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看牛症状，清闲聊天
原本王娜努还因为县上来人而欣喜，毕竟麻栗树村虽然离县城挺近的，但是因为地理条件不好，一直都很穷。
山地坡地，所能种的农作物只有玉米和地谷。
所谓地谷，就是旱稻，一种不需要种在水田里也能生长的稻谷。
不过比起水稻，旱稻的出米率比较低，而且米的质量和水稻米也是没法比的。
有的人家甚至连玉米和旱稻都种不起，主食是洋芋，也就是所谓的土豆。
这种穷乡僻壤之地，没有什么主要的经济来源，所以这个村也就不受县上重视。
说是穷吧，可又偏偏离县城不远，村民也还能过得去。
说是富吧，好多人也就能够勉强解决吃饭问题。
看着这些人进入牛棚，王娜努那叫一个紧张。
牛棚内。
狭小的牛棚是木栏杆围起来的，顶上盖的甚至都不是瓦片，而是稻草。
即便三面通风，可是牛棚里的味道依旧不好闻。
泥泞的地上，堆积着不少牛粪。
杜明龙靠近那头白牛，查看着牛的病情。
这头牛的病症，可比他的那三头要严重得多。
他用手掰开牛嘴，发现牛的舌头上都已经开始长水泡了。
检查过白牛之后，杜明龙查看了旁边的黄牛母子。
母牛看起来还算是正常，可是小牛已经开始有发病的迹象了，一直在流口水。
很显然，这两头牛也被感染了。
罗匡看过之后，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居然真的就是五号病！
难怪这姓杜的小子，那么着急来这里。
他不用上手，光是看白牛的症状，就知道是口蹄疫无疑。
倒在地上的白牛已经很严重了，被病痛折磨的白牛，根本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
在罗匡查看过之后，罗方走近白牛，被白牛的症状吓了一跳。
白牛不仅仅是嘴上有水泡，四只蹄子，腹部皮肤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水泡。
而且那些水泡还不小，有蚕豆那么大。
这已经是口蹄疫的发病晚期了。
这牛的症状，就跟罗方之前在学校里面学的，简直一模一样。
这种情况的病牛，肯定是要上报的！
然后将整个村子封锁，将村子里所有的牛杀掉处理，这样子才能阻止五号病大规模地扩散开去。
出了牛棚，杜明龙向王娜努找开水。
王娜努虽然不知道眼前的人要开水做什么，但还是提着黑乎乎的水壶，接了一壶自来水之后去了厨房。
罗家父子出来之后，开始商议要怎么处理。
而罗方直接就告诉父亲，联系在兽医站的同僚，将麻栗树村有传染病的事情上报上去。
“爹！你也看到了，这真的是五号病！”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及时上报，然后将村子封锁起来！”
“不然的话，整个县都会遭殃的！”
“已经没有时间了，你跟我回去打报告，不要管那些了！”
罗方说着就拉自家父亲，想要离开这个病牛村。
罗匡甩开罗方的手，抬手又给他头上打了一下。
“你疯了？”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上报的话，会是什么情况？”
“整个村子都会被封锁，不能进也不能出！”
“不单单是这个村子，整个县都会受影响！”
“你杀了他们的牛，这就相当于逼他们去死啊！”
罗匡看着自家儿子，心里有气。
儿子的这个做法没有错，按照规章制度确实是应该上报的，毕竟这个是重大传染病啊！
如果处理不好的话，整个县的牲畜都会受影响。
再严重一点，这可是连人都会传染的疾病。
可是上报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个村子会被彻底地封锁，与外面隔绝。
这个村本来就不富裕，现在又正是种玉米和旱稻的季节。
不让人们出村，耽误了春种，一年的收成都会受影响。
村里的养牛户虽然不是很多，但是一旦上报，没有一家的牛能活下来。
对于大部分的人家而言，家里的那头牛就是他们的主要经济来源，就是他们的命根子。
杀了他们的牛，这跟逼他们去死有什么区别？
罗方瞬间红了眼眶，看着自家父亲，“那你要我咋个办？”
“要我拉着整个县的牛一起死嘛？”
“麻栗树村已经着了！你是想让其他村也跟着一起着吗？”
“你是兽医站的站长，难道你就不晓得，这五号病的传染性有多强？”
是啊！
这不是一般的病，这可是号称五号病的口蹄疫啊！
疫病，就得防啊！
“你冷静一哈！”
罗匡抬手，又打了一下自家儿子的后脑壳。
“你想想瞧，这个小杜，不单单认得五号病，他还会医！”
“是他发现的病，他说他会医。”
“你就不能等等瞧吗？”
罗匡试图让自家儿子冷静下来。
相比之下，杜明龙就沉稳多了，他好像早就知道白牛会得五号病。
他查看过牛的症状之后，不慌不忙，而是去和王娜努聊了起来。
“他还有闲心去跟村长侃白？他到底给晓得五号病的严重性？”
罗方看着杜明龙和村长在厨房门口嘀嘀咕咕，心里就来气。
他都着急上火了，这小子还有闲心和女的聊天。
其实不然。
杜明龙看似在随意聊天，其实是在询问村长，这些天有多少人和牛接触过那头病牛。
而一旁的罗匡，越看杜明龙越满意。
杜明龙的处理方法，是目前来说最好的。
他先确定白牛得了口蹄疫，然后就着手治疗。
罗匡知道，杜明龙让王娜努去烧开水，是为了一会儿给针筒高温消毒。
甚至在烧开水这短短的十多分钟里，杜明龙还见缝插针地去做流调。
看似随意的话，其实都在引导王娜努村长回忆，这些天接触过白牛的牛和人，连羊和猪都没有放过。
罗匡看着杜明龙，心里同样很复杂。
眼前这个和自家儿子差不多大，第一天认识的小伙子，却是如此的优秀。
等到王娜努提着烧开的水来到院子里，杜明龙就麻利地开始给注射器消毒，然后兑药水。
“罗站长，你们看过牛了，现在晓得了，我没有骗你们，确实是五号病！”
罗匡点了点头，随即询问道：“嗯，确实是五号病，没得错，你打算咋个处理麻栗树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