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言说宇宙
“祖母，若是元辰大胆言说，宇宙远不止我们认知中的宇宙……在我们所不能识见的虚无之外，是无数浩瀚的星海，一片片神奇莫幻的宇宙，以及无边无际的洪荒大泽……而我们自以为全部的宇宙，实则只是世间存在的万千之一，不过沧海一粟。
“而即便是这么一片，不能代表全部的宇宙，其中运转发展轨迹也被无形之中的大手推动着，向着某个至高存在所期望的方向发展，我们暂且称之为天道宿命，但这已经代表着天道不公！
“祖母，这些……你会相信吗？”
对于自己曾经的经历，殷元辰没有选择隐瞒，反而将自己在那茫虚之境所见，尽皆说与神妭听之。
自父亲死后，若问世间还有谁人可信，那便是眼前这位极为年轻的祖母了。
“元辰啊，祖母修行近三十万载，曾仗着你老外祖的恩威，得以去到旁的那些大神无法涉及的秘地。十数万载下来，闻见天下奇事之多，便是一些封王称尊的存在，都远远不及祖母。但你之所言，祖母却从未有所耳闻！”
神妭听毕殷元辰一番话，有些接受不能。
须知，宇宙浩大，便是神灵终其一生，也无法一一窥尽。不说天庭与地狱这一对明暗宇宙，单论以天堂界为主宰的西方宇宙，就有大小近三千座大世界。
以殷元辰区区圣境修为，只要稍微去一些危险的地方，就已经堪称禁地。
在神妭看来，也许，他是误入了一处曾被打出虚无裂痕的古战场，并透过裂痕，流经虚无，去往一片秘境。
看着重新恢复到神采奕奕的孙儿，神妭想起曾经同样天真无知的自己，于是终于露出怀念一笑：
“祖母年少之时，也曾问过其他长神关于宇宙大小之理，但他们都说祖母太过天真幻想，几乎都认定我们的宇宙就是全部。
“因为，光是我们的宇宙就已经让修士终其一生也无法窥尽十分之一二。更不谈，去探究那些只存在于想象中，虚无缥缈的东西。宇外之宇，那是只存在于想象中的空间。”
依她的眼界，以及多年来长辈们的言说，也无法想象殷元辰所描述的，该是何种情境？那太耸人听闻，太过超出她的认知了！以至于她就算想认可自家孙儿所言，潜意识里，却根本无法相信。
然而，看着元辰语气凝肃，神色认真，没有半分说笑的样相，神妭到底没有说出否认的话，反而不辩可否的道：“不过，宇宙浩瀚无边，万古以来积攒下无数大秘，其中不乏从未被世人知晓的绝密，祖母不知道你方才所言所见是从何处识得，但也许天地自有玄妙吧。”
接着，便是久久的沉寂。
神妭静默无言，美目倒是几度闪烁，也不知在思索什么。
“呵哈！”
殷元辰释然一笑，也深知自己所言太过耸人听闻。若是为真，只显得这方宇宙修士的万古争雄无比可笑，所谓万古枭雄也不过如同井底之蛙。
若没有亲身经历，他之言，是断然不可能受人相信！
彼此沉默片刻，殷元辰又道：“莫说祖母，便是以我曾经半祖巅峰的修为和眼界，在没有那一遭之前，若有人也如此言说这方宇宙的实际，我也是万不能接受的。”
言传心中要秘，他语气并不轻松，看着自家祖母的同时，不由带上几许曾经作为半祖上位者的气势。
涉及两世因果，可他说得倒是胆大，并不怕别的神灵有意监听。因为，面前这位尚且极为年轻的祖母虽然武道修为已经受封，但被囚禁的这十万年来，并未放弃修行，反而一心专攻精神力之道。
且，精神力修行成果巨大！
而今，天堂界诸神皆不知晓，她神妭的精神力修为已经达到登峰造极的层次。
若非被囚禁在此，无法前往离恨天，她早已凭借精神力封王称尊，达到【一念定乾坤】的境地！
“半祖巅峰？半祖乃是超脱不灭无量之上的境界，元辰竟也得知这个层次的大境吗？”
神妭语气显得有些惊讶，再不谈方才宇宙秘境之说，注意转到修为造诣上。
“如元辰方才所言之半祖巅峰，乃是在半祖大境都走到了尽头，已经可以封称为祖，在真祖不出的情况下，对天下万神而言，就是始祖！
“这，也是为何有如此多的古之先贤，分明自身境界没有真正踏入始祖大境，却也被后辈称唤为始祖的原因。”
神妭绕木亭行走一圈后，重新端坐在亭下长椅上。恰逢清风吹来，她那已经快要盖过臀部的纤细长发吹起，似不染红俗的拂尘般高洁。
为了让殷元辰进一步了解半祖境界的高深，她怀念着道：
“当年，万界大劫降临，昆仑界开启日晷，进入‘天上一天，地下一年’的时代，你外祖因此获得大量修行时间，修为实现大突破，达到与当时昊天并驾齐驱的层阶。
“但，便是他修为处在最绝顶的时期，距离半祖的境界，也还差了两个小层阶，只是抵达不灭无量至境【天尊级】后期的层次。
“再后来，就是昆仑界势大，为宇宙众多势力所不能容忍，遭到暗算。你老外祖也受到地狱十族长围攻，最终血洒星空，遗憾在天尊级的层次，无缘半祖大境。
“如今，往事皆休矣！”
一声轻叹悠扬持久。
言及昔日旧事，方才舒心起来的神妭，又不由心生伤感。
“哈哈，祖母何至苦逼如此，若是以往也就罢了。但如今，祖母想要逃脱，倒也简单了！”
“哦？元辰这是有什么说法？”
神妭眼眉一掀，被殷元辰那乐观的模样逗笑。虽不相信这个圣王修为的孙儿有何高明法子，也不忍在此时拂了他的兴，顺势问道：“莫非，元辰近日有了好事？说来与祖母听听，也好打发了这漫长的时间。”
她被困于通天神殿深处的圣林空间，无法释放神魂感知外部状况。虽暗自磨炼出了一身强悍的精神力，但为避免暴露，平日里也不敢轻易释放精神力念头探查。
殷元辰并不急切，平静反问：“祖母不相信元辰真有正法？”
这就有点故卖关子了。
“哦，元辰如此，祖母倒是好奇究竟是何法子了。”
神妭也被激出了好奇，她美目泛波，神光定在殷元辰身上，显出几许认真来。
“祖母精神强大，不妨亲自探之！”
言罢，殷元辰放空心神，令头颅内的圣海处于平稳安和的状态。这是避免因其他修士探知，而致圣海受到损伤的方法。
神妭见状，也不犹豫，直接分出一道精神力体，“刺溜”一声，瞬间钻入了殷元辰圣海。
与此同时，浩瀚的精神力波动自她体内神心传出，刹那间覆盖整座圣林空间。一波复一波的精神力潮汐时刻涌动，以此屏蔽天机，扰乱天象。
如此一番施为下来，别的神灵休想窥测这里的情况。便是那些精神力传奇，若不亲身赶至，也不能在隔了遥远距离的情况下推算出来。
这，便是一尊几要凭拖精神力封王称尊的强者，所拥有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