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疑点重重
火辣辣的太阳挂在天空,蝉鸣之声响彻于耳。
南京皇城。
阳光洒在黄色的瓦片上浮起淡淡的光辉。
南京守备府中,在做出决定以后,几人都未曾离去,而是坐在位置上吃着守备府里的灶房送来的冰镇绿豆汤。
“我说,这正事谈完了,还要不要议点其他的?”徐鹏举端起碗,咕咚两口喝完里头的绿豆汤,看了眼韩士英还有对面的四人。
“怕还是要议一议!”张垣放下手中半碗绿豆汤,说道:“从苏州府那边送来的消息看,既然十几个被杀的人,皆是为朝廷制式的雁翎刀所杀。”
“我就想问问,这帮水寇的雁翎刀从哪儿来的?南京守备府对这块儿一定要调查清楚,不能含糊其辞,若是不能有合理的解释,证据,一旦朝廷怪罪下来,我们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呃~这是必然的!”徐鹏举说道:“这些水寇所用的雁翎刀,必须调查清楚,这事~”
说着,徐鹏举看向了坐在对面眼观鼻鼻观心的宋天玺,宋天玺感受到了徐鹏举的目光,也不推脱,说道:“这事在锦衣卫管辖范围,等会儿结束了,我就命南直隶锦衣卫着手调查,快的话这几日便会有消息。”
“有锦衣卫出面调查自然是好!”一直没说话的韩士英接过话道:“太湖水寇猖獗,如今还拥有朝廷制式的雁翎刀,本官有理由怀疑,官府中有人通过与太湖上的水寇合作,劫掠商人,杀害无辜百姓,从中牟利。”
“这件案子不小,锦衣卫彻查一定要公平公正,背后不论涉及到谁,都要拿了问罪。朝廷如今在北边用兵,内阁压力很大,南边不能再出事了,一旦调查清楚,锦衣卫直接拿人。”
“是!”宋天玺朝韩士英拱了拱手。
韩士英作为参赞机务、南京兵部尚书,不论是品级还是权力上都比宋天玺要大上许多,宋天玺以下属之礼行礼,却也正常。
“诸位,还有要说的吗?没有的话,咱们今日就暂时结束了,待确定了再来开会!”徐鹏举看向几人问道。
“没有了!”几人说道。
“好,那今天就到这里,诸位同僚各自去忙吧!”徐鹏举说着起身朝几人抱了下拳,几人连忙抱拳回礼。
郑障更是第一个冲出大厅,边走边说道:“我这就去告诉苏州、常州,沿太湖岸,逐家逐户排查,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
“我也去!”张垣也跟着出了门。
大厅里就剩下徐鹏举、韩士英、宋天玺、张渠四人。
“真他娘没有想到,这太湖上的水寇竟然有雁翎刀!”徐鹏举紧皱着眉头,使劲儿地拍着桌子。
水寇有雁翎刀,说明南直隶这边监管不力,若是朝廷有人拿这个说事,他这魏国公闹不好又要挨批。
“确实没有想到!”宋天玺坐在位置上,玩着手中的一枚扳指,淡淡地说道:“太湖水寇,历来都与沿岸的些许大户,甚至官府中人有勾结。”
“自大明立国以来,太湖水寇就没有断过,只是闹出的动静是大是小而已。此前也有发现官府中人太湖上的水寇有勾连,朝廷杀了不少。”
“但太湖上来往的商船如此之多,一本万利的买卖,没几个见了不眼红的。铤而走险的人多了,就是没想到这一次如此明目张胆,竟然敢用雁翎刀杀人。”
“说好听的这叫做抢劫杀人,说不好听的这就是向官府的挑衅。”
说到这,宋天玺目光微寒,看得出他对这些人敢这般明目张胆行凶,也是怒火中烧。
“确实!”张渠看向徐鹏举和韩士英道:“这些人越来越胆大包天了,杀了人就这般大摇大摆的把船停在荒岛上,还在上面生火取暖,这些人好像有意给我们留下线索。”
“有这个嫌疑!”韩士英道:“这次太湖上发生案子,有很多可疑之处,水寇犯了事,有那么多空闲,大可以把船连同尸体一起处理掉。”
“但是他们没有,反而大摇大摆的留在太湖上,这点着实让人心生疑惑。”
说着,韩士英的眉头皱了起来。
“不管他们!”徐鹏举大手一挥,看着宋天玺道:“既然锦衣卫着手调查,就好生查查哪些人常在太湖上犯事,查到了就抓。”
“新江营那边!”徐鹏举扭向张渠道:“派出水师,沿着湖岸巡查,各个岛屿之间,也要派官兵前往查看,若是有必要的,这段时日完全可以派人驻在上面。”
“这些贼子,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此次剿匪,非要让太湖清明好些年!”
徐鹏举决心很大,看得宋天玺、张渠都是眉头一挑。
徐鹏举这家伙,之前因为大营闹哗变,他跑过去没说几句就跑了,被军士们唤作草包国公。
这会儿这般信誓旦旦的,难道是想借此挽回自己的名声。
难!
两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
那么多代魏国公下来,就徐鹏举最会作妖。
近来又在到处走动,想把小妾郑氏生的儿子立为嫡,已经成了寻贵圈子笑话的对象。
听说两京的科道官有不少人听闻此事后,准备上书弹劾徐鹏举违反祖制,大逆不道。
勋贵们其实也有不少人反对,只是不好明说而已。
包括他宋天玺,就对这样的事情嗤之以鼻。
原配死了,宠了小妾,连庶长子都不要了,还想立个没有名分的庶子为继承人,真他娘无情。
“先回衙门了!”韩士英站起身道:“兵部那边还有不少事,苏松兵备道早些时候派人来,说是在海上又发现了倭寇的踪迹,我得去衙门里头看看,今夜怕是都得在衙门里头过了!”
说着,韩士英起身朝着大厅外走去。
宋天玺、张渠连忙起身朝韩士英拱手行礼。
“我说,二位兄弟!”等到韩士英离开,原本面容威严的徐鹏举立马换成了一张笑脸,站起身拉着宋天玺还有张渠往一旁的偏室一座,笑眯眯地说道:“那个,犬子徐邦宁的事,二位兄弟上上心。”
“我们都是勋贵,自大明开国就同气连枝,这事你们得帮我说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