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邱栀子面临蒋成一的诱惑,顾顺良创业成功
1
BJ的家里,邱栀子独自带着儿子过活。
在那些艰辛的日子里,她脑子里回旋着顾顺良的承诺,他留下的纸条:
“栀子:
我去上海了,活出一个样子后再回来。”
她就是靠这句话支撑着,度过一个个昏天暗地的日子。
又是一个平常的周日,邱栀子右手抱着兜兜,左手抱着一捆白菜,从菜市场上回到了自家的楼下,样子狼狈不堪。这个时候,邱栀子感到一双暖暖的目光投射在自己的身上,她转过身去,看见一个高大魁梧、穿着体面的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站在那里柔情地看着自己,整个人像一团阳光一样罩着她,让人舒服极了,温暖极了。
“这是你的孩子?”男人眼神直直地看着兜兜道,上前亲昵地将孩子抱起来,“叫兜兜,是吧?”
“你是?”邱栀子困惑道。
“我曾参加过你的婚礼。没印象么?”
邱栀子下意识地摇摇头,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我婚礼上曾收到过两个匿名的红包,其中一个不会是你送的吧?”
来人点点头:“是我。我叫蒋成一。多年前来BJ你们医学院进修期间,一次打篮球跌伤了,是你搀着我把我送到了医务室,还给我买了几个橙子。你那时还上大一,那么青春飞扬的样子,整天爱穿一身白色的棉布连衣裙子,像个天使。”
“有这回事么?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了?”邱栀子困惑道。
“那说明你做的好事太多了。”蒋成一深情地看着邱栀子柔声道。
“你虽然已经记不得我了,但被你所救的那一刻我便立下誓言,早晚有一天,我要娶你为妻!”
邱栀子一下愣住了,怔怔地看着来人。
“可是在你面前我太自卑了,我要一直等到我有资格追求你的那一刻,再向你表白。我进修完后回到了家乡大连,先是离了婚,当然,我离婚,还有其他原因,不说了——离婚后我又自己注册了一家医疗器械公司,拼命创业,事业有了起色后,便跟你联系。我第一次给你打长途电话的时候,你正在订婚,我退缩了;第二次给你打长途的时候,你正在举办结婚,我来参加了婚礼,看见你一脸幸福的样子,我又退缩了。几年过去了,我发现自己无论如何还是忘不了你,这次我来要亲眼看看,你过的好不好,从而确定,自己是否还有机会。”
“不管过得好不好,我都已经是人妻人母了——”邱栀子苦笑道。
“我暗中观察了你很多天,你过的很不快乐,所以今天我才出现在你面前的。我在BJ设了一个分公司,我会给你时间让你慢慢了解我。如果你能接受我,以后我就常驻这边了。”蒋成一深情地看着邱栀子说。
邱栀子看着眼前的男人,也英武,也真诚,一副成功人士的样子,如果未婚时认识他,也许她会张开着双臂扑上前去的,只是现今一想到和顾顺良的分离,邱栀子兀的产生了一种骨肉撕扯般的感觉,有人想拆散他们,这简直就是一种不怀好意的恶作剧,她忽然觉得顾顺良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她要保护他。
“婚姻,那一个又一个朝夕相处的日子,已使孩子他爸融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纵是我对他有很多的不满和哀怨,那也是我对自身的不满,他就像我的另一个自我。”邱栀子说。
蒋成一使劲地攥住邱栀子的手:“听我的!你给我一次机会,你放心,我会把兜兜当自己孩子一样疼的。”
“快松手!如果让人看见了,让孩子他爸如何在人前立足?这是太严重的事!”邱栀子使劲挣脱着。
这时,邱美娥刚好提着几件给兜兜买的衣服走到楼下,见此情形惊叫道:“松手!你是谁啊?在干什么?!”
蒋成一松开了自己的手,将名片塞进邱栀子的手里后,尴尬地扭头匆匆离开了。
邱美娥警觉地看了那男人的背影一眼,问邱栀子:“那男的是干吗的?看起来挺有钱的。”
邱栀子脸一红,支吾道:“一个原来的朋友,我帮过他,说是来报恩了。”
邱美娥紧盯着女儿的脸色严厉道:
“恐怕不但是报恩这么简单吧?我给你说闺女,虽然我之前压根就不同意你和顾顺良结婚,打心眼也看不起他家的穷,可我那是恨铁不成钢!但既然你和他结了婚,那你就一辈子是他顾家的人了,就得坚守妇道,不然人家会戳咱娘儿俩的脊梁骨的,再说你现在又是孩儿他妈,得给孩子做个榜样,顾顺良又跑外地创业去了,你若是在家里惹出什么风言风语来,你妈我第一个就饶不了你!一个女人家,名声是最重要的!再说,顾顺良虽然穷点,窝囊点,但人品上算是个好男人,夫妻俩有点小吵小闹是正常的,但你绝对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
“这些我都懂!放心吧妈。”邱栀子道。
“一个女人家,什么穷啊丑啊,笨啊懒啊,这都不是大毛病,最忌讳的就是不守妇道,这是做女人的大忌讳。”邱美娥念叨。
“记着了妈,从小你就整天在我耳边灌输这些,都渗透到我的血液里去了。”邱栀子道。
2
邱栀子从外面办事刚一回到办公室,就接到蒋成一气乎乎的电话,“你刚才干什么去了,我打电话到处找不着你。”
她愣在那里,为他不知从何而来的不快和醋意,他有什么资格管她的一举一动?但不知怎的,她喜欢他的这份霸气。
已经好几次了,是徐老太先接的蒋成一的电话,然后把电话递给邱栀子,徐老太就在身边,然而他还在电话里说带点感情色彩的话,邱栀子支支吾吾地吓得心惊肉跳的,不知徐老太是否听见或者感觉出了她的不自然,而放下电话后,她半天不敢直视徐老太的眼睛,但这一次,她想徐老太也知道了那个电话的暧昧。
第二天邱栀子下班后走出单位院门,向不远处的公交站走去,一辆车在等着她,是蒋成一,一脸热诚地迎向她:“去幼儿园接孩子?我开车带你去!”
邱栀子紧张地往四周看,有同事在不远处走。她忽然想到,如果让徐老太发现她跟其他男人有来往怎么办?将置顾顺良的尊严和颜面于何地?
再说,她有自己的男人,两人感情基础不错,她没有必要再和另一个异性有什么瓜葛,惹得人仰马翻的,何苦呢?何必呢?那一点也不划算,她并不是离了他就不能活。
想到这里,邱栀子慌张道:“你赶紧走吧。今天我就把话说透了吧,我孩子他爸现在辞去公职,在上海白手起家,艰苦创业,是他人生最艰难的时候,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带着他的孩子跟别的男人怎样——”
“可是你现在过的这么不好——”蒋成一以怜悯的眼光上下打量一下邱栀子道。邱栀子知道自己,因为经济的拮据,她的衣着显得有些寒酸。
“慢慢就会好的。以后,你坚决别来这儿找我了,不然让同事看见,他们会用怎样的眼光看孩子他爸啊。”邱栀子道。
“哦,对不起。”
“还有,也别打我办公室的座机。单位那些上岁数的女人,精神特过敏——”邱栀子又说。
“我明白了,我不该打扰你的生活,给你造成不良影响。我回去了,以后,只要需要我的时候,一个电话我就会出现在你面前,”蒋成一说着走向自己的车,走了几步,他又停住了,扭过头来问,“另外问一句,如果我早出现几年,你还没有结婚,你会接受我的求婚么?”
邱栀子灿然一笑:“也许会吧。”
蒋成一笑了笑,扭头走了。
3
只是不久之后便发生了一件事,兜兜半夜里忽然发起了高烧,兜兜原本体弱多病,三天两头便感冒发烧。邱栀子抱着兜兜便冲出了家门,她站在路边等出租车,可空寂的深夜街道上没有一辆车路过。她给慕容雪打电话,她手机关机,给母亲打电话,手机关机,座机也打不进去,好像话筒没放好。
她抱着被厚棉被裹着的儿子翘首等车,抱得手软,身边连个换手的人都没有,而孩子的额头滚烫得吓人。邱栀子急得哭喊起来:“兜兜,你这孩子,怎么老是生病?你让妈妈一个人怎么办啊?你想把妈妈难死啊!”
她给顾顺良打电话,明明知道,身在上海的丈夫远水解不了近渴,可在这个时候,听听他的声音诉诉苦也是好的。然顾顺良的电话无人接听,一直无人接听。
“都凌晨一点了,他还在跟谁通电话?”邱栀子自言自语道,气得什么似的。
她不知道,顾顺良今晚有应酬,在请人吃饭。结果喝醉了,躺倒在路边上,兜里的手机一直嘀铃铃、嘀铃铃地在寂静的夜幕里兀自叫着。
实在没办法了,邱栀子便给蒋成一打了电话,还好,他的电话是通的,邱栀子带着哭腔说:“对不起蒋总,这么晚打扰你,我孩子发高烧了需要去医院!我现在在马路上,等不到出租车——”
蒋成一开着车很快赶来了,载她母子去了医院,到了医院,电梯停运了,儿科在五楼,
邱栀子抱着儿子吃力地一步步迈着楼梯,蒋成一见状接过孩子帮她抱着,邱栀子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他抱孩子的动作很笨拙。
“是急性肺炎!送晚了恐怕这小孩的命都没了。”医生说。
邱栀子惊吓得打了个寒战,再次以感激的目光看着蒋成一,真诚道:“多亏了您!”
蒋成一说:“听我的。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儿子打针的时候,哭得撕心裂肺,嗓子都哭哑了,邱栀子心疼地紧紧搂着怀中的孩子,心中更添了对丈夫不在身边的埋怨。
天蒙蒙亮了,儿科病房内,邱栀子和蒋成一守候在兜兜的病床前。兜兜睡着了。
邱栀子的手轻轻地抚了下兜兜的额头,有些欣喜地对蒋成一小声说:“烧退了很多。”
蒋成一也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轻声说:“你看着点,我去买早点。”
蒋成一提着早点回到病房的时候,邱栀子趴在病床前睡着了,神色看起来那么疲倦,清晨的风有些清冷,邱栀子在睡梦中微微打了个寒战。
蒋成一放下早点脱下了自己的外衣给邱栀子披上,并将她垂到额前的一绺头发撩到后面去。邱栀子忽然醒来了。就在刚才,打一个盹的功夫,她竟做了些和一个男人鱼水相欢的乱七八糟的梦,是和蒋成一之间。她是被那梦惊醒的。她回味着梦里的感觉,眼神有些迷离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想着这个男人的雄性气息实在太浓厚了,只第一眼看过去,她的身体就发出一种谛叫,能接受这个男人。和一个只见过几面的男人,就做这样的梦,起这样的念头,这就是阅历不堪的给予呵。而她和顾顺良两人之间,从来没有性欲的作用,都是相濡以沫的感情,疼爱。
她还有爱的权力?她今年才不到30岁,守着一个不在身边的顾顺良,就这样等到地老天荒?在她的感觉里,顾顺良像是她的一个亲人,生活像水一样平静,前面再没有迷人的景色可观赏,她忽然感到一种莫名的空虚,若干年后,他们都会老去,什么都不复存在,年轻的时候她硬硬地掐灭了心中对一个男人的喜欢,她会后悔,到老了时她会后悔?
或者,是邱栀子的眼神给了蒋成一某种鼓励,他攥过她一只白皙娇柔的手,揉搓着。
这是邱栀子的手平生第一次被顾顺良外的男人握住,她战栗得全身发抖。他抓着她的手在他的脸颊上蹭着,他的面颊柔软极了,这个细节让她的心一下子变得柔软无比,要知道他长得有些凶悍,简直像黑手党的头,又有那样的一个职位,一个硬朗而成功的男人,也是这样渴望异性间的亲昵的吗?那一刻她触到了这个外表强悍的男人内心的柔弱,外表和性格都强悍的男人偶尔露出的柔软和柔弱反倒更为动人。
然而也只限于如此,也只能如此了,清醒过来的邱栀子使劲将自己的手抽回来,道:“对不起,我已是人妻,人母。”
这本来已很严重了,虽然这实在是太诱惑人。
她对一个男人,产生了强烈的感觉,但她不能这么轻率地言爱,她要让他用自己的亲历看看,她的感情生活很严谨,绝不是个随便的女人,虽然也会动情,但很克制和收敛。
这时,慕容雪的电话来了:“栀子,你夜里给我打电话了?我关机了那会儿,有事么?”
“兜兜半夜里发烧了,我拦不到出租车,便给你打了电话,现在我们已经在儿童医院了,兜兜烧退了,没事了。”邱栀子回复道。
熹微的晨曦里,上海城在渐渐显出它的轮廓。
“嗨,醒醒?”一个环卫工人晃着一个躺在地上的男人。
顾顺良缓缓醒来了,他看了下自己的手机,有20来个凌晨一点左右的未接电话!全是邱栀子的。他全身的毛孔紧张地一下子全竖起来了,赶紧将电话打过去,急急地问:“栀子,怎么了?昨夜发生了什么事?”
“孩子半夜里得了急性肺炎,发高烧了,我拦不到出租车。”邱栀子带着怨气道。
“现在怎么样了?”顾顺良担忧道。
“孩子现在还在医院输着液,不过烧已经退了,没事了。”
顾顺良的眼睛一下子潮润了,想像着一个柔弱的女人抱着一个浑身滚烫的婴孩,在深夜的街头,茫然无助的样子。
“你昨天夜里怎么回事?”邱栀子生气地问道。
“请人吃饭,喝多了,没听到电话响。”
邱栀子生气地挂了电话。
顾顺良马上给陶渊眀打了个电话:“陶总,我孩子发烧了,我一刻也呆不住了,得回BJ看看老婆、孩子!”
儿科病房内,蒋成一和邱栀子两个人一边照顾着兜兜一边随意地聊着天。
“为什么对单位的同事那么紧张?单位的气氛让人觉得很压抑么?”蒋成一问。
“主要是那个女上司,对我一直实行高压政策,好像我拿的工资是她自己家的,对我一直极尽欺凌。”邱栀子说。
“我找几个哥们去办她?办她一家!竟然有人敢欺负我喜欢的女人!”蒋成一气愤不已地说。苍天在上,他当初这几句话曾带给邱栀子多大的安慰,不管他是否真的去做,她说:“在我的感觉里,此时此刻的你简直像一个守护神,这才是男人,当然我并不会真让你去那样做。”
邱栀子对自己说,我真的喜欢这个男人,他的体贴,他的男人气。
蒋成一忽然又说:“或者,我出资为你开家私人诊所怎样?离开那个环境。听说私人诊所收益也挺可观的。”
邱栀子的眼睛一亮,但她那团亮又很快熄灭了,她知道,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既然知道自己不可能对人家有情感和身体的回报,就该远离这个男人的护荫,这是一个女人起码的道德。想到这里,邱栀子回绝道:“谢谢你的好意,毕竟在大医院能多学些东西,我觉得自己现在还没有开私人诊所的能力。”
蒋成一明白了什么,表情上闪过一丝脆弱,小心地问:“他,很优秀吗?”
他在和一个暗中想象里的对手竞争着什么?
“兜兜爸爸人品非常好,只是性格上有些弱点。”她真诚地说。她其实不愿涉及这样的话题的,她的心中放着这两个男人,没有比较,互不影响。
蒋成一又撩了撩邱栀子的头发,温情道:“以后要是遇到什么麻烦,要第一个想到我。”
就在这个时候,慕容雪提着水果急匆匆地走进了病房,刚好看见了这一幕,好奇地打量了蒋成一一眼。
邱栀子赶紧站起身来,神色有些不自然,招呼慕容雪道:“你怎么来了?”
“我不放心,过来看看,兜兜怎么样了?”慕容雪关切道,放下水果俯身看看病床上正在挂点滴的兜兜。
“又睡着了,烧已经退了,还辛苦你跑一趟,”邱栀子客气道,“对了,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闺蜜慕容雪,这是我朋友蒋总。”
“哦,你好。”“你好!”那两个人握手招呼,彼此相看的眼神里都有电光闪过,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很快都被各自人为地掐灭了。邱栀子没有发现这一细微。
慕容雪道:“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聊!”说罢神秘地冲邱栀子眨了眨眼睛走了。
“慢点开车。”邱栀子在后面嘱咐。
估摸着慕容雪到家后,邱栀子躲开蒋成一走到走廊里给慕容雪的电话打过去了:“我和那个蒋总只是朋友,你别多想啊!”
慕容雪在电话里玩笑道:“你这就叫‘欲盖弥彰’,既然是普通朋友,你打电话给我解释什么?既然是普通朋友,你把他让给我。”
邱栀子酸溜溜地笑道:“你不是已经有郑军武了么?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慕容雪笑道:“也不知道是谁,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你别瞎想啊,我知道分寸。我和他之间,是发乎情,止于礼的,未曾对我和兜兜爸之间的情感造成丝毫的影响。”邱栀子说。
“知道分寸就好!你这只红杏都探头探脑地想出墙的话,这世上我再去哪里找传统女人当人生榜样啊?”慕容雪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4
兜兜病好出院的时候,蒋成一开车送她们娘儿俩回家,在楼下,蒋成一在前面抱着已睡着的兜兜,邱栀子提着住院日常用品还有他给兜兜买的水果在后面跟着。那情形,俨然一家三口。
就在这时,顾顺良风尘仆仆地回到了自家楼下,他站在那里,看着那副情形,兀地怔住了,泪水一股股地流淌下来,一个男人,混得落魄了,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要保不住么?
邱栀子无意中回头的时候,看见了顾顺良,吃惊道:“回来啦?这么快?”
“我是赶飞机回来的。”顾顺良说。
邱栀子的神色有些不自然,赶紧分别介绍:“这是一个朋友蒋总。这是我爱人,兜兜爸爸。”
“哦,你好!”两个男人探究地互相对望了一眼,礼节性地握了下手。两人相碰的眼神和手像被灼着般赶紧分开。
蒋成一道:“那既然你先生回来了,我就回去了。”说着将怀中的兜兜递给顾顺良,走向自己的车。顾顺良暼了眼蒋成一的车,锃光瓦亮得灼人的眼,顾顺良的眼神赶紧挪开。
邱栀子在后面喊:“谢谢你啊蒋总!”又转脸跟顾顺良解释,“这次兜兜生病,多亏了蒋总及时将孩子送到医院。”
顾顺良不快地抱着兜兜扭身便走向自家的楼道。
夫妻俩进了自家家门后,顾顺良将儿子放进卧室后便出来叫道:“这个男人和你之间,一定有问题!不然他看我的眼神,为什么充满了嫉妒和敌意?”
邱栀子叫道:“有问题?医生说,你儿子的急性肺炎,如果不是及时送到的话,连小命恐怕都保不住了,那个时候,你这个亲身父亲在哪里?在干什么?!”
“那也不能仅因为他及时将孩子送到了医院,就和你之间有问题吧?我告诉你,以后不许别的男人碰我的儿子!”顾顺良指画着邱栀子叫道。
“人家那是好心,担心我抱孩子累。人家一个堂堂的老总,给你家抱孩子,你非但不心存感激,反倒这样说人家,你看看人家身上穿的那衣服多贵,你儿子若是尿人家身上——”邱栀子唠叨。
“够了邱栀子!”顾顺良截住邱栀子的话茬,指画着数落,“看看你自己,就因为人家开着豪车穿着华服,就一口一个‘人家’,啧啧,单独跟人家在一起的时候,还不知有多献媚哪,我发现你越来越像你妈了,一副势利样。”
邱栀子被数落得没面子了,道:“对,我就是势利了,哪天你也开豪车穿华服,让我们娘儿俩住上豪宅,我也在别人面前提你时一口一个‘人家’,我也天天向你献媚。”
顾顺良道:“你等着!迟早有那一天!不过我提醒你啊邱栀子,这个男人绝非善茬,因为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挑衅。你想啊,对一个有夫之妇有歹念的男人,看那个女人的法定丈夫时,竟然没有一丝慌乱,可想而知他的心理有多强势。俗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不觉得,你我的性格里都欠缺些刚硬么?就因为我天生带着一副老实样,徐老太才敢那么欺负我。所以我欣赏那种性格强硬的男人。”邱栀子说。
这话倒是真话。或者因为她和顾顺良两个人心灵的单薄、性格的缺陷导致的人生的失败,为人处事的失败,她特别渴望成熟、丰厚、人生经验那些东西,她觉得那是一种无形的承担,是一种看不见的厚实。
5
是个大雨日,邱美娥家的家门忽然被“砰砰”地敲响。
“会是谁呢?”邱美娥趿拉着拖鞋去开屋门,“谁啊?这么大的雨。”她嘟囔着打开了门,离BJ多日的女婿顾顺良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外。
“她出问题了!”顾顺良说。他的泪水哗哗而出,似四周的雨水一样急。
“谁出问题啦?”邱美娥一时没反应过来。
“邱栀子啊!”顾顺良说,又一阵痛哭袭击了他,他捂住自己的脸,进门坐在沙发上,展开车轮战般开始哭诉邱栀子的劣迹:
“我在上海一听说兜兜病了,放下工作就马不停蹄地往家赶,结果一回到家楼下就看见那个男人抱着兜兜在前面走,邱栀子提着东西在后面跟着走,一副夫妻双双把家还的样子——”
“等等!”坐到顾顺良对面沙发上的邱美娥截住女婿的话头,“兜兜病了?我怎么不知道?”
“说的就是嘛,兜兜病了,你这个当姥姥的都不知道,她却让一个外人给帮忙,不是心存别的念头么?”
邱美娥拍一下大腿:“是这么个理啊!等等,那个男人是谁?那个外人是谁?”
“姓蒋,据说是个医疗器械厂的厂长,开着豪车,四十岁左右的样子。”
“等等,”邱美娥拍一下自己的头,她脑子里快速闪过那次在邱栀子家楼下遇到那个陌生男人的情形,“是不是长得像个黑手党的那人?开着一辆黑奥迪车?”
“看看,连妈您都知道,只有我一个人蒙在鼓里,这种事,总是当事人最后一个知道。”顾顺良屈辱地揪着自己的头发,一副冤大头的样子。
“我已经跟邱栀子三令五申了,不需她再跟那个男人见面啦!怎么,他们还来往?”
“妈,你都看见他们俩有问题了,是吧?不然怎么会三令五申禁止?”
“我——我只是看见那男的握邱栀子的手了。”邱美娥心虚道,她盘起了腿。
“邱栀子还不到30岁,而那男的,有四十岁了吧?四十岁啊,你说,他是称呼你大姐啊还是丈母娘啊?”
“是啊!他是称呼我大姐啊还是丈母娘啊?!”盘腿坐在沙发上的邱美娥再次拍一下大腿应和。
“妈,你也这么觉得,对吧,那个男的长得像个黑手党,你说,以邱栀子的柔弱,还不是秀才遇到兵,小白兔进了豹子窝啊?”
“是啊!还不是小白兔进了豹子窝啊?!”邱美娥再次拍一下大腿应和。
“妈,你说,邱栀子若是跟了他,兜兜还不从此饥寒交迫、挨打受骂,一下子回到了旧社会?!”
“是啊!我大外孙还不从此饥寒交迫,挨打受骂,一下子回到了旧社会?!”邱美娥应和着,“啪!”地拍一声站了起来,不过她这次拍的不是自己的大腿,而是茶几的桌面。
“走!我这就收拾东西上你家过日子去!我给你看着她!你放心,只要有我一口气,邱栀子一辈子都是你顾家的人!她要是不守妇道,我邱美娥有什么脸再走街串巷?”邱美娥边说边收拾着自己随身的洗漱用品。
“是啊!”这次轮到顾顺良拍着茶几面应和了。
“哦,对了,兜兜的病怎样了?”到了这会儿,邱美娥才忽然想起来问。
“已经好了。”顾顺良说。
在户外,顾顺良小心翼翼地给丈母娘举着伞背着包急匆匆地奔向公交车站,那情形像是李莲英侍奉慈禧太后。
邱美娥跟着女婿进了他们家门后,兀自从随手带来的包里拿出自己的拖鞋来换上,又拿出牙刷、牙膏、毛巾摆放到卫生间里去。
邱栀子见状疑惑地问娘家妈:“怎么,要常驻沙家浜啦?”
邱美娥坐到闺女家的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一副要长期驻扎的架势道:“你说对了。我女婿长年不在家,我要帮着他看家护院。”
再看那孩他爸顾顺良,一副有人撑腰做主,因而胆大气壮的样子。
邱栀子猜到了什么,苦笑道:“什么时候,这丈母娘和女婿成了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了?”
邱美娥显摆道:“就在刚刚,我们才结成的同一战线。”
顾顺良也应和:“对,是正义的力量,才使我和亲妈结成的同一战线。”
“嗯,”邱美娥扯了下嗓子,拉开了领导干部们在大会上做演讲的架势,然后开场了:
“兜兜他爸这人多实诚!”
“兜兜他爸心眼好!”
“这年头这么信赖长辈的年轻人太少了,何况人家还喝过那么多的墨水......”
邱栀子不搭理他俩,兀自转身给兜兜洗衣服去了。
邱美娥起身跟在闺女后面,不停地数落:
“兜兜病了,我这个当姥姥的都不知道,你却让一个外人给帮忙,不是心存别的念头么?”
“你邱栀子还不到30岁,而那男的,有四十岁了吧?四十岁啊,你说,他是称呼我大姐啊还是丈母娘啊?”
“那个男的长得像个黑手党,你说,以你邱栀子的柔弱,还不是秀才遇到兵,小白兔进了豹子窝啊?”
“再说,你邱栀子若是跟了他,兜兜还不从此饥寒交迫、挨打受骂,一下子回到了旧社会?!”
邱美娥和顾顺良一前一后地跟在邱栀子的后面,将邱栀子团团围住。
“我疯了!我就要疯了!”邱栀子捂住自己的耳朵,乍然叫出一声,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就去掏母亲的包,从包里掏出了母亲的手机,手机是关着的,她开了机,很快,一串未接来电的信息一声声冒出来,邱栀子将手机给他俩看,说:“你们看,我给妈打了这么多电话,谁让她关机来着?”
邱栀子又去拿自己的手机,给他俩看:“还有,你们看,这是我那个点给慕容雪打电话的记录,还有给你顾顺良的!最后的通话记录才是给蒋成一的,我是实在没招了才找人家的,当时难为得我——”邱栀子说到这里眼圈红了,“再说了,我一个成年女人,当妈妈的人了,跟其他男人间的交往分寸我会自己把握,还需要人看着?你们也太看贬我了。”
顾顺良见状赶紧给邱栀子找纸巾。
母亲也赶紧打圆场:“是误会了,误会了。”
顾顺良说:“既然兜兜的病好了,我还是赶紧回上海吧,那边的工作实在太忙了。”
邱栀子不舍道:“都回来了,住一宿明天再走吧。”
丈母娘也说:“是啊,这是你自己的家啊,跟掏把火似的,刚回来就要回转。”
顾顺良去卧室亲了亲熟睡的儿子,便说要去火车站,临出家门前,他给丈母娘拱了拱手,做了一个托付的手势。他知道,女人的心,靠看守,是看不住的,只有自己也在事业上发达了,才能在女人的心里有分量。
6
几天后的一个黄昏,蒋成一又联系邱栀子了,打来电话说:“他回上海了么?今晚一块儿吃饭?”
“不了,另有事。”邱栀子回道。
邱美娥原本在厨房择着芹菜,听见邱栀子房里的手机第一声来电响后便悄悄来到了女儿的门外偷听。
“我已来到你家楼下了。”蒋成一在电话里温柔地说,一副痴情的样子。
那样绝望和苍凉的一种感觉击中了邱栀子,过去的经历一幕幕涌上前来了,工作中上司对她的欺辱,遇见过的不好的男人,她的眼里噙满了泪水,她已是满心满面的沧桑了,在她自我的感觉里。除了一个单薄的顾顺良,没有一个人对她好,她多么需要和渴望有人对她心怀善意啊,对跟前的这个男人,这份关系,她是想好好地珍惜的,可是她实在不知怎样去把握才好,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退自然是好办的,可也就什么也没有了,只是她是个已婚的女人,又怎么能进呢?
“看起来那么柔的一个人,内里这么刚硬,刚硬得不像一个女人!”蒋又打来电话。
男人从来把男女之间的事情想得那么简单,那么想当然,一是一,二是二,他们从不理解女人心理的千曲百折。他们不明白,女人的疏远有时不是因为反感,恰恰是因为那份感觉太强烈了啊。
他四十岁,是男人魅力四射的年龄,也是她那段时间最喜欢的男人的年龄。她想当
然地认为,这个年龄的男人,看透了生活的一切,且能承担起一切。她的心,向着自己
的想当然痴迷地弯着,像深夜里的一盏街灯。
一个40岁的男人,充满了劲道。尝一口是一口的味道,这蒋成一,可以说魅力四射,很少有女人能对他有免疫力,邱栀子自己是女人,懂得的。这个人太独特,裹挟着人不由地往前走,女人很少有定力、内力能摆脱得了这股力量。当然,他给女人造成的感觉不是温暖、可靠、塌实,而是尖锐、强悍、强烈的震撼力。
只是她越是在乎他,对他有好感,越要在他心中保持住一个端庄、贤良的女子的印象,而非轻佻的,那种招三惹四的女人。她要让他用他的亲历看看,她是否是个克己的良家妇女,她是别人的媳妇,再没有爱其他男人的权力。
是啊,蒋成一再有魅力,那也是人家的事,她邱栀子能硬硬地割断兜兜和顾顺良的父子亲情么?但只这种想象,她的心口便产生了咝咝啦啦的剧痛感,不!她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儿子不呆在亲生父亲的身边长大。
有一刻,她忽然感到了某种不道德。只有自己明白自己的内心,如果确定了这份关系的底线,何苦要招惹人家?“你的心思到底是怎样的,得给人家一个明确的感觉。”她对自己说,于是给蒋成一回了个电话,果决道:“好,我下楼,当面跟你把话说清楚。”
邱栀子穿好外套打开卧室门的时候,母亲迅速地离开门外,佯装没事人般地择着自己手里的芹菜。邱栀子有些不快道:“妈,还真当起间谍来了?”
邱美娥见邱栀子走向门边,警觉道:“你干嘛去?不许去!”
“妈,我都多大啦?!”邱栀子说罢不快地摔门而出了。
邱美娥赶紧走到窗边去观察,她看见了蒋成一的那辆惹眼的黑车趴在不远处,脸色一下变了。
邱栀子下楼来到蒋成一的车前,蒋成一迎了出来。
她抬起眼睛,以一种心碎的目光直看着他说:“我是已婚的人,横亘在我们之间的东西强大得不可逾越啊。”她的泪水慢慢地涌出来了。
他望着她那双美丽含怨的眼睛,忽然就直走过去,牵起她的手,说道:“听我的,跟我走!”那么粗暴、鲁莽的。她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一阵狂风般的力量裹挟着而去了,她的手腕被攥得生疼,他的步子那么快,她跟的磕磕绊绊的,像一只被黄鼠狼叼走的小鸡。她喜欢这一刻的感觉,被一种粗暴的外力硬硬地带走,给自己一个借口。
“听我的。”在有限的相处细微里,她特别爱听他说这句话,她喜欢听他的话,一言一行。
这是她在顾顺良那里感受不到的男性的魅力,顾顺良凡事总是爱听她的,从骨子里尊重她,然而女人的骨子里,其实是喜欢对男人臣服,被男人统治的感觉的。
到了一处树木浓密的地方,她忽然被一个坚实、宽阔的怀抱箍住了,他揉搓她,吻她的脸,他的气息扑在她的脸上。
“邱栀子!”忽然背后传来一声大喊,随后咔嚓一声,手机拍照的声音。是母亲不知什么时候跟出来了,她用手机拍下了刚才的情形。
那对男女赶紧分开。
邱美娥晃着手中的手机说:
“我在这栋楼里住了几十年了,你们就在这儿——若是被人看见了,那些街坊邻居的会用什么眼光看我这张老脸?让顾顺良在社会上如何立足?他原本已经够艰难的了,作为一条船上的女人,你帮不了他,难道还要害他么?你和跟前这个男人,是过了今天不知明天会怎样的,而和顾顺良,是一生一世的,是你苍老得掉了牙、花了眼睛后他依然在你身边的,是你这一生的指望。今天我把这个拍下来了,如果再发现你们俩有来往,我就把这照片洗出来,寄给顾顺良,再贴到你们家的楼道里,你们单位的墙上,既然你们俩不要脸了,干脆我也豁出去这张老脸,让人家的唾沫星子把我淹死得了!”
邱栀子羞愧难当地捂着脸转身跑回家去了。
7
从那以后,蒋成一再来电话或短信时,邱栀子决绝地都没有回。
她是有丈夫的女人,那才是她真实的生存。她和蒋成一之间,虽然她心中或悲或喜地波涛汹涌着,然而也仅仅是她心中的云雨,像是空中飘着的细弱,又能真实地承担得了什么?
她要硬硬地将心中的感觉统统掐死,趁着它们还是一丛芽芽。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像一堆柴禾,一根根地添,火势自然越来越旺,一根根地撤,那么三下两下地,便剩下了星星点点。
在这个世俗的世界里,四周是风的世界里,点起、搭起一堆火是多么不易。但是那之后的日子里她过得很平静,情绪平和时,她没有对任何人的情感要求和精神上的依赖,只有在不胜内心和周围的寒冷时,才想起要温暖,才手忙脚乱地加一把柴禾,在别人那里,或者认为是势力?那是当然的,她能支撑住自己,靠自己的体温能温暖住自己的时候,是不会去招惹谁的。
日子一天天地过下去。有时想起来蒋成一来,他成为一抹淡淡的影子,好像很遥远的一种存在,想着彼此间这样也好,就这么无声无息地,了结了,很好的一种结局,像一根火柴,无意中被划着了一点火星,在风里闪闪烁烁了一阵,然后无声无息地灭了。
她不知是否该嘉奖自己,对一个男人那么强烈的感觉,她自个儿人为地扑下来了,并没有灼着伤着谁。她原想用理性使之控制在一个美好的火候和分寸上,孰不知情感是植物般最自然生长的生命,这束和勒便也会在植物上烙下伤痕,只这伤,就使那株植物枯了。
8
回到上海的顾顺良把一切心力扑在工作上。
订货会前夕,顾顺良对刘诗摇说:“图书订货会上的摊位都需要租金的,我们公司不会再出那个钱,我们干脆就把书挂在自己的身上,然后在展销会上到处行走,把自己的身体做成一个流动摊位。”
刘诗摇眼睛一亮道:“好啊。”
顾顺良和刘诗摇背着几本书就去图书订货会了。订货会上图书林立。
即便他俩背着样书到处行走,怎奈众人都忙于自己的事,也很少注意到他们俩和他们身上的展示书。
刘诗摇沮丧道:“真是不来订货会不知道书多啊,要想引起人注意,谈何容易?”
顾顺良忽然蒙生了一个良策,道:“这样好不好,我们两个在到处行走时同时朗读你的《初恋在栀子花开的季节》,那么好的文字,定会引起大家的关注,只是需要很大的勇气,你行么?”
刘诗摇想了想道:“你都能做到,我有何不能?豁出去了!”
顾顺良道:“既然我当初决定出版这本书,就是觉得可以,只是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人们的注意力太分散了,作品再好,人家不知道也没有用,内容和营销必须并重。再者人们太势力,太崇尚名气了,有名者,随便写点什么都有人推崇,无名者,再好的文字都没人打开看看,也是逼得我们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
很快,两个人便在订货会上声情并茂地朗诵起来《初恋在栀子花开的季节》来,清丽的文字和生动的情节,及出其不意的宣传方式立即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很多采购商纷纷要书,订书单一张张飞来,剩余的《初恋在栀子花开的季节》很快销售一空,顾顺良在订货会上便给陶总打去电话:“赶紧加印!”
从订货会回去的时候,他们俩没有乘公交车,而是打的回去的。
在车上顾顺良情不自禁地高呼:“我成功了!我们公司有钱了!”
刘诗摇则喊:“我成名了!”
刘诗摇扭头深情地看着顾顺良道:“大恩不言谢。我不会忘了,这段日子,你为我付出的所有心血。”
顾顺良道:“这也是我分内的工作。我也庆幸这段艰难的日子里,有你一直陪着我。”
只是当出租车停在顾顺良的租住处的时候,刘诗摇也跟着下了车,说:“这些天,太辛苦你了,我想亲手给你做顿饭,表达一下对你的感激。”
顾顺良也没多想,道:“也好,我这会儿还真饿了,我们再买瓶酒,好好庆祝一下!这些天太累了。”
两个人便先去了菜市场,买了好多水果菜蔬的,提回了住处。
“诺,这就是我租的房子。”他用钥匙打开门引领着她进了房子。
一床被子摊在卧房里,房间里非常凌乱,整个房间散发出一种暧昧的气息。顾顺良羞愧道:“不好意思啊,房间太乱了!”说着便去拉开了窗帘,并开始叠被子。
刘诗摇忽然就按住了他叠被子的手,并俯身到他的被子上陶醉地嗅着什么,顾顺良顿时怔住,顿觉全身躁动起来。
刘诗摇又伸手一寸寸地触摸着他的脸柔情百结地说:“我设想过很多遍,当我的手摸在你的脸上,会是种什么感觉?不知道那一刻我是否会晕倒?现今,这一刻终于在我的生命里发生了。”
那一刻,时间变得一滴是一滴,一寸是一寸地,像小猫的舌头在舔一块糖。顾顺良眯着眼难以自制地享受着一个年轻女孩的爱抚,只是当刘诗摇的手摩挲着转而去解他的衬衣扣子和裤子拉链的时候,顾顺良被蛰了一下般才清醒过来,这就将刘诗摇往房外推,终于将她推到了房外,顾顺良迅即地插上了门的内销,倚在门上气喘吁吁。
刘诗摇隔着门深情地对顾顺良说:“我不会忘了,当整个世界都看贬我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站在我的身边。”
顾顺良说:“我说过,那也是我的工作。”
刘诗摇拍着门说:“我还没有给你做饭,我也饿了。”
顾顺良:“你回去吧,我不会再开门了。”
刘诗摇依然拍着门,像是一声声无声的呼唤。
顾顺良不吱声,也不开门。
刘诗摇久久地站在那里,最终无望地走了。
9
陶总兴奋地约顾顺良和刘诗摇一块儿吃饭。
“这个图书订货会,还有小刘的那本书,真是咱们公司的福星啊!公司掏到了第一桶金。顾总,你的选题能力还是强,下一步要再接再厉,赶紧上别的图书项目,公司也要扩大规模,再多招聘一些人手,编辑啊,发行啊,不能让你们两个主将整天背着图书到写字楼里卖书去啊,刘诗摇就提拔为编辑室主任吧。”
顾顺良和刘诗摇相视一笑,心里话:胜者王侯败者寇。
顾顺良在上海一呆就是三年,直到邱栀子后来去上海看他,这期间,除了那次兜兜生病,
他再没有回过一趟BJ,他憋足了全身的力气全心创业,想着有朝一日让邱栀子一家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