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如果这个世界的相声就这样，我上我也行！
“吃葡萄～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儿～～葡萄葡萄葡萄～～葡萄皮儿～～”
整整五分钟。
台上二十多人变着法说葡萄皮儿。
当终于说完，观众掌声还不小。
没法不小，相声名家指挥的这是，外加里面也有他们熟悉的演员。
但是周海却在休息室里，那叫一个难熬。
不对劲，很不对劲，这个世界相声完全是懵的。
其他没上岁数的可以说是不了解，表演起来不和相声挨着，怎么相声名家还来这么一个活。
脑子里像有一颗炸弹，陡然一下爆炸。
一炸起来，点燃得他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沸腾。
现在他才明白侯先生干嘛想做那么多动作，实在也看不下去。
甚至都替常连在先生感到尴尬，怹是广播说唱团的，称得上里面数一数二的先生。
一辈子作品不少，哪怕在传统相声不多的时代，也自己发挖掘和改编不少段子。
按照贡献来看，说是艺术家都不为过。
关键和自己天津的师父还是好友，时不时地都会过来看望和聊天。
只可惜走得太早，比师父还早去世三年。
可是眼前的一幕……
越想，周海越坐不住，牙齿咬着嘎吱吱乱响，如果说这个世界的相声就这个水平？
那还犹豫个什么。
什么二级演员，什么一级演员，他上他也行。
“胖子！”
孙大成忽然瞧见人不对劲了，脸上表情疑惑起来，“怎么了这是？”
“今天咱们改一个段子说，不说传统段子了，我想看看咱们到底能不能得这个一等奖。”
孙大成的眼睛刹那间睁圆，脑子也跟着发嗡。
他加入体制跟搭档一样，就是一个单纯摆烂的人，要不都决赛了还那么能吃，认准一个三等奖就可以。
而三等级有五个名额，他们入选的概率很大。
结果搭档要打鸡血了。
感觉很不妙。
不知道哪刺激到他。
关键不知道改成什么啊，还有半个小时轮到他们，改了之后会不会超过十二分钟？
超过了他们演得再好也要扣分。
“不是，你要说什么。”
“……”
胖子一说，周海澎湃的心气一下回缩了一下，只想说一个精彩的段子，一时间还的确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能说的太多了，当即从脑海中挑选了一个记忆最深的。
“关公战秦琼！”
“啊？什么玩意？这是哪个段子？”
孙大成能知道才怪，其他传统段子失传，人们多少还记得一个名字，这个是根据段子《唐汉争》改编的，侯家都没有流传下来，外界更不知道一点。
“《唐汉争》知道吗？”
“知道。”
“知道就行，和那差不多。”
“什么就差不多啊，你别晃我，我就知道一个名字。”
孙大成沉不下气了，今儿搭档是要疯，弄得他心脏也怦怦直跳，别最后三等奖都霍霍没了。
年末可就靠这个评奖三级演员。
“我先去和导演说一下，说完回来我给你讲，不长也就十几分钟，不会超过时间。”
周海说着就干，头脑一个劲发热。
什么网络段子、什么诗歌朗诵，什么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儿，越想越觉得憋屈。
难怪师父不让自己再说相声，可能他明白电视相声一出来，太多人不要门槛地进来了，导致相声嘛玩意不是。
也更加明白侯先生的无奈，不炸一炸他们这一帮相声演员，不知道紧张，不知道发展华夏的文化。
要不发展，再过几十年，某国都说这玩意是他们的了。
“不是，叔，你等我，我跟你一块儿。”
孙大成肚子一收，连忙起来跟着一起。
他们出去的时候，碰巧是直播的广告时间。
时间有十分钟。
让现场的评委休息休息，同时工作人员安排之后流程。
一时间决赛大厅就有些人声和来回的身影。
侯石山身为评委，倒是很安定，没有离开座位，单纯看着手里头演员们的资料，对于作品的好坏，他内心怎么没数，奈何能说什么，这就是目前的现状。
正看着的时候，忽然一个什么身影吸引了他的余光。
周围都是人，一般发现不了。
但孙大成的身材太臃肿了，整个大赛以及后面观众席，没有一个胖成他这样的。
顿时看过去。
意外发现周海和那个孙大成竟然在找导演商量什么事情，商量不到一会儿，两个人便转身离开。
过了一会儿，侯石山不得不过去问一下，“导演，俩孩子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就是想改一个段子，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句话的事情，我已经和主持人说了。”
“哦。”
问了就问了，侯石山没在意，放做其他人可能够呛很关心，临时改段子怎么弄？还有不一会儿就要上台。
他们不一样，有能耐，对活根本不用那么麻烦，二十来分钟，足够让他们把活对好，还削减到十二分钟，不额外超出时间。
于是又重新坐了回去。
他回去，就坐在身旁的赵永世忽然望着他开口，他自然也瞧见周海出来了。
“小侯啊，你们团里出了不错的人才。”
“是吗？谁啊？”侯石山明知故问一下。
“那个叫周海的年轻人，昨天表演的《八扇屏》很不错。要知道我们相声最怕的功夫活就是贯口。因为贯口是一大堆排句，一点不能含糊，一点不能造假，你不卖力气或者嘴不行，马上就能听的出来。
但是昨儿那个一点毛病没有。”
有心聊起天，侯石山肯定陪着，毕竟他也这么大岁数了，喜欢念叨念叨很正常。
“另外我也和他见了一面。”
“是吗？”
“很不错的孩子，我一眼就喜欢，打算让他在天津开一个场子，你看怎么样？让他在天津也能有一口饭吃。”
赵永世铁了心要周海，哪怕是他也瞧得出来苗子太好了，假以时日定会成为这个时代相声的一个标杆。
说不定比这个侯石山还强。
自己要能收一下认作干孙子，对自己来说是一个露脸的事情。
当初因为马五景，他的脸丢不少。
侯石山嘴角咧开，算是一个好事，但是怎么可能成功，等他知道周海师父是谁，他估计就没有那个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