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017：迎新者晚宴
明亮的光线让林奇眯了下眼睛，待到视野恢复时已经身处于宴会厅中。
天花板高耸入云，其上悬挂着无数璀璨的星辰，这些星辰并非静止，而是缓缓旋转，散发着柔和而神秘的光芒，仿佛整个宇宙的奥秘都凝聚在这片星空之下。
墙壁由半透明的魔法水晶构成，可以看到外面花园中的奇花异草与魔法生物在月光下翩翩起舞，仿佛它们也在为这场盛宴欢歌。
长长的餐桌上盖着洁白的桌布，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美食，深海捕捉而来的巨蟹，一个钳子就超过半米、切成薄片的火焰鹿肉、还有巫师们都爱的幻境蘑菇汤...
许多价格昂贵的，林奇之前也只在书上看到过的奇幻美食在这里应有尽有，单单是看上去就令人食指大动，一开始还有些不是太想来的林奇——
对宴会什么的林奇本来是不太感兴趣的，觉得这过于浪费时间，又要应付复杂的社交。
不过看在那么多美食的份上，嗯，感觉还不错。
“杰西卡，你来了吗？”
正在这时，一名少女走了过来，看起来十五、六岁，样貌与杰西卡有几分相似，脸上化了比较精致的妆容。
“苏珊表姐，我还正打算去找你哩！”杰西卡松开林奇的手臂迎了上去，一边给两边做起了介绍。
“二位，这是我的一位远房表姐苏珊，她比我早几年鉴定出了巫师天赋。”
“苏珊，这是我的同伴林奇，那边那个是凯恩。”
苏珊先对着凯恩优雅的笑了一下算是打过招呼，而后视线回到林奇身上，兴致勃勃的道：“林奇·瓦伦，不用杰西卡介绍我也知道你，大家都在谈论着你呢。”
林奇道：“幸会。”
“咯咯咯。”
少女掩着嘴轻笑了一阵，而后落落大方的邀请道：“还真是一位有趣儿的男士呢，待会儿音乐响起的时候我有荣幸能与阁下跳一只舞吗？”
林奇有些不太情愿：“可是我不太会...”
然而苏珊却没给他拒绝的机会：“那么就这么说定咯，顺便我也想听听你的传奇故事，是如何击败那名黑巫师学徒的。”
“那么，我们稍后见。”
说罢她便拉着杰西卡往一边去了。
这真是...
林奇感觉一夜之间世界好像变了一样，从前的他在阴影之塔就是一个纯粹的小透明，卑微的出生、平平的资质，包括同期的学徒对他都几乎没什么印象。
学徒们集会里面几乎很少邀请到他，大家谈论之间也不会出现他的名字，唯一给人带来一点话题的恐怕就只有刚进高塔时被偷换材料从而错过了一步登天机会的倒霉蛋，以及上次考核拿出帕克这样奇妙的作品讨得巫师喜欢的幸运小子。
然而现在从进入宴会厅的那一刻起，他就察觉到了不止一束目光游离在了他的身上，骑士训练带来的敏锐听觉更是让他捕捉到了不少关于他的窃窃私语。
“这就是击败黑巫师学徒的那个英雄？战争者羽毛的获得者？”
“五官轮廓看起来不错，还是灰色的瞳孔哩。”
“怎么？这么小你也想下手吗？”
“不可以吗？这可是战争者羽毛的获得者呢！”
“听说他之前可是个农奴。”
像苏珊这样的贵族小姐从前是不可能把视线留给他的更别说是邀请他跳舞了，高塔近三年杰西卡与他说过的话加起来不超过十句，然而现在她却能亲昵的挽起他的胳膊。
许许多多的细微变化都让林奇感觉到，世界似乎确实有些不太一样了。
“现在我们去哪儿呢？林奇？”
正在这时，凯恩走过来问道，他来自洛伦特王国的一个皮鞋匠家庭，出生虽然不如林奇那么卑微，但也是见识浅薄的社会中下层，初次来到这样的场合明显十分拘谨。
林奇道：“我要去吃点东西，你要一起吗？”
“啊，一进门就吃东西，不太好吧，万一被别人看到了不雅观的画面，会笑话的。”凯恩显得有些犹豫。
林奇道：“那我先去咯。”
世界不管怎么变化的那是世界的事，从前人们将他视为无物他并不在乎，现在也不可能因为万众瞩目就给自己施加所谓‘体面、优雅’一类的枷锁。
在这个世界里，除了魔法与知识，没有什么是值得他去改变自我的。
来到餐桌前，林奇大大方方的大快朵颐起来。
鲜嫩多汁的巨蟹肉，一口下去满满都是海洋的鲜甜与魔力的余韵；切成薄片的火焰麋鹿，吃下去后就感觉一团火焰在身体里燃烧；奇奇怪怪的蘑菇汤就像它们的长相一样，喝下去后世界也变得五彩缤纷起来...
“真是粗鄙，那么多姑娘没看到吗？眼睛里只有吃的。”
“乡巴佬就是乡巴佬，给他推上高位仍然是个乡巴佬，这样的场合下不知道多交几个朋友，只知道吃，傻乎乎的。”
“是啊，一个人这辈子能有几次了这样的好运气，这种时候如果借着势头认识几个有门路的，能够引荐去认识尊贵的塔内学徒，甚至是结实那些巫师家族的纯血者们，不就前途光明了吗？真傻。”
“诶，战争者羽毛，真是浪费。”
表面上的恭谨只是出于一时的惊奇，内心深处的刻板印象不会那么容易扭转，就像地球上那些十年寒窗考上名校而获得体面工作的学子们，依然改变不了小镇做题家的蔑称，在一些人眼中，仍然还是来要饭的臭外地的。
这终究是一个靠实力说话的世界，在他真正掌握足够的实力前，是永远不可能获得真正的尊敬。
“欸？那个斗篷是...”
“是住在塔里的学徒，塔里学徒来了！”
“三片树叶！是高等学徒！”
正在这时，人群中响起一阵喧哗，涌动的人们齐齐往大门那边集中了过去，似乎是有什么贵客到场。
林奇下意识的往那边张望了一下，就看到大门处走进来两个学徒。
他们没有穿礼服，而是穿着塔内学徒的制式斗篷，分别是一名男生与一名女生。
林奇首先看到的是女生，她太漂亮了，就像童话里走出来的一样。
她的脸型小巧而精致，线条流畅而柔和，下巴微微尖翘，宛如匠人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肌肤如同上好的瓷器，白皙细腻，透着淡淡的粉色，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泛起红晕。
一双明亮的眼眸宛如深邃的湖水，闪烁着灵动与好奇的光芒，长长的睫毛像是两把小扇子，每一次眨眼都仿佛在诉说着动人的故事。鼻梁挺直而秀气，为她的面容增添了几分立体感。唇色粉嫩，微微上翘的嘴角挂着温柔的微笑，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散发着迷人的芬芳。
“真美丽...”
其实女孩年龄看起来只是和他差不多大，用美丽来形容还有些不太恰当，但是在看到这女孩的第一眼林奇脑子里仍然第一时间就冒出了这个形容词。
想想自己的心理年龄，盯着这个年纪的女生看明显有些不太合适，于是林奇连忙转过头去看向了旁边的男生。
与女生相比男生就要显得普通得多了，与林奇一样的灰色瞳孔、脸型略显消瘦，颧骨微微突出，皮肤白得不太自然，似乎是涂了什么，肤质十分粗糙。
然而在看到男生的第一时间，林奇的目光仍然是被牢牢锁在了这里。
接着...
眉头微微皱起。
与此同时，男生一边与人打着招呼视线也一边在人群中扫来扫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直到看到林奇后便停在了他身上。
“失陪片刻。”
男生优雅而刻意的向旁人表达了礼节，而后便直径往林奇这边走来。
人群自然的往两边分开，让出一条道路来。
音乐声在这一刻停了下来，周围宾客们似乎也停下了交谈，仿佛是错觉似的，诺大个大厅忽然间就安静了下来。
“哒哒哒！”只有男生的脚步声在轻轻回荡。
一步...
两步...
十几步的距离转瞬即逝，男生很快来到了林奇的跟前。
他挂上一点热情而虚假的微笑，仿佛林奇是与他很相熟的人：“好久不见，林奇。”
或许，这份热情口吻也并不全是伪装，毕竟他与林奇确实曾十分熟悉。
阿尔·弗雷德，这是男生的名字。
他与林奇来自同一个家乡，同样卑微的农奴出生，从小便是一起长大，曾一起干活、一起闯祸、一起挨饿，真的如同亲兄弟一般，友谊甚至还要盖过与斯巴鲁卡尔他们。
直到那一天，阿尔偷偷换掉了他的实验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