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请君试言之
路明非和零跟在芬格尔身后沿着弯弯绕绕的路往宿舍楼进发，沿途路过很多在黑暗中矗立的高大建筑。卡塞尔学院不愧是私立贵族精英学校，修建得如中世纪城堡一般，无处不透露着优雅和财大气粗。
一路上芬格尔都在用纯正的中文滔滔不绝，介绍着身边的各种建筑：英灵殿、教堂、图书馆、体育馆、安铂馆、诺顿馆。零一直都没有说话，路明非偶尔夸赞两句学校的风范。
宿舍楼是一座四层的小楼，这已经是学院里很高的建筑了。据芬格尔所说每年学院在全世界只招一百多名新生，所以并不需要太多宿舍。而且宿舍一般是两人一间，家具齐全。
路明非没有猜测自己室友相貌、性格的打算，事实上他根本不想和别人住在一起，自己住多舒服呢。看来需要尽快解决这件事。
“学弟学妹，我们学校的宿舍可是男女混住哦。”芬格尔回头，一脸猥琐的笑，看到零冰冷的表情又闭上了嘴默默回头。
“芬格尔你人高马大，随便打理一下也是挺帅的，这么邋里邋遢的很难有女孩喜欢。”路明非毫不留情地说。
“哎呀，想当初我入校时也是学院一枝花，多少学姐想和我约会呢。”芬格尔语气中充满了追忆的气息，“后来我也看开了，打扮得再好也没用。”
“听起来你还有些故事呢，”路明非笑道，“芬格尔你几年级了？”
“我八年级！”芬格尔有些自豪地说。
“屠龙也有八年连读吗？”
“我只是留级了四年……”芬格尔语气弱了下去。
说话间三人已经到了宿舍楼下。路明非的宿舍在三楼，零的在四楼。于是路明非决定先帮零安顿好再回自己的宿舍。
“芬格尔，你带我回你宿舍干嘛？”路明非皱着眉头站在芬格尔宿舍门口，捂着鼻子。实在是他的宿舍环境太糟糕了：地上满是吃完了的快餐盒，桌子上摆着泡面桶和各式各样的塑料袋，洁白的墙上有一片大大的黑斑，想来是经常靠在上面导致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发酵的馊味和臭袜子味的混合气味。
“这也是你的宿舍，我们分到一起了。”芬格尔坐在空着的下铺上嬉皮笑脸地说，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根吃了一半的鸡腿。
路明非一声不吭铁青着脸转身就走。看来又是那老家伙的主意了，故意把自己和芬格尔放在一起以便于最大程度地监视。
“哎！学弟，别走啊！我这就打扫卫生还不行吗！”芬格尔一个滑跪就要扒拉住路明非的大腿，被路明非灵巧而嫌弃地躲过了。
“零，需要帮忙吗？”路明非拖着行李箱上到四楼去看零的情况。刚才送零上来的时候路明非得知她的室友还没来，或许今晚能在零的宿舍应付一下，明天再想办法解决。
芬格尔在拐角处看着路明非的背影消失在零宿舍门口，阴森森地笑。
此时虽然已经凌晨两点，学院里静悄悄的，学院的“守夜人”论坛上却是热火朝天，好不热闹。
“震惊！唯一‘S’级新生与‘A’级萝莉的那些事！”
“四十年一遇的他半夜出门究竟为何？”
“拐角处的凝望，他消失在女生宿舍！”
几个大字标红的标题被管理员置顶，迅速成为热门帖子，每秒钟都有新的评论产生。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正坐在桌子旁一边吃着鸡腿一边用油腻的手以让人眼花缭乱的速度打字，脸上带着邪性的笑容。
零还在用随身携带的清洁工具清理着自己的床铺。路明非几个月前就已经知道零自从当年的分别后就有了洁癖，接触任何事物之前都会清洁，而且拒绝任何人的接触，特别是男性。
“我来吧。”路明非从零手中接过工具，快速清理干净椅子做出一个“请”的姿势，零乖巧地坐了上去。
“把我和芬格尔分一个宿舍了。”路明非认真打扫着床，“是故意的，为了监视我。而且你不知道，他把宿舍弄得垃圾堆一样，都没地方下脚。”
“那你怎么办？”零问道，平静的语气中有些隐隐的期待。
“那就要看皇女殿下您的意思了。”路明非站起身来，可怜兮兮地说，“不知道能否在您这里借住一晚，趴在桌子上就行。”
“好呀。”零轻轻地说，眼睛闪耀着欣喜的光芒。
“多谢皇女殿下！小的这就卖力清洁！”路明非山呼。
零安静而端庄地坐在椅子上看着路明非令人安心的背影，喜悦而感动的泪水一滴滴落在地上。
路明非听到了眼泪的声音，心底叹了口气：真是个傻妞，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誓言一路坚持到现在。
“我的小公主，我只许你以后因为喜悦而哭。”路明非抽出纸巾蹲下来轻轻沾去女孩晶莹的泪珠，正色道。
零愣了下，还带着泪水的脸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带着令人心碎的美丽。
“我答应你。”她说。
————————————
“收拾好了没，芬格尔？”路明非敲门问道，他其实想问问是不是学生一定要住在宿舍。
“还……没……”门打开了，一张大脸带着尴尬的笑出现，魁梧的身体把门缝遮得严严实实。
“那就算了，今晚我去其他地方凑合吧。”路明非毫不奇怪，他怀疑芬格尔根本没打扫，“我想问问卡塞尔学院作为一所贵族学校，是否提供除了宿舍以外的住处？”
芬格尔先是一愣：你住外面了我的任务还怎么完成？！得罪了校长我这辈子就别想毕业了！然后又是一喜：眼前就有一个好机会能够试探路明非，还能在论坛上开盘赚钱！
路明非看着芬格尔瞬间的表情变化，使用能力观察之后立刻知道了芬格尔的小九九。就是不知道他说的好机会是什么。
“有！当然有！”芬格尔全然忘记了自己垃圾堆般的宿舍，慌忙把路明非让了进去。废话！这么一个赚钱的机会摆在眼前，宿舍什么的先靠边站吧！我要dollar呀！
“师弟你算是问对人了！”芬格尔兴奋而又谄媚地笑着，“目前就有这么一个机会。天亮之后就是学院一年一度的‘自由一日’，在这一天学生们可以不用顾忌校规随意地做任何自己喜欢的事情，当然，不能伤害他人。”
“这和我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吗？”路明非适时提出疑问。
“学院有两大社团，基本囊括了所有的学生。在这两大社团的竞争中，自由一日已经变成了两个社团之间的战争游戏。”芬格尔口若悬河，“所以现在的自由一日已经不自由了，几乎所有学生都会参与到这个游戏当中。获胜的社团可以获得奖励，奖励中就包括和你的问题有关的。”
“奖励包括三项：‘诺顿馆’一年的使用权，明年‘学院之星’直接保送决赛的资格，向学院任何一个女生表白对方不得拒绝且要维持三个月的关系。”
“所以诺顿馆就是可以住的地方了？”
“没错！诺顿馆是目前学院两个最大社团之一‘学生会’的驻地，装修堪称奢华。如果你赢了自由一日，那就可以住到诺顿馆去了。”
“怎么才算赢？而且我又不属于任何一个社团。”
“你可以作为第三方参赛，在战场上最后一个生存，你就赢了。”
“你的意思是一个人对抗两大社团？”路明非诧异，虽然这易如反掌，但是那太过于惊世骇俗了。
“你可以苟起来嘛，等到两个社团的领袖单挑的时候打黑枪，很容易就能赢！”芬格尔眉飞色舞，仿佛他真的找到一个很好的方法。
“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路明非翻了个白眼，“你把我当傻子还是把那两个社团领袖当傻子？”
“这不是相信你的实力嘛……”
“说说那两个社团领袖吧。”
“狮心会会长楚子航，血统号称超‘A’级，拥有一双不灭的黄金瞳，使用一把名为‘村雨’的日本刀，刀法凌厉而鬼魅，大二就已经是执行部挂名专员了，任务完成率100%。而且他也来自你的母校仕兰中学。”
“楚子航？”路明非想起了那个大雨倾盆的下午，还有做早操时站在高台上打分的全校女生梦中情人。“不灭的黄金瞳？要不就是纯血龙类要不就是血统失控。”
“学生会主席恺撒•加图索，‘A’级血统，来自意大利的豪门贵公子，校董会家族之一的加图索家族的继承人。相貌英俊，性格豪爽，骄傲如草原雄狮。惯用一把猎刀‘狄克推多’，刀法刚猛大气，不太在意学习成绩。”
“仗着家族荫蔽的二世祖罢了。”路明非在心里评价。
“你呢？芬格尔，你留级四年，总不会还是一个草民吧？”路明非把话题转移到芬格尔身上。
“我才疏学浅难当大任，至今也就在恺撒主席手下当得一个小小的新闻部部长罢了。”芬格尔谦虚笑道，不住地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