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最强摆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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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终焉禁地

“忘川?你喜欢炼狱吗?”

“对啊,所以我一直呆在这里。”

“可是我不喜欢,我已经厌烦这里了,我再也不想看着暗红色的色调了。”

“那你喜欢什么?”

“山川湖海,无论什么样的景色都比这些更好看一些吧?”

“所以……你要走了吗?”

“对不起,我只是,真的待不下去了,我以为我会喜欢这里,一直喜欢下去,可是我做不到。”

“没关系,没有人会一直喜欢一个地方看一处景色或者……喜欢一个人。”

“我没有不喜欢,我只是期待……”

“期待未知和探索,期待新鲜感和满足感……”

“对……”

“我送你吧!”

“我……”

“没关系的,跟我来吧。没有人比我更熟悉这里,也没有人知道,废土之上到底拥有着怎样的辉煌。哪怕这里已经不再是废土而是炼狱。”

“如果有一天你累了,可以重新回到这里,如果你被欺负了,可以呼唤我。”

“哪怕下一秒死去,一切都是夙命,不是吗?”

“看来,你果然很不喜欢这里。”

“一切都是夙命,无关痛痒。”

“希望你能得偿所愿吧。”

“好……”

忘川站在城楼上看风景,地平线之外就是另一个世界,可是即使是炼狱速度最快的魔物也没办法突破那个界障。

人间总是莫名,哪怕那个时候炼狱还不是炼狱,只是西北荒落的一处风景。

有时候忘川在想,这方被十方恶人层层包裹的地方是不是真的会变成净土?或许在她想要离开的时候,也许就在刚刚,这个问题也就有了答案。

“生而为人,果然就是有一种无中生有的能力吧?那种心绪怦然,不知所起的因果真是让人着迷啊……”

……

玄黄历二百三十七年,那是终焉降临西北荒落的第四千二百三十七个年头,他们在这里休养生息,也背负着“火种”的使命苟延残喘。

文明的起源来自于一个又一个的故事,然而故事的流传越来越久远,至此只剩下一个让人将信将疑的传说。

群体的闭塞,泯灭了希望,生存慢慢淡化了它本来的面貌,活着变得越来越不值得期待。

“终焉……”

天色寂寥,森林茂密,丛林最深处响起阵阵恢宏的钟声,有道是大音希声,钟声中似乎夹杂着淡淡的叹息。

这里生活着的那个叫做终焉的种族,世代农耕,似乎在消磨血气,却在日复一日的劳作中躁郁到几近癫狂。

座钟在祭坛之上,钟鸣源头处,有一个消瘦的身影躺在祭坛中间躺着,双眸盯着半空,清冷的白色花束包围着那个人影。

只是漫山遍野的白色,在终焉一族的其他人眼中似乎开始泛红,仿若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腥怨气不停汇聚。

祭坛跟前,那个肌肉虬结的男人蓦然抬头,这才发现那些花朵悄然异变,宛若盛开的曼陀罗。

男人叫做马怒,作为现任族长的他很清楚眼前的一切意味着什么,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只能继续沉默。

沉默中,他把手探到背后,撕下了那张从他出生开始就不曾脱下的不知名兽类的皮毛。

“这是终焉一族的命数,既然是命,我们也就认了。”

兽皮被盖在少年的身上,浓郁到化不开的血气席卷了祭坛,少年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病态的嫣红。

血气冲天而起,远处的马川看着祭坛的方向不由打了个冷战,她不知道这次会不会被打死,但是先知一族的传承断了终究是闯下大祸了。

马川不知道那道血气意味着什么

钟声响起,代表有大事发生,这一天或许可以载入史册,因为终焉一族的先知终究到此为止画上了终点。

“这个,应该就叫造孽吧?”

马川受够了记事以来每个热血好战的族人压抑着自己的本性,日复一日地在废土谋生,眼中被称作希望的光芒越来越淡。

“果然,妄图改变命运者,终将被命运诅咒。”

马川呢喃着咀嚼这句话,回想着这个叫做忘川的少年一脸腼腆,低着头嘀咕的话语心中有了异样的感觉。

记忆中,老先知带着这个少年回来的时候眼中满是灰暗,仿若行尸走肉。

老先知一直到撒手人寰的前一秒,都在道歉,因为他觉得对不起这个少年,哪怕这个少年并不在乎。

马川不知道什么叫做挟恩图报,她只是觉得先知的行为似乎错了,而那个不明就里的少年似乎是被哄骗了,这是一种罪恶,哪怕称不上过错。

“这样很好啊,外面的世界已经不值得挂念,所以呢,我很喜欢。”

“这是一个阴谋,这对你不公平。”

“没有不公平的,这是一份交换,我同意了,仅此而已。”

“这张魔图没有人可以背负,所以也就没有人愿意赌,哪怕是最无私的先知。”

“我可以的,所以我来了。”

马川想起那个少年倔强抿着嘴唇的表情突然开心起来,可是心里的苦涩又让她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虽然我很想挽留他们,可是我是个女孩啊,终究还是办不到。”

终焉的族人不清楚,那个仿佛能撑起一片天的肌肉男只是因为生了一个女孩,他们也就没法平稳度过这个年头了,这意味着火种熄灭,他们的坚持都白费了。

先知找到了少年,缺少一魂一魄,

从今天起,缺少一魂的忘川永远痴傻下去或者慢慢蕴养新的魂魄,那张魔图会变成他的一魄,勾连这个族群。

那一魂,变成了一张最纯粹的白纸,任由世界涂鸦编纂新的故事。

据说人世间有七宗罪,也有十种死亡,自然有无数光辉证明人间值得,少年忘川在年幼时臆测了一个荒诞的梦,后来他发现梦里的一切都变成了现实,他开始惶恐开始焦虑也开始救赎。

那时候的梦总是荒诞离奇,总觉得后来的后来,王子会得到公主巫婆会败给骑士,最后的最后,公主上岸先斩意中人骑士沉浸在女巫的圈套里面不愿意醒来。

年少时,总觉得这世界这般模样终究是世界出了问题,所以愤怒与热血交织成一个个被称作复仇的字眼。

曾经光怪陆离的一切消失殆尽,而承载这些记忆的忘川又不曾有好奇心去发掘这一切,所以故事的开端从终焉开始,或许也从终焉结束。

在忘川的记忆中,那片贫瘠的土壤闯入了无数凶悍的野兽,血肉的冲击开始逆转素食者缓冲无数年的习惯,让他们重新凶悍重新纳入这方天地的食物链。

那个时代的人,手腕悬挂一块块浮骨,幻化出奇形怪状的兵器,他们追求无畏,虽前路兮兮我一击破之,那些号称人间最强的人,复名终焉,重新觉醒。

后来有了一群从身体孕育灵魂的人,以自身作为一切的开始,裂崩灵魂铸造最强的手段,只为找到内心深处不可描摹的自己,遂知良魄。

荒野渡口,那些风尘仆仆不知岁末温情的人,封禁十方罪恶,世代十人,

“愿你,得偿所愿。”

那个蛮荒的部落囚禁在魔图之中永世不得超生,直至某天马川才幡然醒悟,原来心生怜悯的自己才是亲眼目睹族群陷落的最后见证人。

忘川喜欢炼狱,但是那片疆土没有了最后的羁绊的时候,那里就不再值得留恋。

他想看看命运的适逢其会到底会不会再安排他们再见,所以他解放了十方恶人。

人间魑魅魍魉太多,又怎么多了几个嫌多?众生层出欺诈晦涩,又如何铭刻辗转腾挪?

“去看你想看的世界吧,让滚滚洪流携裹你我再次相遇,再一场时空逆转,好一出救世欢歌……”

忘川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他释放了他引以为力量的十方罪恶,入乡随俗地选取了终焉的力量从头开始。

或许那最后的一点点羁绊也会因此崩断,但是又怎么样呢?自己终究是留不下那个曾和自己朝夕相处的人,那个号称喜欢自由的灵魂。

世人有两种,一种人以现有认知为枷锁约束自己的习惯,他们行走在文明编织的梦幻中。一种人以过去的因果为牵连驱使自己行动,他们对外界的刺激不断比对做出自己的应激反应。

忘川抬头看了看天,他知道终焉的力量终于萌芽,于是像铸剑师的祭品一样投入了魔图之中,他想看一看那个无所不能的灵到底是如何不可一世。

眼看终焉之外一线之隔,忘川一头扎进了魔图之中,魔图中云气缭绕,却是与炼狱大不同。

忘川贪婪地呼吸着,然后感受着魔图中传来的迫切,像是蛟龙入海水汇汪洋。

少年迈步,终焉禁地被甩在身后,殷红的脸上浮现一抹痴傻的笑容。

“这就是你所说的希望吗?他毁了!他毁了你知道吗!看看你做的好事!他的一份魂被搅碎重组了!”

“现在,他才完整。”

“完整个屁!你就是一个疯子,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我宣布,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嫡传弟子了,第十代摆渡人。”

禁地之外,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浑浊的眸子闪烁着莫名的光彩,似乎回光返照一样反常。

禁地之外的众人议论纷纷,像是一把密盐中陡然浇入了一瓢热油。

“有人从终焉禁地出来了!那……那不是城西那个小乞丐吗?他是怎么活下来的?简直跟做梦一样!”

“所以这次的禁地之旅比以往都要惨烈的多!全军覆没,全军覆没呀……”

“不见生人,好不容易出来一个,还是个傻子,简直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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