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黑医
柳序顿时露出坏兮兮的笑容。
低血糖晕倒？
句号，你十分甚至九分会骗人啊。
天杀的刚刚没看出来，不然可以好好嘲笑一下她……不，现在嘲笑还不算迟。
柳序给句号发一封邮件：“食指。”
他说得很隐晦，但句号肯定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聊天框迅速显示此条已读。
柳序刻意等了片刻，句号什么都没有回复。
《已读不回》
柳序乐得在沙发上打滚。
他被句号欺负了两天，今天终于成功报复一次。
他正笑得上气不接下气，AI电视机忽然自动开启，可爱的小主播出现在上面：
“中央一套，中央一套，为您带来新闻联播。
“西湖船娘公司决定，撤销对嫌疑人柳某的通缉令，据消息人士透露，这个决定是公司内一位大股东拍案的。
“若想知道是哪位大股东，请支付5000两银子；若想知道消息人士是谁，请支付10000两银子……”
AI电视机又自动关掉了，因为它知道柳序没钱。
柳序听到新闻，大笑继续。
双喜临门！
今天是个好日子～
西湖船娘公司把通缉令取消，他就不用再当调查记者。
想到这里，他赶紧给戚继光发一封邮件：
“我看到新闻了，谢谢啦戚将军，效率真高！【感恩】
“那我就辞职喽……我想换个公司，继续当头牌鸭王。【乞求】”
戚继光秒回：“这……恐怕不行。【如来神掌】”
柳序瞬间僵住了。
他问：“为什么？”
戚继光：“这不是我说了算的，你现在是军籍，想转民籍要上报中央。这套流程至少要两年时间，而且大概率批不下来。”
柳序啧一声，愁眉苦脸起来。
这都是什么啊？
淦啊……为什么民籍转军籍这么容易，军籍转民籍就这么困难？
他颤抖着手，发出一条邮件：“那我能换个职业吗？调查记者太危险了。”
戚继光：“调查记者是军籍里最安全的……你觉得危险，是因为没有战斗义肢。”
柳序倒吸一口凉气。
所以我没有装战斗义肢，直接去杨金水的院子，是强行开高难度？
为什么不早说？
他气得不行，把转籍一事都暂时忘却：“【怒】【怒】【怒】现在才说，我去杨金水院子前，为什么不给我装？”
戚继光：“【无语】战斗义肢是大明的，又不是我的，都要买的，要么用战功买，要么用银子买，你去之前有什么？”
“我可以贷款。”
“最便宜的五千两，跟你的**一样贵，你把自己整个人卖了，都不值五千两。”
柳序一下子垂头丧气。
妈的，戚继光说得还真没错。
他想起那个经典老梗：
“买不起战斗义肢怎么办？
“那就去战斗拿战功啊！
“没有战斗义肢怎么战斗？
“那就去买啊！”
……
戚继光没有错，柳序也没有错，归根结底，是这个世界太荒诞了。
他不再骚扰戚继光，继续看【刘大仙的手指】的说明书。
既然不能换职业，那就要提升实力……这根鬼畜的义肢，必须要装上来！
【据学者推测，刘大仙是道门人宗的高修，他的肢体天然带有催生情欲的功能。】
【下面介绍本义肢详细。】
【本义肢不可直接接在血肉上，请使用“大飞”、“龙哥”、“野狗”牌的转换器，进行血肉与机械连接。】
转换器，连接原生血肉与义肢的电子元件。
这不是军管品，柳序上网一搜，发现三个牌子的价格都在十两左右。
大明的非军管工业产品非常便宜——因为AI的应用，大明王朝公司的生产力其实很高。
柳序账户上还有二十五两，他负担得起转换器。
然而，麻烦的不是转换器本身的价格，而是安装费用。
安装转换器要找医生动手术，医生的收费就没有那么亲切了——因为“医生工会”反对AI进入该行业，所以大明的医疗价格一直居高不下。
啧。
柳序颇感头痛。
他都不敢查医生的收费，生怕吓出心脏病。
……还是先问问万能的戚将军吧。
他扣出一条邮件：“江湖救急！有没有无证黑医推荐？”
戚继光：“想明白了？终于决定装义肢了？挺好挺好。
“就是你确定要问我？我可是负责抓黑医的。”
柳序：“【坏笑】【小刀】，你女儿在我手上！”
戚继光沉默了两分钟，才发过来一条消息。
戚继光：“【大拇指】【无语】威胁武夫三品，你是第一个，日本战国公司的大名都不敢这么对我说话。”
柳序：“【大哭】求你了戚将军！”
他不是乱说话的。
柳序看准戚继光是好人，才敢肆无忌惮讲话。
好人就是应该被狠狠羞辱！
戚继光沉默一阵，这才发消息：“没大没小，上次跟你在一起的蛇女，她就是个黑医，别说是我说的【小刀】！”
柳序停下扣字。
啊？一加五是黑医？
戚继光：“她应该住在白鹿餐厅附近，你去找找看，别给我发消息了【小刀】，我很闲吗？”
柳序听戚将军的话，没有道谢，直接关掉聊天页面。
一加五住在白鹿餐厅附近……嘶，有点问题啊。
白鹭餐厅位于杭州的中心区，一加五是个穷鬼，怎么住得起中心区？
头痛啊。
柳序抬头看看窗外，赛博世界的夜晚充满了光污染。
雨朦朦胧胧，携带江南的春意，落在机械都市中，看上去难得有几分诗意……如果不是酸雨的话。
五颜六色的天空，纸醉金迷的杭州，性、暴力、贪婪交织的赛博城市。
真好，又活了一天。
柳序一下子起身。
已经是晚上了，明天再去找一加五吧。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先把自己和句号的衣服洗出晾干，再洗一个澡，出浴室再把自己摔入沙发，沉沉睡去。
……
清晨。
杭州城依然吵吵闹闹，枪声骂声喇叭声不断。
句号与其他军需官交接完，走出了仓库，深深吸了一口雾霾，再长长吐出。
空气好浑浊……还好肺部改造过，不然要中毒了……不对，为什么在想这个？
柳序的那条“食指”，她还没有回复。
所以到底应该怎么回复？句号一下子抱住脑袋，头发变成烦躁的红色。
要不……还是把柳序干掉吧？把他干掉，就没人知道“食指”这件事了。
她认真考虑了几分钟，发现自己下不去手，于是更加烦恼。
奇耻大辱啊奇耻大辱！句号，你到底做了什么？
为什么会在柳序面前露出软弱的样子啊！
她放下手，仰头望天，觉得人生毫无留恋。
好一阵，句号才缓过来，用电子脑打开小戚喵的直播间。
还是来看看傻逼老爹戚继光吧。
“感谢‘戚妈妈’的SC，为什么小戚今天的声音不一样了？”
“嗯……因为小戚觉得，这个声音更好听喵。”
谎言。
因为昨天柳序把你的声音认出来了。
句号吐槽。
“感谢‘小橡皮’的SC，小戚可以约炮吗？”
“不可以喵，小戚还是未成年喵～”
谎言。
已经是三四十岁的大叔了。
小男孩的形象，是为了接广告，做手术改造的。
句号想了想，支付一两银子，发送SC：“不小心被室友带上天国了怎么办？”
“感谢‘句号’……嗯？”小戚皮套的眼睛瞪大，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若无其事道：“感谢‘句号’的SC，不小心被室友带……嗯？”
他又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句号的心情一下子变好了。
小戚喘了两口气，继续道：
“不小心被室友带上天国了怎么办？
“小戚觉得，两情相悦是你们的自由……喵。
“但是呢，如果室友是用奇怪的战斗义肢强迫了你，那就要寻求父母的帮助……喵。”
句号关掉了直播，仰着头库库库笑起来。
果然，负面情绪应该转移。
好爽好爽！嘶……还有更爽的。
柳序昨天转了二十五两银子……去购物！
家里一次性内裤不够了，句号的最后一条，因为奇怪的原因湿掉，被扔在地铁站厕所的垃圾桶里。
嗯……去市中心买吧，我记得白鹭餐厅附近，有一家会员制超市。
句号哼着小曲，路上接连打发打劫小哥、推销小哥和杀人犯小哥，坐上地铁，买了一张市中心观光票，进入市中心。
杭州是个旅游城市，进入市中心是要买票的，五分银子一张票。
句号心情很好，丝毫不心疼那五分钱，欢快地走出地铁站。
阳光和煦，细小的灰尘在光束中漫游，句号微微眯起眼睛，享受这来之不易的自然恩泽。
只有市中心，才能照到阳光。
市中心的上空，悬浮着一万余台大功率风扇，风扇将雾霾吹向四周郊区，露出市中心的天空
住在市中心真爽。
句号酸溜溜地想……她左看看右看看，扫视每一个市中心人。
市中心人都潮得可怕，最激进的甚至是黑头发，棕眼睛，脸上干干净净，身体上也没多少义肢改造痕迹，像个原装人，还背了一个丑丑的包……等等！
那不是柳序吗？
句号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原装人。
卧槽！
真的是柳序，他来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