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失踪儿童

以前阅读侦探小说的时候，我总是很崇拜小说中的侦探能够一眼辨别出目标人物的社会阶层，但是真的来到了这个时代，我发现，我也可以做到这一点了，这不是一种神奇的本领，而是一种无奈的社会现象，乔纳唐小心的走在伦敦的下城区，心中无奈的想。

伦敦的下城区破旧而又脏乱，街道上污水横流，布满垃圾，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臭味。这里的行人穿着破旧，不修边幅，他们的神情麻木，面容憔悴。

依靠路边巡警的帮助，乔纳唐抵达了第一个丢失了孩子的母亲工作的地方，这里是一个很小的洗衣作坊，在向洗衣作坊的老板出示了侦探证后，乔纳唐并没有获得对方的协助，无奈的乔纳唐只能继续向作坊老板出示自己的左轮枪，这下，老板愿意配合了。

“我听说这里有一个洗衣女工丢了孩子，她还在这里吗，我想见见她。”乔纳唐将作坊老板带到一个隐蔽的角落，用手杖抵住老板的脖子，“和气”的问。

“轻点，轻点，先生，我会配合的。”欺软怕硬的老板举起双手投降：“你要找的人已经不在这了，你也找不到她了，别，别打我，我的意思是，她已经死了，尸体都被拉走了，什么都没了。”

“死了？解释清楚，先生，要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了。”乔纳唐的语气更加“和气”了。

“死了，她没有丈夫，谁知道怀的是哪个野男人的孩子，这在这里很正常，这里的女人要么年轻时站过街，要么被工头，雇主欺负过，或者干脆被强暴过。反正在她的孩子没了以后，没有多久，她就死了。”作坊老板的语气平淡，乔纳唐可以分辨的出，这不是因为他天生冷漠，而是见了太多太多。

松开作坊老板，乔纳唐不知道自己还能问些什么，最后，他对老板道了歉，离开了这里。

接下来的行程也不顺利，乔纳唐确实找到了第二个失踪儿童的家庭，这个家庭枝繁叶茂，男女老幼足足有七八口子人，但是家庭成员极度排斥乔纳唐的到来，成年人对他恶语相向，幼童们对他警惕而又疏离。

侦查陷入了僵局，正当乔纳唐站在大街上沉思时，一个孩童的声音打断了他：“乔纳唐侦探，你怎么在这里。”

乔纳唐转身看去，一个孩子正站在自己的脚边，他是住在萨莉亚隔壁的小孩，也是和乔纳唐，大威客他们，一起面对了无形之子的小朋友。

“哦，看看我遇到了谁，是小小勇士，我来这里调查案件，孩子。”尴尬的是，乔纳唐从来没有问过这个孩子叫什么，他只能用小小勇士这个词来掩饰自己不知道对方姓名的尴尬。

“侦探先生，让我推理一下，你是不是来调查波比的失踪案件的。”小朋友装模作样的背着双手，模仿他心目中侦探推理的样子。

波比这个名字正是第二个失踪儿童的名字，乔纳唐没想到自己竟然有了意外收获，他蹲下身子，询问男孩：“哦，小小侦探，你的推理太正确了，你是怎么推理出来的。”

“因为波比也是我的朋友，我好久都没见过他了，我还想拜托你找他来着。”男孩露出悲伤的表情“侦探先生，你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乔纳唐告诉了小朋友，波比的家人很不愿意配合自己，小朋友听完之后，愤怒的声音都尖细了起来：“他们当然不会配合你，他们就想要波比死，他们家的孩子太多了，根本养不起波比，

他们之前还让波比去当烟囱清理工，波比一定是看穿了他的家人们，才逃掉的，乔纳唐先生，如果你找到了波比，一定不要告诉他的家人。”

乔纳唐从小男孩的口中，知道了一个悲惨的职业，烟囱男孩。英国的建筑物一般都有烟囱，因此烟囱清扫的需求量非常大。随着建筑物结构不断变化，烟囱也越来越狭窄，于是一群3-9岁的童工，慢慢取代了成年工人，成为了清洁烟囱的主力军。

这是一项非常危险的工作，许多烟囱仍旧在散热、甚至着火中，烟囱男孩的皮肤可能被灼烧或擦伤。一些身体不够灵活的孩子甚至会被卡在烟囱中，导致生命的逝去。

哪怕这些男孩足够幸运，没有直接死在烟囱里，但是由于烟囱男孩从小就每天卡在狭小的烟囱内，他们的骨骼发育异常，使他们容易畸形。此外，由于工作环境中充斥着烟尘，他们的肺部问题也特别严重。因此，大多数烟囱男孩都无法活过成年。

在1875年，英国颁布了法令，禁止雇佣童工清洁烟囱，但是，私下里，依然有人如同波比的家人一样，将自己养不起的孩子，送去当烟囱男孩。

乔纳唐已经明白了，自己绝无可能再从波比的家人口中得到任何线索，小朋友说的没错，波比的家人，没有想让波比活。

带着沉重的心情，乔纳唐告别了小朋友，回到酒店。

路过酒店三楼时，克莉丝汀·沃尔斯子爵夫人叫住了他：“乔纳唐先生，你要到哪去，你忘记昨天答应了我，要来参加我的派对了吗。”

穿着一身华美的白色低胸晚礼服的子爵夫人美艳非常，她身边的男伴个个衣着奢华，富贵逼人。

昨天的乔纳唐对子爵夫人的派对充满好奇，今天的乔纳唐心中已经没有了参与派对的兴致。

“抱歉，夫人，我太累了，请允许我告退，回房间休息吧，我是一个失败的侦探，连一张请帖也没弄到手。”乔纳唐神色淡漠的向子爵夫人道歉，他毫不在意的自我贬低了一下自己，只求能从这里尽快脱身。

“哈哈哈哈，你在说什么啊，乔纳唐先生，哪有什么请帖，我就是你最好的请帖。”子爵夫人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一把走上前来，挎住乔纳唐的胳膊“来吧，来吧，让我们快乐吧，看看这些人，让我介绍你们认识，这位是伦敦有名艺术品收藏家阿托姆·维尔斯先生，这位是著名的神学专家文斯莫克·霍奇斯教授，这位是音乐界升起的新星奥斯汀·施密茨先生，你还在等什么，进来吧。”

乔纳唐站住身体，本想继续拒绝子爵夫人，但当她介绍到那位神学专家文斯莫克·霍奇斯教授时，乔纳唐的神色一动，任由子爵夫人拉着自己进入宴会厅中。

我在警局的档案中，看到过这个名字，乔纳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