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北有中关村，南有珠江路
然而好景不长。
没过多久，车上就挤满了人，吴楠就舒坦不起来了。
加之早起的大学生之中，又是女生居多。
吴楠顿时腹背受敌，尤其是随着公交车的一刹一冲，那叫一个冰火两重天。
好在盐葛线已经过了大桥收费站了。
除了桥面上还有一站停靠之外，就直奔终点站盐仓桥了。
忍一忍就过去了。
然而怀中的女生却对他怒目相向。
吴楠就很冤枉，纵使你有八十五分，我也没多看你一眼，好不好？
更何况，挤到如今这么尴尬的程度，是你自己往我怀里躲的，跟我可没关系。
好在八十五分女孩虽然一路瞪着他，却也没恶言相向，一直到盐仓桥站下车之后，才略微轻哼一声，表示不满。
吴楠并没搭理她。
埋头按照记忆里的转车路线，找到了直奔鼓楼的16路。
结果一上16路车，又跟八十五分碰面了。
好在一大早的16路车上，空位良多，俩人只是打了个照面，便各自转开视线，当没看见。
本就萍水相逢的。
直到对方在鼓楼下车，吴楠在下一站珠江路下。
晨曦中的珠江路，已经有了几许繁忙的景象。
作为华东六省一市的3C产品的转运中心，号称要和首都的中关村，并驾齐驱。
所谓北有中关村，南有珠江路，说的就是这里。
吴楠下车后，一路向东，路过风头正劲的新秀百脑汇，直奔颓势初显的雄狮电子城。
说是颓势初显，但这里依旧藏龙卧虎，不可小觑。
很多资深的攒机大佬，根本不屑于搬去百脑汇同流合污，靠着宰客杀生赚钱。
他们已经拥有了稳定的客户群，只靠电脑老白和发烧友，就能活得很滋润。
心安理得，稳稳当当。
不过吴楠手里传单上的这家新发科技，应当不属于这类。
老板很年轻，而且是个女人，名叫冷月。
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十足的江湖气，很社会的感觉。
活脱脱一个成长起来的金陵小潘西。
好在这种江湖气，于她来说，不是减分项，反而是加分项。
让她原本七十五分的底子，隐隐拔高了三分，再加上富裕又慷慨的打扮习惯，直逼八十大关。
于是新发科技这个柜台，始终不缺客源，甚至有些忙不过来。
否则这里也不会招聘兼职。
面试过程很简单。
吴楠简单地展示了自己攒机的熟稔，以及装系统的驾轻就熟，轻而易举地过关，进入谈钱的环节。
冷月环抱着胸口，挤得胸前软肉几乎喷薄而出道：“考虑到你是大学生兼职，未必能天天来，底薪不好开，所以只有提成，每天成单利润的10%。”
这待遇自然是偏低的。
吴楠扯了一下嘴角，“冷老板，凡事都有两面性。我是大学生兼职，不稳定不假，但这身份利用得好，没准是个优点。况且你不开底薪，单纯十个点太少了，我要十五个点，而且必须日结。”
冷月思忖着前俯后仰了几个来回，见吴楠眼神始终不为所动，最终一拍柜台：“成交。”
随即看向吴楠：“你是打算从明儿开始，还是现在就开始？”
吴楠长身而起：“来都来了，当然是现在就开始。”
话音刚落，冷月松开怀抱，便冲着柜台外面的客流嚷嚷道：“瞧一瞧，看一看咯，大学生装机，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冷月这么一吆喝。
结果看过来的同行，比看过来的顾客，还要多。
吴楠被迫营业，只好昂首挺胸，接受周围目光的检阅。
很快，就有带孩子来装机的家长凑过来，好奇地问道：“你是哪个大学的？”
“东大。”
问者肃然起敬，连带着冷月都惊讶地看过来：“名校啊！”
“我想给孩子配台电脑，用来学习，你有什么推荐？”
这业务不就来了？
吴楠直接安排在母子俩在柜台外面的高脚凳上落座，刚准备找配置单，就见冷月递了过来。
同时递过来的，还有一瓶冰可乐。
吴楠接过手写配置单，转手就把冰可乐交给了戴眼镜的胖小子。
胖小子盯着可乐好久了，意外之余，顿时觉着：你这人还怪好的嘞，不愧是名牌大学的大哥哥。
“大姐，咱把对电脑的要求具体说一下？”
现在家长给孩子攒机，都说是用来学习的。可实际上真正的用途，只有戴眼镜的胖小子知晓。
只是当着母亲的面，胖小子眼神闪烁，不好直说。
甚至因为吴楠这一声大姐，凭白把他叫矮了一辈儿，而有些眉头紧皱。
于是这种情况下，当妈的自然要先开口。
孩子母亲把刚才在别的柜台攒的配置往外一掏，直接铺开在吴楠的面前。
好家伙，这一张张配置单，总价都在8000块以上，毛利率至少2000块起。
其中一张百脑汇开具的配置最为离奇，总价直逼15000，毛利率起码5000块。
难怪老雄狮那么多人都搬到那边去，即便那边的场地租金寸土寸金。
但架不住流量大，凯子是真的多。
吴楠一番审视下来，有理有据地道：“大姐，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您对电脑配置的预算在一万块钱左右，CPU只选英特尔的，内存512M，同时对显卡有一定的要求？”
孩子母亲当即道：“对的对的，不愧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一眼就看出来了。”
吴楠借故起身道：“大姐稍等，我给你拿瓶水来。”
随即借着拿水的机会，到了后台找到冷月，看了一眼今天的三大件报价，以及新发科技主推的一些主板显卡和配件品类。
片刻后，吴楠去而复返，手里头拿了两瓶饮料回来。
一瓶娃哈哈给孩子母亲，另一瓶百事可乐，依旧给胖小子留着。、
而他自己则埋头在配置单上，唰唰唰地列出一张配置，就顶着一万块出头的价钱，适当给对方留出一点砍价的空间。
冷月跟在吴楠身后出来，面上在招揽过往的顾客，实际却频频侧目看向这边。
她很担心，这小子一晃眼的功夫，能记得住那么多价格么？
万一搞茬劈了，到头来还得她这个老板兜底。
最后实在没忍住，借着给吴楠拿水的功夫，顺理成章地凑过来一扫。
行啊，有两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