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好巧啊
刘国栋现在心情极差，他本来就是个没什么城府的人，坏心情也全写在脸上。收拾起了旧档案资料，他就带着人沿着图书馆的楼梯走了下去。不仅仅是刘国栋，就连他身后的其他警员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毕竟二十年前发生的案子如今再度出现，这意味着什么他们都清楚。
沿着楼梯走下，在来到四楼和五楼的楼梯拐角处时，为首的刘国栋看到靠在墙角站着的方源。方源看到刘国栋后，还对他笑了笑。
要是换做平时，刘国栋早就大笑着迎上去和方源攀谈起来了。可是现在他是真的没那个心情，只是对着方源苦笑道。
“方源老弟，你怎么在这？”
“来查资料复习，准备准备期中考试。倒是你，风风火火的来，现在这情绪也有点低落啊，出事了？”
方源还是那个平静如水的语气，仿佛对所有事都不慌不忙的。但是这话听在刘国栋的耳朵里，又是一阵苦笑，摇摇头没说什么。
其他警员本来没注意到方源的，但是见自家老大在和人家说话，看起来应该是自家老大的朋友。于是他们也都各自识趣的相继离开，继续往楼下走去。而方源看刘国栋没说话，知道可能是不方便透露。毕竟这次的案子实在有点大，如果嫌疑犯没有落网的话，消息泄露出去容易引起民众的恐慌。
在千禧年前，尤其是在九十年代末这个时间里全国各种大案要案频发。和二十年后那个歌舞升平，盛世美景比起来，这段时期更像是黎明前的黑暗。从前几年出现的严打和禁绝枪支开始，到千禧年这段时间，更像是动荡与混乱的预演。
“如果不方便说，那就算了。不过我建议，一个罪犯不可能在犯案后能忍受太长时间而不再犯罪，可以把目光放在外地或者可以把怀疑放在这段时间是不是不具备犯案的可能性上去。”
方源淡淡一笑，扔下一句话就离开了。只剩下刘国栋在那呆愣着，想着方源说的话的含义。
事实上，方源知道罪犯是谁，但是他不能明说，只能做一些暗示和提醒。否则的话，刘国栋要是问起他为何那么清楚，他该怎么回答，还想像上次那样说是自己蒙的？
刘国栋原本还想问什么，但见方源离开的样子，显然是不想多说。他也是深深的看了方源一眼，也没打招呼就离开了。
方源来到图书馆的窗口处，看着刘国栋的身影走出图书馆，直接坐上警车就离开了。他知道刘国栋肯定是有所怀疑了，但这次的案件着实有些恶劣，方源也不想放过那个罪犯。
前世时，那个罪犯并没有被抓到。反而是因为刑侦技术不成熟，逃脱了法网在外边逍遥快活。直到十九年后，在公安部技术突破后要清理积年悬案时重启调查才查出来。而那时，犯罪嫌疑人早就洗白了身份，甚至成为了一个富商，还结婚生子了。
然而这正义的铁拳虽然最终得以落下，可这是建立在受害人死不幂目和受害人家属一直在这几十年里等待的煎熬之上的。方源无能为力也就罢了，既然有能力，就能帮就帮吧。
“方源。”
听到林初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方源收回盯着刘国栋的警车远去方向的目光。回头看到林初墨正向他这边走来，不由得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事情聊完了？”
听着方源这话，刚走到方源面前的林初墨俏脸上就升起一抹红晕，还有些不好意思的神色。
“那……那个，我不知道许晴姐那么健谈的，她拉着我聊天，所以我……”
“嗯，我知道，许晴人不坏，你也许可以试着和她交朋友。”
“啊？可是她说你坏话，说你有什么目的……”
方源没想到林初墨会是这番回答，不由得一愣。这是啥意思，别人说他坏话，她就接受不了了？想到这，方源带着一丝坏笑上下打量着林初墨。
一开始林初墨没觉得什么，但慢慢的被方源那眼神盯着有些心里发毛。脸上的红晕更浓，低着头弱弱的问一句。
“你……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许晴也许说的没错，我没准真的有什么目的呢。”
听见方源这话，许晴的脸更是羞红一片，方源甚至看到许晴那藏在披散着发丝间的两只耳朵都红了。看到这，方源突然收起了那挑逗的神情，正色道。
“小同学，记住了，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一个人的行为背后一定有重大的因素存在，这个因素就是他作出行动的动力。免费的东西代价是最贵的，自由的成本也是最大的。”
“啊？”
林初墨有些反应不过来，但她抬头看着方源的神情有点严肃，不自觉的点了点头。她不知道方源为啥要跟她说这些，但她知道方源不会害她就是了。
“好了，这都快下午了，饿了吧？我请你去吃好吃的。”
方源看了看天色，图书馆只有二楼大厅有个巨大的机械挂钟，他看不到准确的时间。但是估摸着时间应该在一点多，差不多两点左右了。
“好。”
林初墨没多想，乖巧的点了点头。同时也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口袋里的“小本本”，想着一会请方源吃点啥好吃的。
那小本本自然就是方源给她开的银行账户存折，那里面有杨晓刚他大哥，也就是刘国栋的老师送来的一半“感谢费”。林初墨早就计划好了，方源对她那么好，她也要报答方源请他吃饭。所以今天出门时，还刻意检查了一下存折有没有带在身上。
方源自然没注意到林初墨的小动作，更不可能知道她的心思。他此刻在回忆，前世时林初墨最喜欢吃的是什么。
前世方源和林初墨认识了五年，在一起谈恋爱三年多，她的爱好方源是知道的。但是现在的社会发展和前世时差的还有些距离，很多林初墨喜欢吃的东西好像还没有出现。
很快，方源心中一动。他记得，在步行街边上好像有家麻辣烫，前世的林初墨好像就挺喜欢吃的来着。想到这，方源也不再犹豫，去座位上收起两人的资料用林初墨的麻袋装起来拉上林初墨就走。
一个上午，因为许晴的关系没复习到知识不说，还打扰到了自己和小同学两人相处的宝贵机会。想到这，方源心里对许晴恨得牙痒痒的。
“对了，小同学，你许晴姐呢？”
想到许晴，方源反应过来，好像从刚才开始就只见到林初墨来找他，好像没见到许晴。
“她？她走了啊。”
“哦，走时没跟你说什么？”
“有，叫我小心你。”
方源：……
不久后，方源骑着自行车来到了步行街这边，自行车后座上坐着林初墨。林初墨手里捧着装奶茶的空杯子，不断的四处张望着垃圾桶在哪。
在半路时，林初墨就已经喝完奶茶了，就因为这一路上都找不到垃圾桶，所以她一直没乱扔。方源也有点郁闷，这年头的社会公共设施还没完善，的确很多地方都不太方便。
就在这时，方源骑着单车来到了他家摆摊的位置附近。不由得有点心虚的看了他爹经常摆摊的位置一眼，要知道，他的后座上还坐着林初墨呢。让他老爹看到，妥妥怀疑他这是早恋了。尽管他知道他爹不太管他早恋的事，但是遇到这种事情，谁都多少有点紧张的不是。
果不其然，那边的树荫下一辆拉着奶茶桶的三轮车在那停着。他爹方守国好整以暇的不知道在哪搬来一张红色的塑料板凳在那坐着，手里还拿着一把葵扇在扇风。看样子是刚刚出摊，在那等顾客上门呢。就在方源想躲开时，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正值下午时分，也是天气最为闷热的时辰。大多数人都不会出门，而是在家里呆着睡睡午觉啥的。不睡觉的，一般都在忙着工作，步行街上没有几个出来逛街的人。就算偶尔有人上门光顾，也是附近开店的店员。所以对于方守国来说，一天之中最闲的时间段就是中午到下午四点左右的时间了。
由于本来就没几个顾客，乐得清闲的方守国正无聊的四处观望，很快就看到了自家的小子骑着自行车，自行车的后座上还坐着一个娇小消瘦的身影。看到这一幕，方源明显看到自家老爹摇扇子的手明显一顿，嘴巴微张，看上去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情景一般。
方源知道躲不过去了，只得苦笑着往那边骑过去。来到方守国面前，林初墨也注意到了这辆有点熟悉的三轮车，也不由得疑惑的看着三轮车边上的方守国。林初墨不傻，相反作为学霸的她还特别聪明，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对方是谁了。
“呃，好巧啊，爸……”
方源平日都叫方守国“老方”，只有心虚或者有求于他时下才叫“老豆”或者“老爸”。显然，眼下这情况正符合后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