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力量
不知过去了多久,周楠感觉灵泉已然溢满。他竟不知不觉陷入了小憩的状态,吸收火焰的速度似乎也比清醒时快了很多。
当然,也可能只是感觉上的差别。
他站起身,时间的概念在轮回塔中是极度模糊的,门窗实际上都是摆设。一成不变的室内结构可能会有些无趣,这或许就是第六层为毅力的原因。
而经过三层的洗礼,周楠大抵明白了整个轮回塔的考验究竟是什么。帝王将相的七情六欲都可以放大,所以作为赐福时完全不需要考虑这些。而向往成仙者可不一样,他们的破坏力太强了,因此想要受到轮回塔的赐福,就必须先经过相应的考验才行。
不过按照周楠自己的想法来看,仁义道德应该才是最应当考察的品格。直到现在,可没有有关道德方面的考验。
他整理了一下衣襟,踏上通往七层的阶梯。
而楼梯走到一半,周楠才发觉不同。或者说,奇怪。
在阶梯的缓台上,他的眼前突然暗了几度。他觉得有些惊奇,又向下走了一步,上方又忽而亮起。
反反复复两次,周楠大抵是确定了这些都是正常现象。他再踏上阶梯,眼睛向上方眺望,本想观察一下上面的情况,却发觉被木制地板挡住了。
中间镂空的地方从七层开始便被堵住了。而光线不知道是从何处来的,有些阴暗但能看清周围环境。
走上七层的最后部分,令人警惕的是,扶手的最上部分由木制换成了金铁,上面的摩擦痕迹也更为明显。
上到七层后,周楠就感受到了些许不对劲。
圆形锈铁地板铺展完全,整个一层没有丝毫瑕疵。在向下阶梯相对的方向开起小窗,猩红月光正巧降下。
最奇妙的还是地板的触感,它就像是水一样柔软,踩在上面很难产生实感,但却也没有多余的晃动。
周楠走至中间,看前方窗旁。女子自那里现身,冷峻眼眸半睁着,盯着中央。
他盯着片刻,发觉自己可能确实到了年纪。情愫并不会发展到更高的程度,却实实在在的影响着他的判断。
忽而眼前暗了些许,周楠瞬时侧身向旁扑去。后方一未名生物重击在地,产生的波纹甚至让他产生了短暂的滞空感。
未知的生物看上去并不高大,但关节却颇为灵活,如一头猛虎挥舞重拳。
周楠快速爬起,手掌按在地面,借木灵之力。他如今吸取了火焰,灵泉整扩已不似从前。像最初对付疾行狼的木笼此刻不需红日也能制出。
五条藤蔓攒成粗麻,猛地向那猛虎状的魔物挥去。藤蔓只抽打了一下,竟直接弹开来。
而那魔物又蓄力去,准备砸向周楠。后者斜跃而出,却有些力不从心,只保证自己没有被击中,却被余波掀了出去。
他已经太久没有活动身体了,上一次全力以赴时,还没有和洛镇的老人碰面,他的武功还不如现在般迟钝。
如果以那时的实力进入塔中,估计只能差不多够到舞蛇境的边。
思索间,魔物又一拳打来。周楠险之又险躲过了这一击,又被拳风拽了出去。
它的身体不算灵活,但协调性十分强大,进攻连绵不断。周楠倒也不是疲于防备,而是找不到进攻的方式。
他再度凝聚出粗藤条,抽向魔物的腹部。对于几乎所有的生物而言,腹部都是要害的一部分。
但不出意外的,藤条又一次被弹了回来。并且这次,魔物直接抓住藤条拽过。
周楠本应断掉手上藤鞭,自己却没能反应过来。这次失误造成的结果并不致命,只是他距离魔物更近了一些。
他踉跄着停下,眼看魔物进攻下来,却只是双手撑地,用头来墩地。
那模样相当怪异,既具有压迫感又让人感觉好笑。周楠退了两步,很轻易地躲开。他向后退了两步,背后撞在了栏杆上,有些生疼。
不过有些意外的,魔物竟然停下了进攻。它只是盯着这个方向,也稍微向后退去。
这样僵持,似乎也挺不错。
周楠是不急的,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当以不变应万变。
忽而,周楠的身子向前倾去。定睛一看,魔物的大嘴已然张开来,猛吸着气。
周楠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快要飘起来,那魔物虽然并不大,却也足够吃下一个人。情急之下,他挥手将藤鞭捆入扶手的间隙,将自己牢牢地固定在栏杆旁侧。
虽然自己已经飞了起来,终归是脱离了危险。
女子见状,竟浅浅叹气,随后化作飞雪消逝而去。
那魔物吸了许久,就连肚子也鼓了起来。它见无法用此招战胜周楠,便猛地一跃,奔向后者。
周楠却看出了魔物的禁制,死死抓住栏杆不动。魔物赶过来,距离周楠仅仅一尺的距离,却也不敢击打。
一人一兽僵持了许久,那魔物竟然直接坐了下去,说起了人话:“你赢了”
它双臂抱膀,眼睛闭起。后方的空地上,血红强光落下,阶梯如同铺展了红血的通路,盘桓向上,抵在上层的地板之下。
周楠并未着急离开,而是率先安抚魔物的情绪,或者说揭起它的伤疤:“这个栏杆的坚硬程度,应当比我想象的还要高吧?”
魔物不耐烦地抬眉,说道:“七层禁咒,所有物体都被诅咒覆盖。凡以力着物者,将以十倍奉还。”
它亮出拳头,上面真的闪着金铁光泽。但在光泽的覆盖下,存在着一片殷红结痂的区域。
再看栏杆上的擦伤,便能简单联想到狂暴的魔物挥拳打在栏杆上时,那痛不欲生的神情。
“多谢。“周楠抱拳躬身,绕过静坐的魔物,登上了向上的阶梯。
原本威压十足的怪物,此刻只落寞地坐在原地。它自然是等待下一个人的到来,也不知会过去多久。
想到这里,他忽然有些可怜这些留在塔中的生灵,他们就像是流放在外的刑犯般,忍受着日复一日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