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对峙
南宫衍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辆马车上，还有一个满身带伤的邋遢男人在赶车。
“这是哪里？“
“世子你醒啦？“邋遢汉子笑眯眯地看着南宫衍，似乎对他醒来十分高兴。
南宫衍皱眉，心底升起一股警惕。
他刚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对未知的世界充满了疑惑。
“这里究竟是何地？“
邋遢汉子咧嘴一笑，“这是大虞王朝的南陵。“
南宫衍的瞳孔猛缩，一脸震惊的看着他，“你说什么？？大虞王朝？？“
“世子，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情。虞皇病危，并未立储，王爷回京受了重创，四王爷联合外戚干政篡位，圈禁了三位王爷，九州大乱，各种权力斗争层出不穷，各地藩王以勤王谋权，最后导致了一场政变。“
“政变？什么政变？“
“世子你还不知道吧，这段时间，朝廷内乱不止，各种勾结奸佞，勾结异姓王、异姓侯、异姓王的势力蠢蠢欲动，这次大虞王朝的皇帝驾崩，其中一派就是这些异姓王和异姓侯，所以这些人便想趁机占领大虞的江山。“
听完邋遢汉子的话，南宫衍的表情变得复杂，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他原以为只是个普通的小县城罢了，可是如今才知道这里是个战火纷飞、烽烟缭绕的大国，这个时代的战火，比他想象中的要激烈。
“那我是谁？“南宫衍突然问道。
“你是安南王南宫渊唯一的世子，你是南宫衍啊。“
南宫渊？
“南宫渊？“南宫衍喃喃自语，“这个名字好耳熟，但我想不起来了。“
“末将于焱，世子，你可能失忆了，这次虞皇病危，世子你随王爷进京，途遇刺杀，王爷拼死断后，只有我拼死护送你逃了出来，后来又遭遇追击，所幸逃过一劫，但你也受了重伤。“
南宫衍闻言，眉头深深蹙起，心中的疑惑更浓，他实在想不明白。
自己只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孩子，怎么会招惹到这么多势力？他们都是冲着自己来的吗？
南宫渊是自己父亲，南疆的统帅，自己是他唯一的嫡子，按理说，只要回到安南，自己应该被保护得好好的，怎么会突然遭遇到袭击？而且还险些丧命。
他虽然年幼，但也不至于如此愚笨，这件事肯定有古怪。
南宫衍心中隐隐猜测，这次刺杀的幕后主使者或许是父亲的旧部，甚至很有可能是四王爷的人。
南宫渊的旧部都有些什么人呢？他们的目标又是什么呢？
“回安南恐不是上上之策，我怀疑截杀我们也有父亲旧部参与。我们行踪已然暴露，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这里。“南宫衍说道，脸色凝重，“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可知道？“
“这段路是去安南的必经之地，若要回安南，就得穿越这座山，穿越过去后再往南走，就能到安南境内。“
南宫衍满脸笃定“你的伤势，如果遇到敌人，根本抵挡不住，于叔可还有其他计划？”
邋遢汉子思索一番道“我们可以乔装一下，混在流民之中，我已传信黑甲卫前来接应。“
“可信吗？“
“别的我不敢说，黑甲卫是奉王爷之命由我一手组建，绝对忠诚于世子。”
二人乔装成流民，混入了随处可见的饥民之中，四周弥漫着难以名状的苦涩气息。他们的身上披着破旧的麻布衣裳，面色苍白，隐隐显露出几分狼狈。南宫衍在苍白的日光下，感受着大地上燃烧的焦灼。
正当他试图安抚自己的情绪，脑海中一股奇异的感觉悄然升起。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清晰与模糊交织的感受。
似在梦中见到的神秘古塔矗立在识海中，塔身不停的散发着宛若实质的气息，塔前原本干涸池塘也有了些许湿润，溢出丝丝缕缕的混沌之气则的游走在他的四肢百骸间，不停地冲刷着南宫衍的身体。
随着这种力量的流转，喧嚣的外界仿佛被隔绝在了。他能感受到一股温暖的气息在他体内慢慢涌动，犹如母亲温暖的怀抱。他的心跳逐渐平缓，精神仿佛得到了升华，思维清晰而敏锐。
“世子，你怎么了？”于焱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的沉思，带着些许担忧。
“我……没事。”南宫衍勉强露出一抹微笑，心底却掀起涟漪。那座混沌塔里，是否隐藏着什么秘密？难道这与他身世的变迁有关系？
他环顾四周，发现流民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绝望，饥饿的呻吟声交织成一曲悲伤的乐章。这里的人们被困在这场旱灾与战乱的漩涡中，生存的希望如同那无情的阳光，被迫晒干，化为灰烬。
南宫衍的心中忽然涌起一股不知名的情感。
“我们可以力所能及的帮助他们。”南宫衍低声说道，目光坚定。眼前的炼狱场景，他还是做不到所谓的‘君子不救’。
“世子，你的伤还未痊愈，现下我们的首要任务是安全离开这里。”于焱急切地劝阻道，但看到南宫衍那意志坚定的神情，心底的犹豫却也随之消散。
南宫衍的嘴角扬起一抹微笑，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我们也没办法长期脱离人流，即使我们所做的微不足道，但至少可以给他们一点希望。”
于焱思索片刻，终于点头同意：“好，我会尽力协助你。”
两人开始在流民中活动，南宫衍用他稚嫩的声音劝说那些流民，带着笑容与他们交谈，哪怕只是简单的问候。渐渐地，那些饥肠辘辘的人们的眼中闪烁着一丝光亮，仿佛看到了久违的希望。
但就在他们开始收集物资、分发食物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了阵阵马蹄声，尘土飞扬，仿佛一股巨浪席卷而来。南宫衍和于焱对视一眼，心中警铃大作。
“快，躲起来！”于焱急切地低声命令。
两人迅速靠近一处破旧的草棚，心跳声在安静的空气中如鼓声般清晰。南宫衍紧握着手中的匕首，心中警惕无比。他知道，若是被发现，那些追兵绝不会留情。
透过草棚的缝隙，他看到了马队的身影，黑压压的一片，骑士们身着黑色铠甲，脸上带着面具，显得十分神秘而恐怖。他们的马蹄声轰鸣，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似乎在宣告着死亡的降临。
“把流民围起来，给我挨个比对。”其中一名骑士厉声吼道，这样南下的流民他们找了一拨又一拨。
南宫衍的心猛然一沉，果然，他们是冲着自己而来的。他脑海中的混沌塔再次闪烁，那是一股莫名的力量，仿佛是某种守护者，将他笼罩在其中。
“这里还有流民，快把他们找出来！”骑士首领的声音如同雷鸣一般，威严而令人颤栗。南宫衍能感受到他所散发出的强大气场，仿佛一瞬间，就能将人撕裂。
“世子，一会你先逃，我来拖住他们。”
“我知道。”南宫衍的声音微弱，眼中却闪烁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深邃。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虽然他的身体仍在疼痛，但心中那股来自混沌塔的温暖似乎在不断给予他力量。
就在这时，草棚外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南宫衍心中猛地一震，原本以为躲过一劫的希望瞬间被打破。那是一个流民，苍白的脸上满是绝望，正被黑骑士抓住，仿佛一只无助的小鸟，随时可能被撕裂。
“你们是谁？放开我！”流民拼命挣扎，声音颤抖却无比坚定，仿佛在用尽全力为自己争取生的机会。
可无情的骑士将他按倒在地，铠甲之间发出冰冷的碰撞声，似乎在宣告着正义的缺失。
南宫衍的心中一阵刺痛，眼前的场景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刺入他的心底。他感受到流民的恐惧与绝望，犹如一根根尖锐的刺，一点一点地撕扯着他的心。他知道自己必须做些什么，但身体的虚弱和伤痛让他几乎无法行动。
“快，世子先走！”于焱低声说道，眼中流露出一丝急切。他知道，若是再不行动，恐怕将面临灭顶之灾。
“我们不能就这样逃离。”南宫衍的声音坚定，他知道，自己身为安南王的世子，不能只顾自己逃命，而忽视那些无辜的人。
他缓缓抬起手，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内心燃起一丝勇气，“我有办法。”
于焱一愣，随即理解了南宫衍的决心，心中的忧虑渐渐消散。
南宫衍深吸一口气，紧了紧手中的匕首，淡定的走了出去。
“放开他！”南宫衍大声喝道，声音在空旷的天地间显得愈加响亮，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骑士们回过头来，眼中满是惊讶与不屑，仿佛是被眼前这个稚嫩的少年惊呆了。他们显然没有想到，安南王世子竟真的在此。
“参见世子，世子这是不打算在躲下去了？”骑士首领冷冷一笑，微微躬身，丝毫没有下马的意思，手中的长刀闪烁着寒光，仿佛在嘲讽南宫衍的愚蠢。
“放了这群无辜的人！我想你们也不希望带回去的是我的尸体。”
南宫衍扬了扬手中匕首，声音虽然微弱，却满脸淡然，满眼清明。他在赌，赌这些人的贪婪，功利；也在赌自己的另外价值，毕竟一个死了的世子是没办法去调动整个南境大军。
“世子不可！！”于焱焦急若狂，面对险境他无能为力。他明白，世子还有一层原因是要保全他。
骑士首领哈哈大笑，声音如同寒风刺骨，“世子若放下匕首，乖乖配合我们，我们可以放了这群流民。否则，这群流民，一个不留！！！”说完扬手便要下令。
一旁的武士纷纷举起了屠刀……
“你们大可试试。”
一缕鲜血顺着南宫衍脖子缓缓流淌。
“真是个疯子！”骑士们面面相觑，愤怒的神情渐渐被惊讶取代。
“放他们走！”骑士首领怒吼，他可真不敢赌。
“此事本与你们无关，我不愿你们受我牵连，你们快逃命去吧。”南宫衍大声呼喊，流民纷纷逃散。
“你们要带我走？”南宫衍再次开口，声音轻柔，仿佛是在调侃这些骑士。“你们不觉得这样很可笑吗？”
骑士们面面相觑，却无人敢发声。南宫衍的目光犀利如刀。
“世子殿下，你在玩火！”骑士首领的声音低沉，显露出一丝不安。“你在逼我们做出选择，而选择会在这片土地上留下更多的鲜血。”
“那么我也只能告诉你，我绝不会成为你们计划中的棋子。”南宫衍的眼中燃烧着坚定的火焰。
就在双方对峙之际，忽然，远处传来一阵剧烈的马蹄声，打破了紧张的气氛。骏马如雷般疾驰而来，黑色骑士们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原本的严阵以待顿时松弛了几分。
“黑甲卫来了！”于焱低声道。
骑士首领也意识到形势不妙，正欲指挥手下采取行动，却被南宫衍一把拦住。“你们若敢动，我不介意将你们送上绝路！”他冷冷说道，手中匕首又加重一分。
“果然是个疯子！”骑士首领心中暗叹，面色阴沉，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黑甲卫何在！！围了这片林子。“就在这时，一声爆喝从不远处的荒野上响起。
“是南境的黑甲卫！“骑士首领眼睛骤缩，难掩慌乱，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的预料，如果来的是其他人，或许还可以周旋一二，但黑甲卫，他可没有任何把握。
“世子，现在怎么办？“于焱也紧张地问道。
“等。“南宫衍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是，属下遵命。“于焱恭敬地应道。
知事不可为，黑甲骑士迅速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