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寻宝
灵宝,取自天地本源之物,无人知晓其为何出现,无人知晓其如何演变。
习武之人常借灵宝之力,或可功力大涨,或作战斗武器。
灵宝之于武人,如书简之于文举。虽无之亦可著圣贤作,亦可饱读诗书,文载大成;然有之可闻天下奇遇,不离乡即至天地万顷,比之自当快些、精些。
然如此灵物之于周楠,却是另一种用法。吸纳灵宝,以扩灵泉,如焚食竹简,以增文蕴,与主之事大相径庭。
只是如此,也会发掘他人未曾发掘之物,即竹简之味。
大多数破碎的灵宝,其价值不如一支铁箭,只因人不可借用。
但周楠却可以吸收其中残余的部分,用以提升自我实力。至于其中的组成究竟是什么,无人知晓。
争夺灵宝本身具有极高的风险,如此看来,或许收集破碎灵宝才是最佳选择。
周楠从梦中醒来,准确说,是从昏迷中醒来。
不知为何,在睡去后不久的时间,他的意识便开始保持清醒。
虽然醒来后略有困意,但身体上的疲劳似乎已经恢复了。也得益于此种昏迷,他在睡眠中便已经想明白了自己的去路。
到头来,还是要进城去。
想好了未来的道路,周楠决定先找到一个城池或村镇,问清楚破碎灵宝的卖家。他现在身无分文,或许还需要卖些东西,以及做一个活计。
至于做什么,他并不能在一个地方常住,虽然安居可以让他放下实力提升,但难保某天不会翻出自己在洛镇的“光辉履历”。
别人是如何看待诅咒的,他不敢赌。如果赌错,大概率便是性命攸关。
思索良久,周楠想起了少有人注意的营生,也即江湖上人称的“信使”。
他们靠贩卖消息度日,而非独自寻宝。有时信使也会跟随寻宝队伍进入藏宝地,作为领头人,不过那些也是利益纠葛,两相情愿罢了。
最重要的是,由于信使极度稀少,以及其作用的特殊性,反而能得到比提供的更多的消息。
这样便好了。
周楠拼力翻开头顶的铁板,外方依旧是九日凌空,在“诅咒”的天空下,没有日夜交替的概念,因此疲倦和兴奋有时也会欺骗人的身体,长路行远,身体麻木,从而活活累死者亦不计其数。
他爬上地面,将钢铁的废墟重新用沙土掩埋起来,以掩盖他曾来过的痕迹。
诅咒何等凶戾,将所有钢铁造物毁于一旦。贫民因此失去廉价的房屋,也不知会产生多少流民。
他快步向背日的方向走去,虽然无法判断太准确的方向,但也能避免鬼打墙的窘境。
荒原比起雪地也有些好处,比如寻觅城郭并非无头苍蝇到处乱窜。地平天圆,万里阔野,很容易分辨突然出现的新奇之物,只细小的变化便能很快发现。
周楠走了许久,终于看到象征希望的建筑。目光所及之处,黑色斑点缓缓升起。走近越数里,才得见其全貌。
远处并非城郭,而是绿茵小径,它也如雪原般隔开荒野,形成一道天地阻隔的线。雪原本应也是如此,但没有草地这样明显。
结界之外是昏红荒野,废墟狼藉遍地。结界之内则花开满园,芳草灌木皆放任不管,小径出于花丛间,常隐蔽踪迹。
周楠深吸一口气,看着来回晃动的界线,快速穿了过去。
进入了其中,灵泉的恢复能力被锁止,术法再不能挥霍,而要精打细算,好在进入前已经止血,不再需要借用血灵进行恢复。
血灵,算是最后的保命手段,只是如同抱薪救火,强行续命,不知道能持续多久。
穿过小径,可以看到没有城墙的镂空建筑群。
它们好像从不为抵御天灾诅咒所忧虑,也不为风餐露宿而困扰。
欢迎他的没有哨站,没有灯塔,没有城墙。花海无边无际,中间零星的经营着房屋、商店与数不尽的花店。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商品并未形成街区,而是散落在花海各处。它们的价格相差不大,但品相却天差地别。
走在花间小路,有时会看见花农,男男女女,形单影只。他们采拮鲜花,但却从不将杂草清除,是相当奇怪的行为了。
“你好。”
周楠走近路边的花丛,询问正在修剪林木的少年。
少年精细地移动剪刀,将花茎叶片完整地修剪下来,将剪刀压在刚刚裁下的叶边一角,这才起身说话。
“你好。”
周楠略反应一时,或许是由于对方动作的缘故,他总感觉自己的动作跟着变慢了些。
“我想找到信使。”
信使的信息是公开的,在每一个城中或地方都有固定的联络地点。对于周楠而言,像寻宝人般找到信使,以相反的方向学习其精髓,才是最可行的做法。
并且,他笃信拥有能让信使满意的价格,也就是那张一直随身携带的地图。
虽然在血样的阴湿中破损了一个大洞,但毕竟是曾经的雪原荒地,并不会影响什么。
“信使前往了交阔处的异常,舞蛇境之上的强者基本聚集于该处。若是你不急于一时,可等待一年半载,信使自会回来。”
周楠听得仔细,却几乎无法理解其中的术语。再者需一年半载才得回,他可等不到那个时候。
摆在他面前的有两条路,走其他地区寻找信使,或跟去少年说的地方。不过信使稀有,恐怕短时间内的所有城池都会指向这个地方。
权宜之下,他还是选择了第二种。不过事先,他还是要问清楚想知晓的问题。
“舞蛇境是什么意思?”
他只知人仙两分,从未听说有境界概念。只是人与仙间跨度如此之大,没有中间境界显然也并不合理,总不至一朝悟道,恍然飞升,定是常年积累所致。
少年仔细观摩了一下周楠的样子,微微点头,悠悠道来:“北境苍潭,连年风雪。身行其中而寒冷不可侵,身矫健而无疾至终。乃自山舞银蛇不动天,曰:舞蛇境,犹在降龙伏虎之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