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星舰头领
郁禾不顾其他,一把抓住泽维尔,飞身而起。
只见星舰侧翼打开四个炮口,四道激光束瞬间发射,剧烈的光束将沙漠地上蹭出四条长而深的甬道,沙子都冒出了滚烫的热气。
郁禾的识海里,剧烈的警报声连续不断:
沙棘苗已损坏:103棵!
沙棘苗已损坏:98棵!
沙棘苗已损坏:121棵!
沙棘苗已损坏:107棵!
郁禾听到自己的脑子里似乎有一根叫做理智的弦,“嘣”地一声断了。
泽维尔悄悄偷看了一眼郁禾的脸色,咽了一口口水。
“你去,找到那个虫豸。”
郁禾冷声吩咐。
“是,主人。”
下方的能量炮口调转方向,再次朝他们的方向射击!
郁禾这次不闪不避,停在半空中,冷眼盯着那四道汇聚在一起的巨大能量光束。
手指结印,一道光幕浮现在她面前。
能量炮打在光幕上,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和炽烈的热度。
“轰——”
光芒散去,能量炮口因为过热而散发出阵阵白烟,而光幕依然牢固如初!
紧接着,一道璀璨如雪的剑芒,带着斩破一切的气势,划过炮口!
紧接着,能量炮的炮筒如同纸糊一般,轻松断裂开来,掉在沙地上,发出巨大的轰响。
这是什么怪物?
这是躲在驾驶室里的驾驶员临死前的唯一想法。
因为下一秒,他的喉管已经被一道破空而出的冰锥撕裂。
泽维尔从空间裂隙里走出,眸光冷冽。抬头看向二层的舰长室,那道单层玻璃阻隔了他的视线,但是他知道,这艘星舰最后的头领,就该在这里无疑。
能量炮停止了攻击,硝烟散去,毫发无损的郁禾从天而降,从横七竖八的尸体中间轻盈穿过,落在星舰舱内。
环顾四周,然后一步一步跟随索拉姆身上滴落的血液往星舰上层走去。
“少当家——!”
索拉姆拖着受伤的腿,连滚带爬地冲向舰长室。
那道虚掩着的门,被他一把扑开。
舰长室内,一个男人胸口扎着一把短刀,仰躺在转椅上,似乎是刚死不久。
一把激光枪掉落在他脚边。
而转椅后面,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刚咽气的年轻女人,不知死活。
莫西干趴在地上,不可置信地望着那边,大声哀嚎:“少当家!”
郁禾眯眼。
这天杀的头领先死了?
那自己的植物谁来赔?
这个绿毛小喽啰吗?
郁禾静静盯着那具转椅上的尸体,半晌,竟然扯出了个笑。
索拉姆似乎感受到了郁禾的怒火,竟然原地一滚,变成了一只磨盘大小的绿毛龟,缩在壳里瑟瑟发抖。
郁禾见状,笑的更加温柔了。
小时候被千年鳄龟咬住手指的耻辱回忆涌上心头。
绿毛龟感觉自己被凌空举起,然后听见一个清冷的女声说道:“这里你来。我……有些事儿要办。”
然后自己就如同飞行器一样,在空中诡异地转了个弯儿。
它吓的猛一伸腿儿,昏过去了。
泽维尔赶上来,见着郁禾脸上带笑的表情,莫名地感到一股寒意。
对着郁禾点点头,蹲下将女人尸体抬到一边,给昏迷男人检查。
郁禾转身就走,身边飘着个龟壳子。
然后泽维尔听见外面一路传来了“砰砰砰”的,东西撞击到墙壁上的声响。
果然很生气啊。
泽维尔看着男人身上大大小小的激光枪伤,尤其是那个洞穿侧腰的大洞,挑了挑眉头。
拿出从医疗室摸过来的简易治疗仪,对准那个大洞开始治疗。
虽然是简易治疗仪,但是星际时代的用品依然给力,很快,致命的伤口愈合如初,那男人的脸色都眼见地好了一些。
然后启动治疗仪上的电击功能,将男人电醒。
”唔!“
男人甫一醒来,不顾身体疼痛,而是狠狠收紧了胳膊,感受到怀里一空,不由地警惕地打量着泽维尔,然后眼神由凶狠逐渐变为惊讶,然后变成欣喜。
“上校,您是来救我们的吗?谢天谢地,您来了!”
男人嘶哑着开口,然后狠狠咳出几口血来。
“艾西亚,上校来救我们了!”
他慌张地寻找着什么,然后目光定住不动了,死死钉在那个女人的尸体上。
他的嘴唇哆嗦起来,然后不顾身体的伤势,猛地扑过去,抱着尸体痛哭起来。
哭声在小小的舰长室里显得尤其撕心裂肺。
郁禾不知何时又回来了,身边飘着的龟壳上已经布满了蛛网状的裂缝。
此刻她站在舰长室门口,皱着眉拍了一个隔音罩。
顿时安静了。
男人的哭声戛然而止,带着泪痕讶异地看向郁禾。
郁禾:“吵。”
泽维尔努力地抿着唇,面色微妙。
不,他没有想笑。
郁禾朝着泽维尔点点头:“你继续。”
然后带着龟壳继续转头出去。
虽然没有虐待人的爱好,但是,给她去干活儿干到死!
待彻底见不到郁禾的身影,男人迫不及待地想抓住泽维尔的裤脚。
“上校!求您救救我!我不能死,我还要回家,我妈妈在等着我!”
泽维尔蹲下,冰蓝的眼睛平和地直视着男人,耐心安抚他:“慢点说,我在听。”
“我、我是曲波星的土狼兽人,我叫陶德!一年前,我和我的伴侣艾西亚外出寻找新的工作机会,结果乘坐的星际飞艇被星盗劫掠,我们俩被星盗掳上星舰,艾西亚沦为头领的玩物,而我因为有寻找宝物的特殊异能,被头领看中,所以侥幸活下来了。”
“每次他们外出劫掠,都会带上我们。这次也不例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遇到了磁暴期,星舰的通讯系统和定位系统全部失效了,甚至星舰里的各种电子设备都失灵了。
“然后飞船乱成一团,我和艾西亚本来准备趁乱逃跑,没想到被头领发现,他先用异能打了我的头,然后用激光枪打我。这时候艾西亚冲过来保护我,用、用那把短刀插进了他的胸口!
“我也冲上去和他搏斗!但是艾西亚,艾西亚还是被他杀了!我最后抢过了短刀,终于又给了他一刀!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土黄色头发的男人越说越黯然,泪水再次汹涌流出。
“我、我说的都是真的!您看!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
他掀开破烂的民族服饰,从脖子上摘下一块土黄色水晶的项链。
“我想回家,上校!您可以去查,我说的一切都能查到!都是真的!”
男人跪在泽维尔脚下,涕泪横流,好不可怜。
泽维尔站起身来。
“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陶德。不,应该叫,克瑞恩·陶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