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是,我成主角了?
清源城,无事院。
茂盛的大树下,一老一少正于此对弈。
夏风掠过,在带下几片绿叶的同时,也染上了少许清香。
心形的叶片缓缓飘落,恰好落在棋盘一角,引得两人不由侧目看去。
许殃坐在石制的圆凳上,右臂倚着面前的石桌,看着恰巧落在自己面前的叶子,对着面前的老者笑道;
“老柳啊,下棋而已,至于犹豫这么久吗?”
“看,一旁的树都等的不耐烦,落叶来催你了。”
而那位被他称呼为“老柳”的布衣老人则笑眯眯的捋了捋自己那长长的胡须:
“许小友的棋风果然如小友本身般果决,这点,我不如矣。”
“只可惜,果决虽好,但错漏却难以避免。”
说着,老者随手从一旁的棋罐中取出一字,落在了棋盘上,许殃三步前所留下的破绽处。
而此时,棋盘上的局势也正因为这一子产生了奇异的变化。
本应起势的大龙被这一子几乎拦腰斩断。
徒留不甘的咆哮响彻棋盘。
只是...
虽然他已经取得了大优的局面。
但老者却依旧有些心不在焉。
他想不明白。
虽然两人一直在这树下下棋。
但许殃的眼神,却一刻都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头顶。
这是为什么?
“难道自己的头顶上有什么东西吗?”
柳老抬头望去。
只见自己的头顶空空荡荡,全无一物。
这反倒让他的心中更加不解了。
他思考过很多可能。
是不是许殃在用心理战,打算让自己分心?
可柳老转念一想,又感觉不对。
弈棋而已,又不是生死搏杀,至于这么认真吗?
更何况,许殃看起来也不是那种工于心计的形象。
稍加思考,柳老在趁着许殃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掐指一算。
可他得到的结果却依旧毫无意义。
他不知道,也不会知道。
哪怕任他千算万算,他也算不到事情的真相。
真相是....
——许殃正在偷看他头上的气运光环。
而这,就是许殃为什么盯着他头顶看的主要原因。
就和很多穿越者一样。
许殃也是穿越而来。
但和那些意外穿越的穿越者不同。
他穿越的方式有些戏剧化。
——那是一款游戏,一款RPG修仙游戏。
游戏很好玩,许殃很喜欢。
但这并不是他穿越的原因。
问题出在,进游戏前需要签订的用户守则上。
除了常规的那几个版权和遵守的条件之外。
用户守则里面还有一条。
——“玩家死后魂穿到修仙世界,加入人族,抗击即将到来的域外入侵者。”
当时大伙还不信,只把这当成乐子看,调侃这东西为《赛博征兵令》,或者是什么,《我就想玩个游戏,你让我把灵魂卖了?》。
许殃当时也是这么想的。
直到死后恢复意识,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这才意识到。
“不是,你来真的?”
当然,光是穿越也就算了。
以许殃那怕麻烦的性格,和竞争强度极高的修仙界纯属八字不合。
他是这么想的:
实在不行就找个深山老林,人迹罕至的地方隐居一辈子。
只可惜。
虽然大伙都签了条约。
但许殃签的和其他人签的好像不是一个版本。
在许殃签的那份条约里,比正常的条约好像多了几个字。
“玩家死后魂穿到修仙世界,加入人族,以天地主角的身份,带领人类抗击即将到来的域外入侵者。”
就是这几个字,让许殃原先的摆烂计划破灭了。
天地主角,很神奇吧?
和常规反派文的气运之子还不同。
虽然人家也是主角,但人家的气运并非恒定,在遭遇重大打击,或者气运被截胡的时候,人家的气运也会相对的降低。
直到被剥夺气运之子的身份为止。
但,天地主角不同。
天地主角的气运不会消失,运气就宛如开了挂一般。
就算许殃有意的消耗气运,他自己的气运也会源源不绝的得到天地的补充。
具体表现有多离谱呢?
还是以许殃举例。
他三年前曾只身出游,一个月的时间,几乎游遍了清源城周围所有的崇山峻岭。
而这一游,让他带回来了几乎一屋子的法宝、功法、药材。
甚至一个屋子都差点没堆下。
遭遇的秘境更是数不胜数。
甚至于,他走两步,都会因为脚一滑摔进一处秘境中。
就是这么离谱。
都不能说来自天地的偏爱了。
这简直就是溺爱!
可...
越是这样,许殃越是不想当这劳什子的天地主角。
因为他很清楚一件事。
所有事情,都是有因果的。
修仙界更是如此。
自己收了这份因果,就必须做出相应的偿还。
也就是说,自己现在收取越多的好处。
日后需要偿还的时候,他的危险也就越大。
这不是坏了?
更何况,许殃自认为自己只是一介普通人。
至于拯救世界的活,那是给勇者的,自己就算了吧。
也因此,许殃这些年一直没敢学习屋子里的那堆秘籍。
生怕以后出去的时候,走两步就被秘籍撰写者的仇人认出来追杀。
当然,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许殃最开始并不是清源城的人。
他其实是从北侧的一处小城中跋涉而来。
那时,他还抱有隐居的心思。
企图在野外找个地方,过无人打扰的悠闲日子。
奈何,兴许是因为自己这头上主角光环的缘故。
每次他找到的住处。
要么是大能的法宝试验场,要么就是王朝的练兵之所。
甚至于人迹罕至的极危之地,都能让他遇到凶兽暴动。
隐居?隐个锤子!
后来他想了想,与其在外隐居,不如躲在城里。
这样,就算遇到麻烦,倒也不会太大。
于是,许殃才搬来了这清源城,用着家中留下的几块金条买下了这座小院,并将其改为了无事院。
这也是他对未来的美好期望——偏安无事,便是最好。
而他也在此处住下,慢悠悠的寻找起了摆脱自己头顶这顶光环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