比获得奖学金更让人眼红的荣誉。能够被校长邀请的无一不是学院里的人中龙凤，而他们回来后也都是讳莫如深。眼红的学生传来传去，校长办公室就充满了神秘的色彩。
路明非不觉得神秘，也没有荣幸的心理。他知道昂热发现了自己的某些异常，为了保证自己这把“锋利的刀”还掌握在他手里，今天叫自己来是要进行一番试探。
“明非，来卡塞尔学院几天了，还习惯吗？”老绅士温和开口，像是一位慈祥的长辈。
“还行吧，就是我那室友芬格尔太不讲究卫生了，宿舍里都是垃圾，我都不想和他一个宿舍。”
“其他方面呢？有没有不适应的地方？”昂热提起晶莹的白茶壶给路明非又倒上一杯茶。
“虽说卡塞尔学院远在大洋彼岸而且饮食习惯差异很大，我还是更喜欢这里。三万六千刀奖学金，足够我吃喝不愁，比在婶婶家好多了。”路明非看着对面老人镜片下的双眼，微笑道。
“那就好，”昂热微笑，“看来给你奖学金是一个正确的决定。说起来，这也是你父母拜托我这个老家伙的事情。假如你以后有优秀表现的话我还会授予你校长奖学金，可以期待一下。”
“校长，他们在哪呢？做儿子的都不知道，合适吗？打印的信定时收到，电话却不打一个，合理吗？”路明非声音平静，眼神古井无波。
“他们在执行一项非常重要的任务，我也很久没见过他们了。明非，他们在为了全人类而努力，如果成功，世界上将再也没有龙族。相信我，很快你就能见到他们了。”
昂热微笑地看着面前的路明非，手腕一转，一柄折刀在手上旋转。折刀大概20厘米长，刀柄用华丽的黄铜包裹，刀身呈血红色，遍布狂乱的大马士革钢独有的花纹。
“这是我朋友梅涅克•卡塞尔送我的礼物，没错，卡塞尔学院就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昂热手中的折刀如花般飞舞，带出绚丽的红色光影，“他那把家传的亚特坎长刀碎裂后，我们用刀头打造了这柄折刀。刀身镀有贤者之石，足以对龙王造成伤害。”
路明非忽视昂热挥舞折刀的动作，仰头看着天窗：“校长，今天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我一个新生何德何能被邀请喝下午茶？一路上不停被人红着眼盯着，压力很大的。”
“对于作为‘S’级的你来说以后这会是常态，你要学会习惯，哈哈哈！”昂热大笑起来，脸上露出追忆的表情，折刀停止了飞舞，“这次主要是想关心一下我的老朋友路山彦的后代。他是你爷爷的爷爷，我们曾经是最好的战友。”
“没想到我路家祖上这么风光，反观现在，真是惭愧啊。我已经入学几天了，还是不明白校长为何把我评为‘S’级，能请校长解惑吗？而且全校都知道我甚至对‘言灵•皇帝’没共鸣，3E考试都难过吧？”
“明非，不用怀疑你的潜力。你就是我们一直在等待的‘The One’，你是注定终结龙族历史的人！”昂热收起折刀，从抽屉里掏出一叠纸递给路明非，“明非，你已经以历史最高分通过了3E考试，你是实至名归的‘S’级！”
“我真的有那么厉害吗？甚至我自己都不知道。还有3E考试，我怎么记得当时我什么都没写？”路明非接过那叠纸放在桌子上，盯着昂热苍老却如年轻人一般锐利的眼睛，笑问道。
“进入‘灵视’后你会在不自觉的情况下写下龙文，所以不记得是正常的。至于为什么你是天命的屠龙者，相信你已经有自己的猜测了，对吗，明非？”昂热紧盯着路明非深邃的眼睛，笑眯眯地说。
路明非看着复又出现在昂热手中的折刀，忽然露出好奇的表情：“听闻昂热校长乃是当世最强屠龙者，纵横百年而不败，拥有‘言灵•时间零’这种堪称传说级别的言灵，不知能否见识一下。”
“明非，我也很好奇唯一的‘S’级新生拥有什么言灵。”
以昂热为中心，没有任何迹象，一个无形的领域突然展开。盛着红茶的骨瓷杯从桌面跌落，茶水从杯中洒出来，在空气中拉出一道暗红色的水帘。昂热静静地站着，似乎丝毫不担心昂贵的骨瓷杯会摔碎。
“校长，这么精致的杯子，摔碎了多可惜。”路明非拿起空中的茶杯，闲庭信步般自下而上收集完茶水，然后把杯子放在桌面上。一滴水都没有落到地面铺着的厚重地毯上。
领域悄无声息地解除了。两个人的位置和姿态都没有变，甚至茶杯的位置也在原地，只有茶杯里微起涟漪的水面能证明刚才发生了什么。
“明非，这就是我的言灵，能够把时间拖慢50倍。”昂热眼睛里的金色熄灭了，看起来有些疲惫，盯着路明非说。
“不愧是校长，50倍的‘时间零’，了不起。”路明非轻轻鼓掌，赞叹道。
“明非，你的‘时间零’能拖慢多少？”
“我没用言灵的，校长你听到我念诵龙文了吗？”
“那你……”昂热皱着眉头思索。
“是校长你的言灵无法对我生效。”路明非笑道，“既然我是天命的屠龙者，那么有点特殊的地方也很正常吧？”
老人靠在沙发上呼出一口气，西装下的身体却紧绷着，“明非，我听说你旷课两天，这不好吧？”
“我以为正式上课前会有准备时间。”路明非笑嘻嘻地说，“我想校长先生会原谅我这个唯一的‘S’级吧？”
“卡塞尔学院虽然不是十年前的军事化管理学院了，但还是有严格的规章制度。下不为例，明非。”昂热严肃道。
“行，下次我会注意的。”路明非半躺在沙发上随口答应。
“明非，我是你高祖父的好朋友，我想以长辈的身份问你，”昂热从眼镜片上方看向路明非，身体不显眼地松弛下来，脸上是不符合他老绅士形象的调侃的笑，“你是不是交女朋友了？那个在自由一日和你组队的女孩？”
“校长，你误会了，我和她还不是这种关系。”
“是这样吗？可我听说你晚上住在她的宿舍里，这是违反纪律的。风纪委员会主席曼施坦因教授知道了我也没办法帮你说情。”
“可我知道校长先生会帮我遮掩一二的，不是吗？而且不用很久我就会搬到诺顿馆，不会再和芬格尔住一起了。”路明非似笑非笑地说。
“明非，你们都是年轻人，血统阶级又这么高，要注意做好保护……”昂热贼贼地笑，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
“多谢校长教诲，我就不耽误校长的宝贵时间了。”
路明非道别后离开了校长办公室，优雅的老人坐在沙发上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