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回归
新兵们的试炼进行的很迅速。
因为花之国本身便是四战之地，西海的各个势力乃至于世界政府都对花之国这片掌管了整个西海贸易，甚至是左右西海战争局势的海上枢纽垂涎三尺。
在这种情况下，对于尚武的花之国居民而言，战斗并不是什么难事。唯一的难点便在于杀死一个人……击败一个人和杀死一个人是完全不同的。
好在，完成的基本不错，绝大部分新兵都迅速的完成了第一次任务。其中有的是老手，下手干脆利落，神色间也没有过多的挂怀。而新手的话则是面色恍惚。不过也不打紧，因为八宝水军也配备了心理医生，回去疏导一下也就差不多了。
至于那些没有完成的……
望着那几个孤零零站在队伍之外的身影，祗园的目光中也是多出了一抹好奇。
相较于让这些新兵杀死海贼，祗园更在意的是林恩惠如何处置这些没杀死海贼的。
前者只是做了自己作为水军该做的事情。后面这些的处理，才是真正能看清一个人的。
而将目光望向了目露胆怯的众人，林恩的脸上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不满。相反，林恩的声音格外平静，甚至可以说是温柔，和之前下达决斗命令时的冷漠截然不同。
甚至说……
有点温柔？
祗园感觉肯定是自己搞错了什么。
啪、啪、啪、
拍了拍手唤醒了众人的注意力，林恩的脸上满是平和的说道：“好了，任务已经结束了，不用再把精神沉浸在这些东西里面。”
“能够通过新兵考核，你们本就已经是同龄人中的精英。不必为无法杀死人而感到自责，这只是你们无法放下对人性中美好一面的追求。”
“如果不是因为这片混乱的大海，你们当中或许会有人选择学习音乐，陶艺，雕刻，建筑，木工，书法。甚至就连所谓的武术，也只是用来修身养性，陶冶情操。”
“让你们不得不杀人不是你们的错，而是这片大海的问题。所以你们无需自责。”
说着，林恩也将目光望向了一旁的新兵们。
“我不知道你们能否听懂，但我不希望你们成为没有自我意志的杀人机器。”
“我们的战斗，正是为了让未来的孩子们能够避免这片混乱的大海，从而自由的选择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无论是修行战斗的技艺，还是修行哲学与艺术。”
听到了林恩的话语，新兵们愣了愣，似乎是没有想到林恩会这么说。而一旁，祗园也是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相较于这些新兵们，或许祗园才是感触最深的那个吧？
通过艺伎的手段钓鱼执法，诚然，这是为了正义的事业。但即便是祗园也很难说清楚，自己到底是为了怎样的正义。而自己，又是为什么会接触到艺伎呢？
开始是因为好奇，然后是因为热爱。也正是因为热爱，才让祗园愿意将海军剑术修行结束后的宝贵休息时间，用在钻研艺伎的才艺上。
但到了最后，反而还是将这些艺伎的才艺用在了海军执法上面……
这么想着，祗园不禁哑然失笑。
是为了和我一样的孩子，却不必像我一样吗……
而看着周围新兵脸上那似懂非懂的表情，林恩也没有在意。
教育总是有滞后性。最重要的是在他们的心中种下这个种子，慢慢地，他们便会知晓这其中的道理，并用自己的方式去浇灌出自己的理解。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不理解。一些比较早熟的孩子，比如罗宾，很快便理解了林恩想要表达的意思。
相互对视，罗宾露出了一抹甜甜的微笑，而林恩也是点了点头。
修整的过程中，林恩也是叫来了祗园。
“有什么事吗？”
祗园好奇的打量着林恩。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林恩或多或少的能够感受到祗园的态度和之前的有些不太一样。
这种不一样的感觉是因为什么呢？
是眼神。
之前祗园的眼神虽然也很温暖，柔和，充满了若有似无的魅意。但林恩或多或少的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审视，那种想要看穿自己所有伪装的审视。
而现在，这种审视的感觉没有了，反而变成了一种微妙的亲昵。
就像是在某些事情上说出了对方深有体会但是却不知该如何表达后的，心灵上的亲昵。
“本来以为林统领是一个刚直不阿的武斗派。但是没想到，实际上的内心却如此的细腻。”
“谬赞了。”
林恩摇摇头不以为意。
而祗园则是依旧好奇的询问道：“那您打算怎么处置那些幸存的海贼呢？难道真的要把他们全部放走？”
祗园将目光望向了一边蹲在一起惶惶不可终日的海贼们。
按照约定，他们在战斗中活了下来，那么林恩就会饶他们一命。而现在……
“会饶他们一命的。”林恩耸耸肩：
“我的海军驻地刚开始修建，正好缺一批劳工。”
闻言，祗园先是沉默，随后忍不住摇头边笑边说道：“……您还真是物尽其用。”
先是让他们跟新兵战斗，磨砺新兵的技术和意志。现在又把他们送到工地当劳工使唤……可不是物尽其用吗。
“总比放他们出去继续祸害人强。”
林恩伸手比了个耶：
“没事的话我这就准备离开了。祗园少将，和你的合作很愉快，希望我们以后还有更多的机会。”
“我也期待着。”
点了点头，祗园笑吟吟的望着林恩转身离去的背影。随后回到船上，只是刚刚启航，身后便又传来了布鲁古拉斯的声音。
“怎么样？祗园，有发现什么线索吗？”
“发现了一些，但算不上线索。”
“嗯？说说看？”
“虽然是八宝水军的一员，但是他的理念与所有人都不同。”
说着，顿了顿，祗园补充道：“我很喜欢她的理念。”
“嗯？”布鲁古拉斯感觉情况似乎有点不太对。
对此，祗园并没有解释太多，而是说道：
“泽法大将马上就要回来了，我们在会议上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