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追寻父爱
“妈妈……”
苏杨抬起头，看着苏浅，欲言又止。
“怎么了？”苏浅停下脚步，温柔地问道。
“妈妈，我……我真的没有爸爸吗？”
苏杨的声音很小，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苏浅的心猛地一颤，她蹲下身子，与苏杨平视着，“小杨，你当然有爸爸，只是……”
“只是什么？”
苏杨追问道。
苏浅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苏浅避开了苏杨的问题，牵起他的手继续往前走。
“走吧，我们回家。”
苏杨乖乖地跟着，小脑袋瓜里还在想着爸爸的事。
他想起幼儿园里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接送，只有他是妈妈一个人，心里就酸酸的。
一路上，苏杨都沉默着，苏浅察觉到他的情绪，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妈妈，你是不是不开心？”
苏杨突然停下了脚步，仰起小脸看着苏浅。
苏浅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有啊，妈妈怎么会不开心呢？妈妈只是在想，今天晚上给你做什么好吃的。”
苏杨显然不信，他虽然年纪小，却很敏感，他能感觉到苏浅今天的不同寻常。
以前，如果他在幼儿园受了委屈，苏浅总是会先红着眼眶道歉，说都是因为她不好，没有能力给他一个完整的家。
可是今天，苏浅没有哭，也没有道歉，反而十分强硬地让欺负他的同学道歉。
“妈妈，你是不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苏杨小心翼翼地问道。
苏浅愣了一下，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
“人总是会长大的，小杨。”
苏浅摸了摸苏杨的头，“妈妈要保护你，所以要变得更加坚强。”
苏杨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虽然不明白“坚强”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现在的妈妈，让他感到安心。
……
另一边，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商务车正行驶在繁华的都市街道上。
车内，沈墨轩正在翻阅着文件，刀削般的侧脸在车窗外的霓虹灯映照下显得格外冷峻。
“沈总，下个季度的报表已经发到您的邮箱了。”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张助理恭敬地说道。
沈墨轩微微颔首，目光依然停留在文件上，“嗯，我知道了。”
张助理透过后视镜偷偷地打量着沈墨轩，心中不禁感叹，五年了，沈总还是一点都没变，依然是那样的雷厉风行，运筹帷幄。
只是，这五年来，沈总也更加沉默寡言了，仿佛一座冰山，拒人于千里之外。
张助理还记得五年前，沈总还是个意气风发的青年才俊，脸上总是带着自信的笑容。
那时候，他经常会陪着沈总去参加各种宴会、酒会，见识过各种各样的名媛淑女，却从未见过沈总对哪个女人动过心。
直到后来，沈总遇到了她……
“停车。”
沈墨轩突然出声，打断了张助理的思绪。
“沈总，怎么了？”张助理连忙问道。
沈墨轩没有回答，只是目光紧紧地盯着窗外，那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牵着一个小孩的手，缓缓地走在人行道上。
“小杨，慢点跑，小心摔倒。”
“妈妈，你看，那边的玩具店里有变形金刚！”
“还有奥特曼……”
沈墨轩的瞳孔猛地一缩。
那个孩子……
“沈总？”
张助理顺着沈墨轩的目光看过去，也看到了苏浅和苏杨，他惊讶地发现，苏杨和沈墨轩长得竟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难道……
……
回到家，苏浅便感到一阵莫名的压抑。
狭小的出租屋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烟酒味，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沙发上，一个身材臃肿的男人正半躺着，手里夹着一根快要燃尽的香烟，嘴里骂骂咧咧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爸，我们回来了。”
苏浅轻声说道。
男人正是苏浅的父亲，苏大强。
五年前，苏浅的母亲因病去世后，苏大强便整日酗酒度日，将家里的一切都丢给了苏浅。
听到苏浅的声音，苏大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苏浅身后的苏杨，顿时眼睛一亮。
“小兔崽子，这个月的生活费呢？赶紧拿出来！”
苏大强粗声粗气地吼道，伸出一只满是污垢的手。
苏浅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心中的怒火，“爸，苏杨还在长身体，我要给他买牛奶、买衣服……”
“放你娘的狗屁！”
苏大强猛地一拍桌子，跳了起来，指着苏浅的鼻子骂道，“老子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你敢跟老子顶嘴？老子打死你个不孝女！”
苏杨吓得躲在苏浅身后，小手紧紧地抓着苏浅的衣角，眼中充满了恐惧。
苏浅将苏杨护在身后，冷冷地看着苏大强，语气坚定，“爸，我已经成年了，苏杨也是您的亲孙子，您怎么能……”
“老子养你有什么用？还不是便宜了别的男人！”
苏大强怒吼道，“你个臭不要脸的，赶紧把钱拿出来，不然老子今天就打死你！”
苏浅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苏大强的话像一把尖刀，狠狠地刺痛了她的心。
“爸，您怎么能这么说我？”
苏浅的声音颤抖着，眼中泛起泪光，“我辛辛苦苦工作，不就是为了能让您和苏杨过上好日子吗？”
“好日子？”
苏大强冷笑一声，“你那个野男人跑了，还说什么好日子？你就是想把老子活活气死，然后跟那个野男人双宿双飞，是不是？”
苏杨再也忍不住了，他从苏浅身后冲出来，对着苏大强大声喊道：“不许你说我妈妈！你再欺负妈妈，我就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来了！”
苏大强愣了一下，随即勃然大怒，“你个小兔崽子，敢威胁老子？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苏杨的话却提醒了苏浅，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爸，我攒钱，还有一个原因，是为了帮苏杨找到他的爸爸。”
苏大强动作一顿，不可置信地看着苏浅，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你说什么？帮这小兔崽子找他爸？”
苏大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指着苏杨，笑得前仰后合，“就他？他配吗？他……”
苏浅猛地抬起头，直直地盯着苏大强，一字一句地说：
“他当然配！因为他和你，一点都不一样！”
苏大强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他指着苏浅的鼻子，声音尖锐刺耳：“哈哈哈，你瞅瞅你，你瞅瞅你现在的样子！活脱脱一个丧家犬！你以为你是谁啊？还帮他找爹？我告诉你，就他这副穷酸样，就你当年干的那些丑事，谁愿意当他爹啊！哈哈哈，你现在是没人要了，活该！”
苏杨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羞辱，他哭着跑回房间，用力地关上了门。
苏浅的心像是被撕裂了一般，她无力地跌坐在地上，眼泪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
苏大强却像是完全没有看到苏浅的痛苦，他自顾自地拿起一瓶白酒，仰头灌了一口，含糊不清地骂骂咧咧道：“赔钱货，养你有什么用！就知道给老子惹麻烦……”
苏浅缓缓站起身，走到苏杨的房间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苏杨，别生气了，早点睡吧。”
房间里传来苏杨压抑的哭声，苏浅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难受。
她知道，苏大强的话对苏杨的伤害有多大。
苏杨从小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苏大强也从来不提，这么多年来，苏浅一直独自承受着来自生活的压力和苏大强的谩骂，但她从未放弃过为苏杨寻找父亲的念头。
“苏杨，你放心，妈妈明天就带你去找爸爸。”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