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渡仙 小鬼
又过了几日。
林彻按照前身记忆，宛若猿猴一般在山林之中穿梭、翻越，极为灵敏迅捷。常人避之不及的铁刺荆木、长蛇毒虫在他眼中宛若无物，“尸胎功”大成的他只管横冲直撞便是。
碰之即毁，擦之即残！
他又翻过了一座山头，还不待休息一番，突然远处传来了接连不断的剧烈爆炸声响，震耳欲聋，回声更是在群山间隆隆不绝。
林彻一惊，身形隐藏树后，方才探头望去。
如鹰隼般的锐利目光很快就锁定了一处山谷，那里剑光纵横，宝气四射，巨大的炸响声持续传出。
接下来的短短几息时间，极具冲击感的画面让他不由愣住了——
一灰一白两道身影突然从谷中腾空而起，继续交手。
灰的矮小壮实，白的高挑纤瘦。
只见这一个法印打得山头崩裂，那一挥袍袖直让云霞蒸发！
如此毁灭性场景，声势极为骇人，但林彻却强行控制眼光不去注视那两人，而后更是移开，直接不看。
“应该是高阶修士在那斗法厮杀，举手投足便有焚山煮海之威能，恐怖如斯！”
“不知道他们会打上多久，我还是绕路避开为好。”
林彻屏息，立即有了决定。
而后转头就走，直接钻入密林消失不见。
……
十余日后，风尘仆仆的林彻已然一副久入山林的猎人模样。
白日渴了就饮点山泉水，饿了便猎只山货祭下五脏庙，此外都是蒙头赶路。
此时此刻，头顶高空时常有遁光和灵舟等极速掠过，他便知距离紫川坊市应该不远了，心下也有种淡淡的解脱感。
“嗯？”
突然林彻穿梭的身形一滞，这片山林竟然没有聒噪的鸟啼虫鸣，有些过于安静了。
“不太对劲。”
林彻心中立时便生警觉。
而后保持继续前行，只是脚步慢了许多。
不多时，空气中隐隐裹挟着一道混杂的气息，诡异、阴邪、死气……被林彻瞬间察觉到了。
他竟然觉得有些熟悉，而后便反应过来，这不是和自己所练尸胎功的气息有几分相似么？
或属同源？
相对而言，林彻的尸胎功已臻至大成，气息收束得极好，基本不外散，外人也就无法察觉。
但那人气息却在外溢！
“不知是境界低微，还是受伤难控？若是这两者还好说，如果是故意外泄钓鱼，倒不太好处理了，甚至可能陷入凶险境地……”
他若有所思，“不过这种概率极低，谁没事会在荒山野岭钓鱼啊？退一万步讲，万一真是，转身逃跑只会更明显，惹来窥视、追击。”
林彻心念电转，瞬间便分析了许多，而后灵机一动，悄然将耿老道的躯体藏到一个隐蔽树洞中，身上本就微弱的灵气更是骤然消失。
浑然就是一个误入此地的凡俗猎户。
又行了一段，耳中突然响起一道苍老的轻呼声，“后生，后生……”
“谁？”
林彻心道果然，但表面上仍是被惊了一跳，有些慌张地开始四处乱看，像是想找出何人在说话。
“不必惊慌，后生，你往左走三十步，便可看到我了。”苍老声音继续传来，越发和煦，令人忍不住信服。
林彻闻言，颇为戒备地如言前去，只是腿脚有些打颤。
果然，在一株老槐树下有一位黑衣老者半坐半靠着，面色有些苍白，却努力挤出慈祥和蔼的表情再次出声，“后生，可否帮老夫一个忙？作为谢礼，我将度你成仙。”
“成仙？”林彻一愣，而后带着惊喜连问道，“您看我有那福气吗？真能成仙？”
他心下却是大定，此人果真受伤，而且这气息……应是练气期！有耿道人作为参照物，很快便作出了判断。
黑衣老者捻须点头，微笑道：“我观你相貌不凡，灵根如龙，特意唤你来取这份善缘，好升仙问道。”
“还请仙师告诉需要怎么做？”林彻又问。
“仙机不可泄露！你且侧耳近来，老夫悄悄道与你听。”
黑衣老者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寥寥几言便把眼前猎户哄得心花怒放、急不可耐。
“诶！”林彻快步靠近，却又在距离丈许距离时突然停下，“仙师应该不会诓我吧？”
黑衣老者见目标快要达成，却又生生停住，不由有些焦急，而后故作平静道：“你既不信，说明这仙缘或许与你无关，你自去吧。”
“仙师万望见谅，可否再给我一个机会。”林彻懊恼，急忙出言道。
“唉，痴儿痴儿！”黑衣老者伸手一招，“既知错能改，那且来罢。”
果真没有人可以抵挡成仙二字的诱惑！
见精壮的猎户汉子被自己三言两语唬住，乖乖上前，老者不由残忍暗笑，鼻子间传来那澎湃气血所散出的腥香，更是喉头微动。
林彻连连点头，忙不迭地靠近。
但心中却是愈发冷静，五感全开，防备着一切可能突发的情况。
眼前此魔修的气息比当初的耿道人还虚浮上不少，再加上林彻已然突破尸胎功大成，只要被他近身……
如此想着，已然靠近一步之内。
“后生，附耳过来。”
黑衣老者笑了，只是声音有些凄厉，笑容也有些扭曲。下一瞬，一只青面獠牙的小鬼从其身后探头，诡异一笑，青黑的手臂顿时暴涨一节，直接朝林彻肩头抓来。
“刷！”
林彻顿时被鬼爪抓了个结实，巨力下整个人一个趔趄，直接倒向一人一鬼。
黑衣老者的残忍笑容刚刚勾起，却看到眼前不断放大的脸上，没有一丝惊惶，反而……在笑。
他只是一个凡人，为什么我会有心惊肉跳的感觉？
黑衣老者心脏漏跳了一拍，有种不妙的感觉莫名出现，便要立即要驱使小鬼将此人灭杀。
结果瞬息之间，那快跌入怀里的猎户竟然面色骤然一变，化作青黑，更有邪气缭绕，一股比他更强大、精纯的不详气息在复苏！
“欻！欻！”
小鬼往日攻无不克的爪击、撕咬以及携带的剧烈尸毒，落在那青黑的躯体上竟连火星都没擦出半点，更甭提破防、种下毒素了。
“你结束了？该轮到我了。”
林彻冷冷的声音突然响起，挥手一把拍飞那小鬼，而后冰冷的手直接闪电般伸出，死死扣住黑衣老者的脖子。
“咯咯！”
脖子被一把撰住，黑衣老者面色涨得通红，难以呼吸，喉咙里发出莫名的声音，眼里的不解尽数化为恐惧。
他好像在求饶啊。
林彻嘴角勾起，手中用力一把扭断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