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欢迎你，我的手下
“我的本名就叫闻无渡。”闻无渡盯着她补充道，“半年前，我被一个叫系统的东西拉进了这本小说，说是让我作为男主完成剧情，完成后不管是回家，还是留在这个世界都可以。”
他拒绝了，或者说闻无渡表面答应，但背地里拒绝了。
可是……
“为什么？”
李玉婵不明白，闻无渡和她不一样，她是穿成小炮灰，不去拼一把只有死路一条。但闻无渡穿的可是男主，只要跟着剧本来，他就能成为魔界至尊。
“你不想当魔尊？”
“不，我想。”闻无渡快速回答道，“不过我不想当什么男主。”
“嗯？为什么？”
当男主有什么不好，谈着最甜的恋爱，装最大的逼，这前途一片坦荡啊。
看李玉婵那毫不理解的表情，闻无渡不由得叹了口气，扶额道：“那我问你，我们穿的这本书讲的什么故事？”
“额，前期女追男虐恋情深，后期你化身宠妻狂魔，甜宠爽文。”
“所以，问题不就来了吗？我好不容易成了魔尊，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权利，浪费在一个只知道惹是生非的女人身上，成天去给她收拾烂摊子？”
“那……前期，阮娇娇不也辛苦追你吗？这付出不都是相互的嘛。”
“什么付出？想靠洗衣做饭来感动我？”闻无渡脸目无表情地看着她，一声嗤笑，“这些，我家的佣人天天给我做。”
“还是指，明明是个战五渣，偏要往危险的地方闯，每次遇到危险不赶紧走人，非要留下来拖后腿，最后全靠我摆平事情。”
李玉婵被哽住，话很糙，但似乎还真是那样。阮娇娇是废萌团宠，本身并没什么能力，又正义感强，路见不平一声吼是有的，可真正出手打架是要靠别人的。
从闻无渡的角度看，好像他真的就是个负责收拾烂摊子的。
“所以，你想怎样？”
闻无渡目光一冷：“我对当什么亲亲老公没兴趣，更不想把自己得来的权利，拿去给一个废物女人作威作福，我只要当魔尊，真正的万人之上的魔尊。”
李玉婵的心凉成一片，完，跟她目标撞了。
那现在呢，是要灭了她吗？
闻无渡已经入魔，实力在她之上，更别说现在她还受了伤，真打起来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三十六计——逃！
李玉婵一个法决炸出烟雾，转身就准备逃走，可惜在察觉到李玉婵想逃走的瞬间，一条黑色锁链直接缠到她的脖子上。
李玉婵被逮住，一下绊倒在地，闻无渡牵着锁链一脚踏在她的后背上，让她动弹不得。
“你想做什么！”
“你别急，我不想伤害你，因为你很有利用价值，所以我是来和你商量合作的。”
“呵呵，合作……”李玉婵冷声笑起来，“谁家合作，会把合作人踩脚底下。”
“也是，那改改，我是来招聘手下的。”
……
闻无渡没理会李玉婵的挣扎，加重了脚下力道，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起来：“说实话，我一开始真的很难办，那个叫系统的东西虽然从没现身，却能监视我，我只能背地里实施计划。”
“直到两个月前，监视松动了，我才一举入魔。同时我发现‘李玉婵’这个角色，变得很不对劲，我就开始接触观察，起初我以为是你脱离剧情喜欢上了我……”
“呸，谁喜欢你，普信男，真下头。”李玉婵抬起沾满尘土的脸，插嘴辩驳。
……
闻无渡嘴角抽抽，忍住想要为自己争辩的冲动，继续讲道：“然后归息林出来，我发现你完全变了，同时系统的监视也消失了。那时我有了另一个想法，你可能也是穿书者，并且解决掉了系统。在刚才你打发走我们，我中途觉得不对劲折回，发现你在找寒玉冰蚕，就基本确定了。”
“你根本不是想除魔救人，你是想要寒玉冰蚕的茧，让我想想，接下来你准备做什么……”闻无渡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说道，“然后是找七塞鳗妖换我的血，自己当魔尊吧。”
李玉婵说不出话了，她的计划居然全被猜到。
闻无渡看她脸色僵硬，安抚地一笑：“放心吧，我不介意，相反，我很欣赏你。有野心有想法，所以我才想收你为手下。”
“你要找我什么？”底牌被摸了个干净，李玉婵只能先顺着对方问道。
“协助我成为魔界至尊，事成之后，我许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何？”
……
长久的沉默后，李玉婵回道：“好。”
“很好，欢迎你的加入，我的第一位得力干将。”
脖子上的黑色锁链消失，闻无渡一手将她拉起，快速地在李玉婵身上点了几个血道，封住她的经脉，然后往她嘴里塞了一颗药丸。
“这是什么？”
“疗伤的。”
的确，药丸入肚的那刻，李玉婵感觉周身经脉通畅了许多，疼痛也开始减轻，不过……
“只是疗伤吗？”
“当然不是，里面还有我特意为你准备的蛊毒，只要我催动法力就会发作。”
靠，贱人！
李玉婵在心里骂骂咧咧一大堆，偏偏又不敢出声。之前她还以为闻无渡真是个傻白甜，能让她随意摆布，这下好了，原来一直跟她演呢。
不过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也没办法了，而且现在她还有事没做完。
李玉婵掠过闻无渡，走向一只冰蚕妖。她解除刚才布下的灵气屏护，蹲下查看，冰蚕妖不再对她进行攻击，可还是痴痴傻傻的，嘴里只会发出“咿呃”的声音。
“你要做什么？”
“我答应了寒玉冰蚕，带她的族人回到故乡。”
闻无渡歪过头，好奇地打量着李玉婵，评价道：“还挺讲诚信，不错，我欣赏。”
“有病。”李玉婵低声骂了句，手上却没停下来，尝试着为冰蚕解除控制。
所有的冰蚕妖都由后颈处的一条红线控制，操控他们的人已死，现在只需拔除红线即可。
李玉婵按住面前的冰蚕妖后颈，将自己的法力灌入其中，然后又通过她链接起所有冰蚕妖。
一股强劲的力量涌入其中，将所有红线斩断。
很快，刚才还痴呆地爬行在地上的冰蚕行动停下来，然后下一秒，所有冰蚕妖齐齐抬头，双眸呈灌血的赤红。
脚下的土地开始颤动，周围气温开始骤降，安静的冰蚕妖开始嘶吼暴动，尖利的声音快要贯穿耳膜。
闻无渡赶紧将李玉婵拉到旁边，只见冰蚕妖冲向出口，有的甚至直接爬上岩壁，冲向闻无渡刚才砸开的洞口，将洞口打烂，硬生生撕扯开一道光明。
她们曾经以寒玉冰蚕为尊，而今丝毫不顾及倒在地上的残雪，踏着她的尸身，争抢着冲出这个束缚了他们几十年的牢笼。
里面的震动开始慢慢平息，外面开始发出接连不断的惨叫。
李玉婵和闻无渡从出口走向外面，冰蚕妖们疯了一般到处厮杀，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惨叫声，哭喊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鲜血染红大地。
曾经用冰蚕妖鲜血构筑的财富，如今一朝崩塌。
“我记得冰蚕一族本是灵兽，可修成大道，如今放他们出来，却使他们手染鲜血，只怕要堕为妖兽了。”李玉婵看着眼前惨烈的景象不由感叹起来。
“便是堕为妖道，也好过终其一生被人囚禁。”
李玉婵瞟了眼旁边的闻无渡，晦暗的神情下是猜不透的心思。
他俩顺着道路前行，一路是数不清的尸体，不过是片刻的功夫，村里所有人都已被屠杀，尤其是马村长，他倒下的那刻，无数冰蚕妖涌上去撕扯他的尸体，将他啃食殆尽。
染上鲜血的冰蚕妖杀疯了，他们茫然地看着周围，搜寻着活人的气息，最后晃着身子把目光盯向了李玉婵的方面。
闻无渡警觉地准备防御，李玉婵却拦住了他，她向着一只冰蚕妖走去。
是她第一个接触控制的冰蚕妖，看着她的眼睛，这只冰蚕妖好像恢复了点理智，但仍是戒备地看着她。
李玉婵从荷包里拿出一只冰蚕的尸体，放在手心捧到她们面前：“抱歉，我去时已经晚了。”
冰蚕妖眼中的杀气开始消退，她们小心地接过变回小虫子的族人，艰涩说道：“是族人……谢谢……”
“带着她回家吧。”
“对……回家……我们可以回家了……”
那只冰蚕咧开嘴，露出一个僵硬的笑脸，随后她的后背开始张裂生出一对翅膀。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她们一齐振翅向空中飞去。
冰蚕本灵兽，嗜血堕蛾妖。
至此，马家村再无冰蚕丝也无冰蚕，只剩满村残骸，遍地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