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精明的徐四小姐
‘食天下’三楼的雅间。
宋之墨、曹文炳、方炳哥仨这会儿咧着嘴，脸上都快笑成了花。
今天可谓是开门红，那股子热闹劲儿，他们在雅间里都感受到了。
“啧啧！之墨！”
站在窗边，眼珠子直勾勾盯着那些个跳起舞来搔首弄姿的舞姬，曹文炳称赞道：“你这招载歌载舞的开业典礼简直绝了。”
“纵观大明开国近二百年，一间酒楼开业，能这般万人空巷的，怕也就我们‘食天下’了。今日这事儿，闹不好还会被载入《江宁县志》当中。”
“可不嘛！”方炳接过话，咧着嘴笑道：“就这热闹劲儿，谁能比！我们‘食天下’可是出名了！”
话落，方炳仿佛看到自己荡漾在流淌着金银的长河中，无与伦比的幸福。
“之墨！累死我了！”
这个时候，满脸疲惫的唐骏推开雅间的门，有精无神地走进了雅间，然后一屁股坐在宋之墨边上，端起旁的茶杯‘咕噜噜’地喝了一大口。
宋之墨、曹文炳、方炳因着身份太过特殊，今天这样的日子肯定是不能够出面，只能隐在幕后。
唐骏却不同，虽然出身仕宦，但是他老爹却没有进入朝堂，甚至连科举都没有参加，实打实的商人。
‘食天下’由他出面，即使有人诟病，也不会产生多大的后果。
至于说勋臣、文武包括其家人不能经商，说是这般说，除非闹得太狠，皇帝是不会过问的。
明朝中后期商业能够迅速发展，就是在嘉靖登基以后。
“辛苦了！”宋之墨很关心地拍了下自家表兄的肩膀，问道：“白糖卖得如何了？”
“嚯！”说到白糖，唐骏立即放下了茶杯，疲惫地脸上浮起笑容，啧啧说道：“太好卖了，拢共二百斤，一两不剩！”
“卖完了？”曹文炳、方炳连忙坐到了唐骏跟前，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卖完了！”唐骏说道：“刚送来，盏茶功夫不到二百两银子到手，几个丫鬟现在还在称了！”
“哇！”曹文炳、方炳惊呼一声，看向宋之墨，“之墨，能不能扩大规模，这怕是一千斤都好卖。”
“二百斤！”宋之墨无奈地摇了摇头，竖起两根手指比了比，说道：“现在能生产的极限了，想要扩大规模，我再尝试下其他的制作白糖的方法。制作‘活性炭’费时费力。”
曹文炳、方炳听了，有些失落地低下了头。
“没事！”唐骏赶忙给两人打气加油，笑着道：“白糖若是每天能卖二百两，一月下来也是六千两银子，除去成本至少能赚四千两。”
“酒楼我看了，就这火爆程度，每日营收少说也在六七百两，一月万八千两没有问题，刨去成本赚个四五千两小意思。”
“两者相加，就算后面趋于平稳，我们每人每月分个一千三四百两银子八九成能行。四月底，我们就能把借的银子还了。”
“却也是！”曹文炳听了点了下头，但眼里还是有些不甘心，看向宋之墨，“墨哥儿，白糖的利润是真大，除了你说的那个什么‘活性炭’，黄泥那个成本低，想办法弄！”
“对！”方炳也满脸期盼地看着宋之墨。
“嗯！”宋之墨重重地点了下头，说道：“等这两日过了，我就来试，看看怎样使红糖脱色，只要能脱色，白糖就能造出来。”
“好！”曹文炳、方炳哥俩用力地点了下头，然后看向宋之墨道：“墨哥儿，需要我们做的，尽管开口！”
“放心好了，需要的时候我会说！”宋之墨脑子里已经开始琢磨‘黄泥汤淋糖法’到底该怎么做了。
“你们果然在这里！”
雅间的门再次被推开。
走进来的却是唐娟还有好些日子没见到的徐姝瑶、徐姝宁姐妹俩。
三女一进到雅间，顿时幽香扑鼻，整个雅间仿佛焕发了光彩一般。
“姐！姝瑶姐、姝宁，快坐！”唐骏赶紧起身给三人端凳子。
“娟姐、瑶姐、宁姐！”宋之墨起身向三人行礼。
曹文炳、方炳二人见到唐娟还好，看到徐姝瑶、徐姝宁的时候却是缩了缩脖子。
去岁徐邦栋让他们收拾了，姐妹俩可是短在路上，把哥俩狠狠收拾了一顿，从此见到二女，两人都是绕着走。
今天躲无可躲，哥俩只能是硬着头皮打招呼。
“嚯！两个没种的手下败将也在啊！”徐姝宁红艳艳的嘴唇微微上翘，勾起一抹冷笑。
曹文炳、方炳发作不得，只好是赔笑道：“宁姐说笑了，我们为宁姐、瑶姐马首是瞻！”
徐姝宁秀眉一扬，瞪大了美目看向曹文炳和方炳，难以置信地说道：“你们俩居然转性了，难得！不过，你们这态度我很满意，坐吧！”
说着很随意的挥了下手。
就像大姐大招呼小弟一般。
“是！”曹文炳、方炳满脸赔笑地坐下。
若非今日酒楼开业，不宜打斗，他们非得跟这两个‘恶婆娘’、‘悍妇’好生斗上一斗。
“之墨！”众人坐定之后，唐娟看向宋之墨，不可思议地问道：“刚进来，我看底下的白糖全卖完了？”
“嗯！”宋之墨点了下头道：“物以稀为贵，南京城里各家糖铺子加起来，能卖的白糖怕是不到三百斤，还比我们贵上二三钱，我们卖一两银子，划算得很。”
“便宜了！”徐姝瑶在一旁说道：“福建那边二两，南京城里头一两三钱，你们卖一两这样不好。”
徐姝瑶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望向了她。
作为堂堂魏国公府的小姐，徐姝瑶见识自然不是普通官宦家的子女可比。
“不要这般惊讶地看着我！”徐姝瑶继续说道：“你们已经卖这个价了，多说无益，只能是这般卖了。再涨价卖，销是能销，但影响声誉。”
“只要你们每日里供应这个量，或者有更大的量，自然也是赚钱的。”
“就是听娟子说你们做白糖其中一道工序是木炭，那个耗时费力，而且算下来成本比福建那边用黄泥高多了！”徐姝瑶嘟着红艳艳地嘴唇说道：“你们若是也能用黄泥，利润至少能翻倍。”
“瑶姐厉害！”宋之墨朝着徐姝瑶竖了个大拇指。
他没有想到徐家这个小姐对营商这块儿有这般看法，确实是不能小看了，说道：“不瞒瑶姐，我也在考虑‘黄泥汤’制白糖，就是其中的关节还未想通。”
徐姝瑶听了嘴角微微上扬，若有所指地说道：“这白糖生意真要做大了，比起来盐来怕也是不遑多让，你宋之墨，甚至你们几家都吃不下。我安排人去福建。”
徐姝瑶美目在几人身上一扫而过，最后停在宋之墨身上，一字一句很认真地说道：“这些人会想办法搞到福建糖房制糖的秘法。到时你来操做，利润我们平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徐姝瑶。
宋之墨更是眉毛一扬，这个徐四小姐，不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