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合作与背叛
此前路明非与柳淼淼关系逐渐亲密的开始，那个晚自习时并肩走过的小道，此刻成为了另一个隐秘的对话进行的地点。
“也就是说，你给自己起了一个高扬斯卡娅的名字，是么？”再度现界的佩姬打量着女人，似乎对于英灵而言，招呼和自我介绍都可以免去，显得对话推进的速度很快，“仿照着其他英灵的真身，该说果然是不存在于英灵座内的个体，还是该为她算一算侵权的费用呢？”
“我也没想到呢，最为崇高的概念化身的存在，居然充当起了人理的护卫，难道是呆在那个狭窄的地方太久，想出来找找乐子吗？”
高扬斯卡娅的回答也同样犀利，二人就像是熟识已久的故人，以言语机锋联络阔别的感情，但在路明非耳中，却分辨不出到底具备的是讽刺还是真挚的问候。
“说来你是...三个月前来到这个世界的？”
“四个月，应该就在英灵座毁坏没多久之后吧。”
“你似乎对这个状况很满意——不会是当作自己的功劳了吧？”佩姬冷笑了一声。
“那倒不至于，不过看着之前试图阻挠我的对手在最后一站消失，还是有些唏嘘的，毕竟我可是做足了准备，打算在这里完善最后一条尾巴，用其在我诞生的场所完成复仇呢。”高扬斯卡娅的目光骤然间变得锋利可怖，“怎么，你终于打算出手了么，就算是你，未免也太晚了一点吧？”
“我不知道你产生了什么错误的想法，你对人类的态度终究与我无关，非要说的话，在你诞生的刹那，我就可以抹杀掉你——所谓的动物与土地痛楚形成的集合体，也不过是死亡的一个侧面罢了。”佩姬并不畏惧高扬斯卡娅的宣言，对方主动的出击营造的气势完全没有任何作用。
“...你还是那副淡漠的姿态呢，跟那时一模一样。”高扬斯卡娅的声音带着些许愤慨，“比起造成一切的人类，坐视不管的所谓英灵也一样可恨。”
“是么，你大概是看到了我的一个侧面吧，不过我没有你那样的好记性，也就你身上的气味太过明显，不然恐怕到现在都还没发觉呢。”佩姬漫不经心地问道，“既然beast候补已经蠢蠢欲动了，那些正主，想必也已经开始筹划对于这个世界的动作了吧？”
“也许吧，你也知道的，虽然同为兽的序列，却并不意味大家之间是合作关系，毕竟...”
“毕竟只剩下最后一个世界，谁都不想其他人染指，对么？”佩姬替她做出了解释，“你们的念头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好懂呢，也是一如既往地难缠。”
“兽本来就是这样的存在，反倒是你，我在发现你的痕迹的时候吓了一跳呢，还以为这里又迎来了什么巨大的灾难，以至于你需要出面担当葬仪之类的角色，没想到居然是作为英灵签订了契约。”
高扬斯卡娅探究般地注视着二人，在她眼里，恣意张扬的少女与被排除在外的少年没有任何一点共性可言，完全看不出半点主仆关系。
“我本来就是英灵，很奇怪么？”
“从未响应过召唤的英灵，难道不奇怪么？即便是兽，在知晓要与你打交道，恐怕也得估量一下后果吧？”
高扬斯卡娅并没有任何捧杀的意图，哪怕是beast的灵基，拥有着可以说是超越绝大部分英灵的力量，但在死亡的概念面前却是被一视同仁的存在，而这个身形单薄的少女，便是她的要害。
“倘若她们跟你一样安分，少做些类似今天的动作，便大可以无视我的存在。”佩姬毫不留情地说道。
“叙叙旧嘛，毕竟根据我的了解，你应该很少有机会说这么多话吧？”高扬斯卡娅并不在意，“况且，我对能够得到你的认可的御主也很感兴趣来着，这算是人类在英灵座尚未毁坏之前被选中的最后一任御主么？”
“离他远点。”
佩姬的声音在女人靠近路明非，试图做出仔细打量般动作的瞬间变得阴冷，就连空气也为之一滞。
“不要那么紧张嘛，虽然我确实是很害怕你的权能啦，但基础的判断能力还是在的——直到现在你还没有作为英灵座的化身发出宣告，想必也是在忌惮潜藏在这个世界上的诸多难以管辖的英灵吧？为了我早早用出底牌，真的好么？”
“不如我们做一个交易吧。”高扬斯卡娅露出些许讨好般的笑容，“你看，我现在只是beast候补，并没有兽阶的灵基，尚且达不到人理的消灭范畴吧？但是呢，对于我而言，那些占着位置的人又有着竞争关系，倘若真的起了冲突，我还是对双方的力量有自知之明的。”
“你想说什么？”
“在这一点上，咱们姑且可以算有着同样的目标吧？在我补全最后一条尾巴之前，可以通过合作解决那些对你来说更加迫在眉睫的状况，我可以提供用兽之权能掌握的你无法接触到的情报，以及人类社会当中一切重要的资源，怎么样？”
两人对视了很久，如果此刻高扬斯卡娅面对的是任意一个打心底认同人理的英灵，大概都免不了掀起一场战斗，但正是因为她窥伺人心的能力，为佩姬准备了量身定做的交涉手段，而得到的答案自然也...
“看来我是没有选择喽？”
高扬斯卡娅没有接话，她深知这才是最关键的时刻，喜怒无常的少女的意志总会因为一点变故而发生反转，她必须安静等待她的最后答案。
“...你很聪明呢。”佩姬板着的脸突然笑了，“这一点你比你的前辈强上不少，或许我确实应该给你一个机会，人理的秩序都已经坍塌了，兽这种伴生物是不是也该洗洗牌了呢？”
“那就...合作愉快？”
面对高扬斯卡娅伸来的手，佩姬歪了歪脑袋，一瞬间使得前者有些脊背发凉，好在也许是沾染了人间气息的缘故，她的脾气似乎比起其在诞生时见到的要改善了不少。
“合作愉快，叛徒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