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男女授受不亲
郭旼握刀抱拳给崇德行礼。
郭旼低头行礼见发现了崇德挂在腰间上的鱼符,他瞬间疑惑。
能挂两个鱼符的,那边必定身份不凡,怎么会在这里当洗马工。
崇德回礼之后抽出唐刀。
“这刀不错,在哪弄的,我到时候也带一把回草原。”
崇德在郭旼跟前挥舞着唐刀,刀口离郭旼鼻孔仅仅短短几寸。
若崇德稍有不慎,便会让郭旼被迫劓刑。
“此刀为纯钢锻造,市面上买不到。为护主侍卫随身之物。”
郭旼傲气的说着崇德手上的这把刀,他开始在猜测眼前之人的身份。
“你有没有多余的?”
崇德触摸着刀刃,那压在皮肤上的割裂感,若是打来的猎物,那必定拨皮割肉,游刃有余。
“家中还有一把,只是那是家父···”
崇德将手中唐刀丝毫不差的插入刀鞘,又将其拔出,来回三次,仅在数息间。
“哦,好刀。好刀。不知与斩马刀相比力道如何?”
“斩马刀适合马上作战,此刀名为唐横刀,适合先手砍杀。”
“我回去草原拉五匹千里白骏与你换。”
郭旼还未来得及开口夸赞好绝艺,崇德开口给的价钱让郭旼本来就圆的眼睛瞪得更大。
一匹普通马匹,那便是四十匹绢,千里白俊那便是普通马匹的十倍。
换成绢八千匹,每绢六百枚铜钱,折合半两银子。
郭旼是个武夫。
板着手指觉得数额庞大,他算不下来,回去将这个数额告诉账房先生,让他帮自己算一算。
罗会在远处听到几声马撕叫声,有听到与方才那位侍卫相同的滑铁声音。
他判断出,那是栓着之马受了惊。
急得差点打翻了手中的醉西施,他连忙放下罐子往洗马场跑去。
罗会方才见刀在郭旼的手上,他不好得劝说。
郭旼生怕崇德反悔,将刀递给崇德再看,刀身与鞘又回到崇德手中准备再拔。
罗会跑过去连忙呵斥道:“小子,快收起那刀,莫伤了将军,惊了马匹。”
罗会眼疾手快将崇德手中的唐刀夺过还给郭旼。
罗会扯起崇德袖子就要甩手给他点教训,又想上回那个小子就是自己发脾气将人扇走的。
崇德则是不做任何反抗。
在给大殿建筑涂料的那两日便懂得端别人的碗受别人的气。
罗会拽他那会儿,他也感觉不到多大力道。
若是再动了怒,两匹白俊,皇室之马,这破天的富贵,他年纪大了自己早已干不动。
郭旼见到这一幕伺机而动,若是罗会手挥下,他边出手制止。
罗会举起要扇人的手放在后脑抓了抓他那发白的头发。
“哎,某头上应该是长虱子了,有点发痒。”
“在哪?我给你找找。”
崇德知晓养马之人,若是不爱换洗,那必定少不了长虱子的。
崇德赶紧在罗会头发上翻找,也没见过一颗白色虫子爬在头发里面。
“找不出算了,或许他跳走了。”
郭旼瞳孔猛的一缩,连连后退几步,想着刚出门洗的澡。
本来送完马后要去小楼听曲。
若是听曲之时一颗虫子爬在姑娘脸上,那他在这两都之地,还怎么混。
“方才那匹白俊,小郎君说他有病,在下见小郎君方才洗马手法如此熟练,知道小郎君是懂马之人,还望小郎君给指点一二。”
崇德一定昂首挺胸,这算是问道行家了。
“你让我将马的指出毛病,到底是指出一处还是两处?”
崇德疑惑的望着郭旼,心想这人真是有意思,挑毛病还要他专门只挑一二点。
郭旼抿嘴一笑恭敬的再行一礼道:“越多越好。”
郭旼知道这马不会有太多的毛病,但是希望眼前的行家将他一一指出。
崇德环抱着手微笑着打算向四只马蹄看去。
···
马厩的另一侧,保义已经挥着铁铲铲铲下去了一大半。
经验老道的罗会已经教了他防护措施。
保义原本的衣服丢在一边,穿上了一套类似夜行衣的袍子,鼻孔与口用白布遮着。
旁边已经装满了好几大桶。
罗会与郭旼喝了早酒,尤其是他喝得较多,他踉跄的步伐向保义走来。
“这金汁太深,我哪知道地下还有。”
罗会脑袋有些眩晕的看向保义。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两个保义拿着铲子站在里头。
“哎,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头晃来晃去。”
保义一听白布微动,看到罗会脸色泛红,估计是不胜酒力。
保义深知饮酒之后最好说话。他将铲子插到地上。
“我们两个人干活,那就得价钱。”
“我不是给你五倍的价钱了嘛。你不想干,你两就将他倒回去,过两日我自己来弄。”
罗会走向前对着保义打了个饱嗝。保义一听刚才这坐地起价果真好用。只是一会儿功夫。就多了两倍的价钱。
“你干不干嘛?干就继续掏,不干就出来。快到饭点了,你可想好。”
罗会又踉跄的往前面走了几步。
“干,我干。”
保义觉得自己已经得了便宜,当然要卖乖。这么一讨价竟然可以干一日顶两日。
罗会则是看到两人在里头干活,加量不加价。
这坑到了下午铁定能干完,就不用管他的晚饭。
“唉唉唉,我干,你不要过来了。”
罗会通红的脸阴险的笑着。
在他看来自己走过去,这小子铁定是怕将他从坑中拉出来不让他干。
保义则是怕罗老头一头栽进里头。
保义深知醉酒之人最是难弄。
他就亲眼所见喝醉了跑进狼窝里睡的。
···
“什么,那人说竟说本公主的马有病。可恶可恶。”
李永安坐在小船上,一听猛得站起来双手叉腰。
小池被她弄得左右摇晃,她自己反而有站不稳。
郭旼连忙将手中的船浆递搭在李永安腰间,李永安抓住船浆却不肯坐下。
刚要成年的李永安,向来听惯了好话,也爱说好话。
她的白马也是经过她精挑细选好长时间小马仔拉去悉心照料长大的。
“公主稍安勿躁,还是坐下吧。在下也不会游泳。你掉下去可就一尸两命。”
“噎···你想得到美。”
李永安眼神上下打量着郭旼,这个父皇假借保护名义安排在身边的男子,他上下打量着了几眼。
做事靠得住,就是木楞呆阿。
像是护卫,又像是专门来管教自己的长辈一般。
九洲池里的荷花开得很茂盛,一只野鸭子正啄着另外一只的羽毛找虫吃。
另外一只则是呱呱叫着。
崇德已经当着郭旼的面检查了白马。
确认白马的左前蹄进了一颗软刺,需要对马匹动刀。
“走,我倒要去看看他怎么将我的马治好。若治不好,本公主将他割掉做宦官在宫里当马骑。”
小船划到岸边,还未停稳,李永安就开始迈脚。
“那你可不能,这人认识十公主。”
“啊?”
“噗通。”
小船撞到岸边,又往回弹了一小段,李永安原本踩到岸上的一脚踩空到水中。
“郭旼。”
“咕嘟嘟”
郭旼本来可以伸手去一把抓住,想了一下先生的教诲。
郭旼慌乱之中选择去拿木浆。
不会游泳的李永安用鼻子在水中呼吸呛了第一口水。
“你?”
“咕嘟嘟”
郭旼将木浆递过去,李永安眼睛被水挡着抓错了木浆呛了第二口水。
“那面的宫女,往哪看呐,还不过来。公主落水了。她死了你们都要来陪葬。”
郭旼着急的大喊着。不熟水性的两人偏要坐只能容两人的小船。
“什么”
李永安跳起来刚好要抓到船桨,郭旼抬头看到旁边的几位宫女在沉迷远处的风景。
郭旼转头看水里。发现公主住在下面。
他惊讶的大叫一声。
“公主,公主。”
李永安已经靠自己抓住了岸边爬上去吐了一口水。
九洲池里的水还算清澈,李永安干呕了一下,没那么恶心。
郭旼呆呆的坐在小船中,等着李永安的处罚。
“郭旼,你刚才分明便能伸手就拉住我的,为啥不伸手,跑去拿船浆?”
“孟子曰:男女授受不轻。”
此时李永安听到这话心态顿时气炸。
“说得好,孺子可教。你的先生是哪位?”
此时的李永安想这不是郭旼的错,是教他的老夫子的过错。
只要她耳朵听到谁的名字她就去父皇那告他一状。
“先生前些年就归西了。”
李永安撇嘴阴冷一笑。
先生走了,那就让他的学生自己接受处罚吧。
李永安向跑过来的宫女们示意让她们围成一排。
不让郭旼上岸,郭旼只得将两只船浆都丢到岸边。
“你坐着别动,把浆丢给我。”
“公主,我做得不对嘛。郭妃娘娘特意嘱咐我,不能欺负你的。”
“啊啊啊,闭嘴。”
李永安气得贝齿紧咬红唇,发狂的叫着。
她不讨厌郭妃,他讨厌这个只会读死书还有点三脚猫功夫的郭呆子。
“你先学会拍浮救人再来保护本公主。”
李永安说完一脚将小舟踢离岸边。
李永安气冲冲的往前没走几步,又让一个宫女去将郭旼叫上岸。
李永安随着郭旼去了洗马厩,她倒要看看自己的马,究竟哪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