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条件落后，生病无医
早晨的阳光透过鸟笼，洒在珊瑚雀的身上。
可以看到，珊瑚雀有些激动，一直在鸟笼里蹦跶个不停，口中一直在叫，是愉悦的叫声，而非应激的慌乱。
杜明龙纳闷，只是第一次见面而已，这只鸟至于这么激动吗？
这鸟看似挺喜欢自己，怕不是之前在山林里见到过吧？
“领导，喝茶！这个是这两天自己家择回来的春茶。”
鲁小春给众人沏茶，他有些紧张，毕竟这还是他上任后，第一次有县上的领导来村子里。
罗匡开始询问白牛的事情。
和刚刚小娜落说得差不多，村子里是有人前段时间从县城买了两头白牛回来。
买牛的是鲁小春的四叔鲁四宝家，鲁小春爷爷今年住在他家，已经七十岁了。
鲁四宝觉得父亲今年就七十岁了，以前村里还从来没有人能活这么久，这是一个很好的兆头，应该大办。
他提前一个月去县城，买了两头白牛回来，准备给老人家办寿宴。
结果牛刚买回来，第二天野猪就进村了。
野猪不仅冲坏了村民的房屋，还冲倒了路边的树，村民们出行都不是很方便，不得不启用之前的老路。
杜明龙这才反应过来，不是雨水将道路冲塌了，而是野猪将道路破坏了，所以村民才让鲁扎落给他们引路。
野猪的破坏力很强，在村子里闹了一顿，还顶到了一位村里最年长的老人家。
老人家摔了一跤，一直都起不来，这会儿还在鲁四宝家的屋子里躺着呢。
鲁四宝是个孝顺的，原本说好了，这老人家在四个儿子家来回轮流着住，每次住五年。
这父亲才在自己家住了一年，就发生了这种事，他不想让其他兄弟看不起。
毕竟老爷子在这件事之前，一直都是生龙活虎的，甚至都能去山上采茶的。
于是，鲁四宝就请了魔巴，杀鸡算卦，最后甚至杀牛送福。
听到这里，罗方疑惑地问道：“魔巴是哪样？”
“村子里头跳大神的，会一点草药的医生，还会撵鬼的那种人。”杜明龙解释道。
魔巴，其实就是拉祜族的巫师，他们能驱鬼、治病、合婚、安灵，主持各种的宗教仪式活动。
大部分的魔巴都是男的。
当然，有些村落里也会有女魔巴。
比如，这响水河村的魔巴就是女的。
“都什么年代了，咋个还会有人搞这种封建迷信活动啊？”罗方听了介绍后，忍不住吐槽道。
一旁的罗匡直接扇了他的后脑勺一巴掌，“小罗同志，注意您的言辞！谨言慎行！”
“这是民族习俗，要尊重！”
罗匡说完罗方后，又赔着笑对一旁的鲁小春说道：“不好意思噶，娃娃年纪小不懂事，村长不要往心里头去！”
鲁小春笑着摆了摆手，“莫得事莫得事，我噶一直觉得这个是封建迷信，我让他们给爷爷送去县医院，他们就是不听啊！”
说起这件事，鲁小春心里也无奈。
村里的魔巴，之前是他小姑姑。
可是过年之前，作为赘婿的姑父，居然和县里的一个女人搞在了一起，姑姑一气之下跳河了。
现在村里的魔巴，是姑姑的小女儿，才十七岁，年纪小，又没什么经验。
这爷爷生病是她卜的第一卦。
年纪小，没经验，误诊的情况也是有的。
杜明龙听完鲁小春的话，不由得浮想联翩。
“你们没有请镇上的医生来瞧瞧？”杜明龙询问道。
鲁小春摇了摇头，回应道：“不有，这两天路烂着，人出不去也进不来，好不容易才给老路修好的。”
“你们要是再早来一两天，车子进都进不来！”
对于爷爷受伤这件事，鲁小春也实属无奈。
他心里的天平在倾斜，或许一切都和魔巴说的一样，早就命中注定呢？
而杜明龙却一口气喝完了自己的那杯茶，询问道：“给可以领我去看看瞧你爷爷？”
怕鲁小春不愿，杜明龙随即解释道：“我学过医。”
罗匡听到杜明龙这话，连忙拽住他的胳膊，冲他摇了摇头。
这医人可跟医兽不一样啊！
这医兽如果出了问题，最多也就赔点钱。
可医人如果出了问题，那就得赔命了。
罗匡挺喜欢杜明龙的，也知道他的兽医很厉害。
这小子哪里都好，就是太冲动了！
这人和牲畜可是比不了的。
“老罗同志，放心，我只是去瞧瞧。”
杜明龙这话说得明显，只是去看一下，并不一定就要动手医治。
三人跟着鲁小春去了鲁四宝家，这家居然是两层的小楼。
虽然这二楼是竹篱笆房，可是这一楼却是实实在在的水泥平房。
院子里还铺着平整的水泥地，角落里还有一口井，井沿高出地面，用青石垒围这。
这一看，这家人就过得不错。
鲁四宝家就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守着家，他家的其他人都去送福去了。
鲁小春和孩子打过招呼之后，就带着人进了爷爷的卧室。
在昏暗的屋子里，杜明龙见到了卧床不起的老人家。
对方穿着传统的民族服饰，黑色的衣服上绣着精致的彩色花纹，还有不少纯银的银泡装饰。
“给有手电筒？”杜明龙见屋子里实在是太暗了，就问鲁小春。
“有有有！我去拿！”
鲁小春很快就拿着手电筒回来。
杜明龙使了眼色，让罗匡带人出去，他好给老人家做检查。
“莫得事，你检查就可以了，我去院子里头帮你看着人。”
鲁小春也知道，自己私自带人上门给爷爷做检查，如果四叔回来的话，搞不好会引起冲突。
这些人可是县上来的领导，如果在自己村里出了事儿，那可就完了。
罗方给杜明龙打着手电筒，罗匡在一旁搭把手。
杜明龙小心翼翼地将老头的衣服全扒了，仔细检查了一番。
这老头不是生病，而是受伤。
右边的锁骨断裂，右颈肩处肿胀得厉害，已经出现瘀斑了。
身上其他地方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就是胳膊和腿有几处小的瘀青，应该是磕碰到了。
头上没有伤口，其他地方都是正常的，而锁骨断裂的地方，骨头也没有戳到肺部。
幸好！杜明龙小时候跟父亲看过不少病人。
很快，他就得出了结论。
这应该就是锁骨断裂之后，剧烈疼痛引起的昏迷。
给老人家穿好衣服之后，杜明龙告诉罗匡，他想试着救一下这个老头。
“小杜，算喽算喽！我们只是来医牛的，不要给自己惹麻烦！”
“既然病牛已经处理掉了，那就说明这个村子可以排除危险了！”
“我们直接回去就可以了！”
“你要是实在想医，等一哈，我们去帮村里的其他牛看一下。”
罗匡试图劝住杜明龙。
而杜明龙则是想试一下，接骨的草药，狸花猫已经教过他了。
如果自己不会医，不知道老人家的症状也就罢了。
可是现在，他明明能医，他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老人家活活疼死。
村里的医疗条件实在太落后了，还处于生病找魔巴的阶段，杜明龙不觉得他们能治。
更何况村里的魔巴，还是个刚刚上任的小姑娘，怎么看都不靠谱。
不过杜明龙并不是冲动，因为记忆中的鲁小春喝醉后提过这件事。
说他爷爷之前被野猪顶到，摔了一跤，断了锁骨。
当时所有人都觉得老爷子不行了，后来躺了五天，鲁小春那个嫁去外省的大姑姑回来，把人拉去县医院。
一查，才知道原本只是断了根锁骨，结果没人懂医，硬生生拖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