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把水搅浑
台下人群中，大多数人都说过李昱的荒唐事，议论声再次响起。
“我听说过，二郎因他的风流韵事，经常被责罚倒是确有其事，难道真的心怀怨恨酿成大错？”
“也有这个可能，老郡守一直镇守岷江，疏于管教啊。”
“听听班若县丞怎么说吧，真不希望看到二郎是凶手，圣人护佑。”
……
“是非曲直，相信每个人都有自己内心的判断，但是，这也不足以证明李昱就是凶手，还是让事实说话吧，且听我一一道来罢！”班若双手下压，阻止了众人继续议论。
“田慧儿，乃灌县第一美人，嫁至李府后，对李昱这种色中饿鬼的吸引力可想而知。”
班若继续他的分析：“有李家大朗和主母在，色欲攻心的李昱，想要得到田慧儿，无疑是痴人说梦，再加上对母上和兄长的怨气，于是在得知安神香的效用后，邪从心起，恶向胆生！”
班若说着，转身面向李昱：“那日你与鼠等人饮酒逗乐期间，趁机点燃了安神香！众人皆昏睡后，你就开始了这惨无人道的行动，需要补充的一点是，当日你们虽是四人共饮，但经过检验，侍女秋蝉冬雪，根本就滴酒未沾！”
李昱暗中叹息，这班若的确不是等闲之辈，在他记忆中，秋蝉冬雪，确实没有喝酒，可惜的是，班若所查到的，都是别人设计好的。
而且现在回想起来，自己那日根本就不是酒醉，而是酒中被下了其他药物，鼠因为酒量太差，喝下的药物剂量不够，所以才会在中途醒来。
在李昱思索期间，班若继续说道：“根据李府地面带血的足迹可以判断，当时是由鼠在门口盯梢，而你，则将李府众人逐一残杀。”
“哦？县丞您之所言，句句在理，那县丞请说说，为何我会击伤鼠，又为何替大嫂解毒呢？”李昱轻蔑地一笑，既然到这个程度了，他也不想再浪费时间，就看看幕后之人，到底编织了怎样的故事。
“田慧儿，在死前，有明显的剧烈挣扎痕迹。”班若一脸愤慨，铿锵有力地说道：“那是因为你残忍杀害其他人后，完全无法行动的田慧儿无法满足你的兽欲，于是你给李田姬灌下了烈酒，化解了安神香，让其醒来！”
众人再次哗然，纷纷谴责李昱的禽兽行径。
“而你显然高估了自己的力量，在田慧儿的挣扎下，你根本无法得逞，于是叫来鼠，让鼠按住她的双肩，这一点，田慧儿肩上的手印可以证实！”
班若仿佛亲身所见：“然鼠亦是血气方刚之年，此番风景使其难以自持，意欲参与，可鼠何等身份，岂能与你共御一女，你一怒之下，手持旁边的陶壶，砸在鼠的头上！”
“你说对吧？鼠！”班若分析完毕，转头对鼠说道。
鼠只是一声冷笑，并未理会。
班若也不管鼠的态度，继续进行着他的分析：“趁鼠被你打晕的时机，田慧儿起身欲逃，你情急之下，一剑将其刺死，杀死田慧儿后，你因致幻丹效力，色欲更甚，连其尸体也未放过，直至发泄后脱力昏迷，最后被我等赶来抓获。”
班若说完后，对着台下众人拱手，再转过身，对郡守张远行礼，“这就是李府凶案的真相，请郡守明鉴！”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还真是他做的，可怜我们老郡守一世英名啊！”
“老郡守从此无后矣，哎！”
……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郡守张远淡然开口，“你之分析，可有证据？”
“若非证据齐全，班若岂敢下此定论。”班若自信满满地回答道，然后招了招手，随即台下两名吏卒，抬起一个木箱，走上台来，放在他的面前。
班若打开木箱，里面是几份卷宗，还有行凶用的铁剑等物证，他拿出几份卷宗，恭敬地走到郡守张远的前面。
张远接过卷宗，留下一卷在自己手上，其余的则分给了孙奇，邝柳和姜裕。
台下众人，因为孙奇兵术的加持，也能看清卷宗的内容，不管识字不识字的百姓，都双目紧紧盯着卷宗上的文字，想看出个子丑寅卯来。
“可有其他疑点？”卷宗交互查阅完毕后，张远开口向姜裕等人询问道。
邝柳和孙奇，均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异议，姜裕则是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化为一声叹息。
郡守张远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疑犯李昱，对母亲兄长怀恨在心，又觊觎大嫂美色，于十月三日酉时，在鼠协助下，屠杀李府十七人，并将大嫂田慧儿进行凌辱，事实清楚，证据充分，李昱，鼠，你二人可有辩解？”
“好一场精彩的推断！”李昱站起身，哈哈大笑起来。
他已经确认，郡守也不能为所欲为，自己还有凝聚文宫作为后盾，索性不再退缩，先将水搅浑了再说。
“班若，对不住了！”李昱心中暗暗说道，然后直接将矛头指向了班若：“班若县丞，你之推断，句句在理，但我有一个问题，如若李府凶杀案是你所为，要酿造成今日之局面，可有难度？”
“大胆李昱，竟敢污蔑朝廷命官，当罪加一等！”监御史邝柳一巴掌拍在身前的桌案上，开口怒喝。
“何为污蔑？”李昱轻轻一笑，“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班若县丞不也是这样做的吗，现在我只是假设他是凶手罢了！”
李昱的话，让下方的百姓再次沸腾，这之前，他们从未怀疑过官署，也不敢起这样的疑心，但经李昱这一说，大家纷纷议论，似乎，这也并非不可能。
“监御史息怒！”已经退至高台一角的班若，再次移步到中央，向案后四人行礼。
“李昱言之有理，因此案经下官一手主导，所有推断及证据，皆源之于我班若，如若下官谋划了此案，那么要栽赃予李昱二人，实乃信手拈来，轻而易举之事。”
接着班若话锋一转：“可班若乃朝廷命官，为官之道，必精洁正直，慎谨坚固，审悉无私，岂会罔顾法纪！”
“如若你真罔顾法纪呢，谁能证你清白？”李昱轻轻一笑，寸步不让，主打的就是一个胡搅蛮缠，看能否让对方自乱阵脚，反正他有恃无恐，如若成功自然是意外之喜，如不成功，也没有任何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