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审问
骑兵们轮流拿着洛阳铲,跟在李怡后头。
李怡将罗盘放在各棵大树旁边转悠。罗盘并没有发生特别的变化。
“难道那个凤凰盒子当时已经被山匪发现,一起跟那些钱挖走了。”
李怡失望的将罗盘放在一个木桩上,在旁边来了一泡。
正当李怡系起腰带拿罗盘时,他发现指针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裴安。拿洛阳来这里看看。”
一名骑兵看到木桩,突然脑海中想起了那段记忆,那晚他将一棵干树用斧头劈下来弄成柴火将营地烧了。
裴安拿着洛阳铲往下一刨,没两下就听到金属的碰撞声。
小心翼翼的捣鼓之后,一个凤凰的图标从在地上露了出来。
李怡惊喜的大叫道:“找到了。”
坐在远处歇息的骑兵,在绝望中也喜出望外的往李怡叫喊的方向跑来。
裴安将盒子抠起来,一个方方正正的铜盒子,上面雕刻着凤凰。
裴安望着李怡手上精致但沾满泥土的铜盒子嘀咕道:“这里面到底装着啥?”
盒子上没有钥匙孔,裴安与李怡试了好几下都没打开。
“管他呢,本皇子找到了这个,就有理由将财宝分一半。”
李怡抱着盒子开心的上了马车,几名骑兵也骑着马跟在后头,他们仿佛有不好的预感。
洛阳衙门内,坐在公案桌前的李恒手肿的不能拿上面的惊堂木,东都留守权德舆贴心的给他准备了一把小锤子。
“老丞相,还是你来吧。”
“老臣遵命。”
权德舆给李恒行了一个叉手礼,拿起桌上的小锤子往桌上一砸。
“啪!”
公案桌被权德舆砸出了一个小窟窿。
下面坐着的李塑、保义都为之一振。
“大胆刁民。如实招来。为何在清化坊下面往皇宫方向打地道?”
权德舆虽然年老,但声如雷霆,铿锵有力。
此话一出,李塑瞬间感觉后背一阵发凉,保义却倍感有些失望。
“留守大人,小人是冤枉的呀。小人只是负责看守宅院的人。”
“这些捕头跟军爷抱着刀就往我们宅院来,你说小人作为这宅院中的管家,难道关门阻止不符合道理嘛。”
李恒一听狠狠地撇了那尖嘴猴塞的管家一眼。
管家吓得说话时都在打寒颤,李恒觉得刚才在宅子中自己仁慈了,应该直接用脚。
李恒转头看着老丞相权德舆,他摸着雪白的胡须连连点头,这一点头让李恒看得一阵难受。
“嗯,一个看门,的确是该如此,你说你冤枉,本官也暂时认为你冤枉。”
此话一出,坐在下面的保义惊得要跳起指责权德舆的不是,刚要起身被李塑死死的按住。
“放心,留守大人自有分寸。”
保义见着李塑脸上挂着笑意,他也就耐着性子坐着听。
权德舆像爷爷跟自家孙子说话一番,连哄带骗。
在和蔼中带着轻松的语气道:“旁边跪着的那两个人,你可认识?”
“认识。”
见跪着的管家连连点头,权德舆的脸上挂满了笑容,一旁的李恒用手在嘴边打了一个哈欠,离开战马一会儿,他感到有些犯困。
虽然这是在公堂上审理案子。
“与你什么关系?”
“小人的两个表弟。”
李塑听了哼笑一声,保义一想脸上也随之漏出笑意。
“你们二人,他们说的可属实?”
“属实。”
旁边跪着的两人晃动着红肿的脸点头。
“管家,你不开门,本官暂断你是看到门外危险,闭门自保。”
管家面带喜色的连连点头,激动的给权德舆连磕三个响头。
“但是另外两人,他们在房间里帮人烧毁证据,你执意不开,还加固大门,那也是包庇逃犯。与他们同罪。”
权德舆握起惊堂锤刚好要敲下去,发现太子爷已经趴在公案桌上睡着。
权德舆轻轻的放下惊堂锤,背着手向堂下走去。
“大人,小人冤枉呀。小人不识字。只是张大哥叫小人做啥,小人就做啥。”
“他叫你做啥你就做啥?”
“嗯。”
烧信封纸的两人跪着仰着头随权德舆的身躯转移。
“那你说说他让你做啥?”
“他让小人兄弟几个,晚上在这间院子里悄悄的挖坑,并不要惊扰邻居。白天的时候将挖出的土处理掉。”
李塑与保义互看了一眼。
保义此时并不感觉这群人跟那帮山匪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挖坑作甚?”
“小人不知。年初的时候他就他就召集了我兄弟三人。”
“这么说你们挖那个地道刚好半年。”
见跪着的三人连连点头。
坐着的李塑与站着的权德舆一头雾水。
“莫非他们是要挖地道进皇宫行盗窃?”
保义嘴对着李塑的耳朵小声的嘀咕着。一旁的权德舆瞟了保义一眼抿嘴一笑。
“留守大人。主要是他给咱们的钱还真不少。是外面工价的三倍,还按时给工钱。”
“计划是挖到这个月月底的。没想到还半个月就被大人你的官兵给逮住了。”
权德舆疑惑问道:“你们口中的张大哥现在何处,哪里人,做啥的长啥样?”
权德舆问完,跪着的三人连连摇头。
“留守大人,张大哥每次来都是坐在屏风后面训话。我们连他人影长啥样的不知道。”
“不过,听他口音,不像是两都这边的人。”
李塑抿嘴撇了这三人一眼,摇摇头。
“那你听他口音认为他像哪里人?”
“恒州一带的。”
“你那边确定。”
“恒州一带的人口齿伶俐,吐字清晰。让人耳朵一听就很舒服。”
权德舆摸了摸雪白的胡须。感觉是问到了关键的信息,却又将案情推到了冰点。
保义失望的看着眼前的这三人。
他们将坑刨开之时,保特意下去瞄了一眼,没有金银财宝的任何踪迹。
此时保义身旁站着的刑捕快突然抬手,权德舆让他发言。
“留守大人,他说的没错。我的一个远房表妹就是那边的人,的确如他所说的一样。”
权德舆走到刑捕头前,连连点头并拍了一下刑捕快。
“那就有时间去请你的表妹来给大家讲几句。协助我们破案。”
“留守大人,如果需要我现在就去将我表嫂叫来,她就在劝善坊一道里炸马蹄酥。”
此时的保义一听身子猛得从板凳上站起来,一旁的李塑都被吓了一大跳。
“马蹄酥、马蹄酥、现炸现卖、现买现炸!”
“···”
保义用手按着喉结学着小寡妇炸马蹄酥时的叫卖声,现场众人被他弄得一阵沉默。
小寡妇的声音是带有异性磁性的吸附声,保义口中的则是刚被割了的那种带着疼痛的娘娘腔。
“刑捕快,是不是这种腔调?”
“算是吧。不过我表妹卖不出去马蹄酥饿不死。”
公堂内一阵坏笑,保义撇了嘴,他看李塑笑得最为卖力。
“御!”
正在哄堂大笑之中,外面一名骑兵停马、下马、栓马短短一瞬间完成。
“太子殿下、留守大人,李将军,我们跟的那几个人都到了兴教坊。”
骑兵给趴在公堂桌上李怡、权德舆、李塑都连连叫着行礼。
行到保义时他不知道眼前这位衣着华丽,坐在李塑旁边的男子该如何称呼。低头行了一礼,保义扶手将他手臂抬起来。
李塑连忙问道:“现场控制住了没?”
骑兵道:“控制住了。屋中都搜了一遍。”
保义见骑兵脸带喜色激动的问道:“发现了啥?”
“发现了好多银子,还有很多桶鱼油。”
当骑兵提到鱼油之时,神色也带着些惊恐。
保义一听银子两眼放光。
“鱼油,两都一般都点蜡烛呀!”
权德舆不解连忙问道,这时李塑小声的给老丞相解释到这是一种火攻常用的染料。
权德舆转头惊恐的问道:“是不是如李将军所说的那样?”
“是的,留守大人。当时若是弓箭手再慢一些,恐怕此时整个兴教坊早已变成熊熊的一片火海。”
权德舆一听手中擦汗的帕子都掉落在地。
“这么说来,他们挖这个地道是要焚烧洛阳皇宫?”
李塑问着他手下的骑兵连连摇头,面色有些难堪,李塑一看他们肯定是将事情办杂了。
“那几人都咬舌自尽,像是某人培养的死士。我们刚将其制服就死了,刘捕头经验老道都来不及制止。”
权德舆长舒一口气惊叹道:“这么说,我们的线索断了。”
众人点头瞬间太子在公堂桌前起身伸了一个懒腰。
李恒打着哈欠带着困意的道:“拿下没有?”
李塑给公堂上的李恒行了叉手礼道:“禀报太子殿下,已经拿下。”
李恒左手模了一下自己右手,右手像是摸到仙人掌一样一下甩开。
“哦,你们先审着,老丞相,找个地儿先迷给本殿下还有我的骑兵们先眯一会儿。”
“遵命!”
李怡将黄铜雕刻的凤凰盒子拿到李永安面前。
李永安手托下巴嘟嘟小嘴,她也没见过这种盒子。
“永安,你的马一直在人洗马厩那,你都不去看一眼。”
“这不是有姐姐你照顾嘛。”
李定安一进来,李永安又是给李定安拉凳子,又是捏腿捶背。
此时的李怡跟李永安都期待着李定安能将凤凰铜盒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