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海军第一大将
马林梵多。
“真的没事？”
“烦死了，我说过了我没事。”
办公室里，正在做着报告的萨卡斯基越发感觉这对话太过熟悉，是不是在哪里已经重复了好几遍啊？
生怕有什么意外，坐在沙发上的战国在离开前，又拉着萨卡斯基的手反复说道：“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及时告诉我，不要一个人胡思乱想。”
“……”
萨卡斯基的表情抽搐了一下，没想理他，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心理很健康才送走了战国。
萨卡斯基坐在椅子上，余悸未消地叹了口气。
你知道真正的正义是什么吗？
明明最开始是自己去质问的，为什么最后却反客为主了。
哪怕是饱经风霜人生跌宕起伏如萨卡斯基，脑子里也不由得质问自己何为正义。
曾经，他为了坚守自己的立场，执行上级的命令，贯彻正义的信念，在奥哈拉他甚至下令炮轰难民船。
现在，他却动摇了。
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艾伦叛逃海军这件事绝对不正常。
要么另有隐情，要么海军内部有了问题。
再联想到艾伦过去与现在之间的变化，怕不是看到了什么炸裂信念的事情。
万一艾伦离开海军的真相真的有隐情怎么办？让艾伦真的对海军心寒那就好玩了。
这种情况下，身为艾伦往日的同僚，不，作为一名挚友都应该去找到真相。
“你真的不要胡思乱想啊。”
从门缝里探出一颗脑袋的战国，紧张的说道。
“你怎么还没走啊！”萨卡斯基颇为无奈的说道。
“我这不是怕你想不开嘛，又掉头回来了。”战国一脸紧张的推开了门，重新坐在了沙发上。
“在蛋头岛，艾伦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
战国大感好奇地问道。
或许，他可以从萨卡斯基的嘴巴里套出关于艾伦的消息，毕竟，艾伦离开海军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如果，让他和卡普一样，一直做个中将，或许也就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没说什么，不过是艾伦现在对海军失望了。”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雪茄。
因为艾伦离开海军的事情，整个海军本部上上下下都在私下议论。甚至影响到了海军招兵，今年的招兵人数比往年起码少了四成。
这个数字是可怕的，意味着海军的威信以及声望，在百姓的心中逐渐下滑。
他虽然是走马上任的海军大将，但也熟知海军内的各层的汇报数据。
那紧张的样子被战国看在眼里，忍不住问道：“真的就只有这些？”
萨卡斯基吐了一口浓浓的长烟，拿起桌上文件的时候，又不小心看到了请求退伍的人员数字，心中顿时再次剧痛。
如果把海军比作一个人，艾伦的离开无异于是拆掉身上的双臂。
谁又能想得到，仅仅只是一个人，居然对海军有着如此重大影响。
“战国先生，如果一个人心中坚守的信念与他的立场相违背，那么他应该是选择遵守自己的内心，还是执行命令。”
战国尴尬地笑了笑，心中却响起了刺耳的警铃声。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又被忽悠瘸了，该不会第二个艾伦又要来了吧。
“萨卡斯基，心中的信念与立场之间并不存在矛盾，即便当你面对选择时，你也有权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有权力将弹道移开一公分的距离。”
“如果最后发现，自己所坚守的根本改变不了什么，又该怎么办？”
“一个人的力量往往是有限的，纵然有着天下无敌的实力，在面对千千万万的时候，一个人的力量也会显得格外渺小。”
“所以，你的意思是抱成团，拧成一股绳？”
战国点了点头，在看到萨卡斯基脸上的表情终于恢复了正常，战国也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长气。
绝对不能再出现第二个艾伦了。
在反复向萨卡斯基确认没有问题之后，他沉重地走出门外，感觉到世界一片凄凉。
耷拉着脑袋走在路上的时候，他的后背似乎佝偻了许多。
轰！
天空中闪过一道雷鸣。
就好像等着战国离开一样，在太阳被阴云遮掩住了一会后，瓢泼大雨在电闪雷鸣之中呼啸而来。
战国低着脑袋，长叹一口气，毅然决然地走进了雨幕中。
雨水的冰凉贴在皮肤的那刻，心中的压力似乎平静了很多。
身上的衣服已经淋湿了。
站在马林梵多的广场上，战国抬起脑袋，抬眼望着大海尽头的海平线。
模糊中，他的手上似乎传来了一股柔软，像是小孩子的手。
战国低下脑袋，看着从自己记忆中跑出来的艾伦，他努着嘴，指着大海说道：“战国叔叔，大海的另一面是什么？”
战国的眼神如烟云变换不停，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半晌之后，战国的眼神一定。
心中的回忆如烟，已经渐渐消退。
他看着记忆中的艾伦，说道：“海的另一面是自由，是正义，是和平。”
“不对，你骗了我。”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战国瞳眸瞬间扩张到最大，浑身仿佛被电流穿过猛地一激灵。
他抬起头，看着站在雨幕中，身形模糊的艾伦。
“你骗了我，战国先生。”
战国着急的说道：“不，我没有骗你。”
艾伦却好像没有听到似的，面无表情的说道：“根本没有自由，也没有正义，更没有和平。”
“我看到的，只有海军的自大猖獗，只有世道的炎凉与悲剧，只有他们无力的哭声以及痛苦。”
就在这时，手中那股温热忽然变得冰冷，小艾伦松开了手，走在了大艾伦身边。
他转过身，眼神却变得黯淡无光。
“战国叔叔，海的另一边真的是自由吗？”
“战国先生，你一直在骗我。”
他们的质问像是一只无形的双手，死死地掐住他的喉咙，窒息的痛苦远不及心痛，眼镜背后的双眼，渐渐地被泪水占满。
扑通。
力气像是被完全抽空似的，战国跪倒在雨幕中，嚎啕大哭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