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想听你唱歌
赵熙本以为张瑜会发火，或者不耐烦地让姜菡闭嘴，但并没有。
他只是抬头淡淡瞥了姜菡一眼，目光有些奇怪，似乎疑惑她为什么会提到米思梦这个已经很久没联系的人。
米思梦是前身记忆中一个印象十分深刻的人，时至今日都难以忘怀。
她是绮梦组合的另一位成员。
“我和她没联系了。”张瑜平静说。
他的脸上只有风轻云淡，仿佛只是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就像小学同学，没什么交集，很多年后已经连对方长什么样子都忘了。
是这样的，前身难以释怀，但，关现在的他什么事儿呢？
赵熙楞了一下，没料到张瑜如此冷静。
一个月前，张瑜还拉着他去酒吧买醉消愁，张口闭口就是米思梦，说真的好喜欢她，好想和她在一起，又抱怨米思梦现在不搭理他，经常不回他消息。想去找她，又不知道她在哪儿。
赵熙觉得张瑜走火入魔了。
那晚他陪张瑜喝得烂醉如泥，送回家的时候，他还能听到张瑜无意识地念出米思梦的名字。
从那晚之后，赵熙就再也没有听到张瑜提过米思梦，他也识趣地不再提那个女人。
他觉得好兄弟被伤透了心，以至于现在整个人性情都变了。
以前张瑜可没有现在这么霸道，是个暖男好吧？
前后反差着实有点大，但只要张瑜能走出来，赵熙认为这样也挺好，至少瑜哥如今的性格，比以前那舔狗强了不知多少倍。
姜菡和陈薇才刚认识张瑜几天，不清楚以前那些故事，也不知道张瑜以前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听到张瑜和米思梦没联系了，姜菡的八卦之火灭了一大半，垮着个脸，“害，还以为你们俩个还有联系诶，我还想到时候米思梦回学校，你可以把她约出来，让咱们见见呢。”
陈薇日常吐槽，“有什么好见的？米思梦这种流量歌手，就知道混综艺，一首拿得出手的作品都没有。”
赵熙拿起筷子发分发给众人：“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
张瑜恍惚了一下，才想起米思梦也是江音的学生，和他同届。当时前身本有机会去更好的京都音乐学院，却追随米思梦，甘愿留在了江音。
真是没意思。
他继续埋头整理分镜手稿，思考下午拍摄的事情。
姜菡心思敏锐，他从赵熙这里看出这里面有隐秘，但她却从张瑜脸上看不出任何东西。她见多了张瑜在工作时的一面，但完全不知道他私下生活中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姜菡静不下来，还在八卦，赵熙就敷衍了事。
张瑜干脆就不搭理她，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情。
.......
下午拍摄继续，补拍的镜头弄完后，众人接着去拍新的镜头。
除了夕阳下那一场戏，在地铁站也有一组镜头。
江市的地铁比较魔幻，上天、入地、还能穿楼，甚至都变成网红景点吸引外地游客来打卡了。
张瑜以前坐在地铁上，经常能看见地面上站着一群游客，抬头张大嘴巴，对着列车驶来的方向，要把列车吃掉。
挺好玩的。
他们当然不会去那边拍摄，人太多了，于是干脆来到了昨天傍晚的江边，在附近找了个轻轨站拍摄。
拍完后已是傍晚，夕阳西下，刚好拍摄最后最后一组镜头。
这里的剧情就是男主给女主拍照。
张瑜拍照技术很专业，光线构图非常不错，拍出来的照片很有故事和氛围感。
姜菡如获至宝，很喜欢，都有些不舍得用到MV里面了。
然后张瑜又给她多拍了几张。
咔！
相机和摄影机同时摁下。
赵熙举起手臂欢呼：“杀青了杀青了！”
张瑜上前把相机递给姜菡，那是她的相机。
姜菡接住，一边看一边发出惊喜的叫声：“太棒了，张导，你把我拍得太好看了！”
她抬起头，眼角弯弯地冲张瑜笑：“MV也很好看，我现在特别期待成片！”
张瑜点下头，商业互吹：“你歌写得好，歌词剧情不错。”
姜菡眼睛眯成一条好看的弧度，经常听他在片场指责，真的能难得从张瑜嘴里听到夸奖。
她又问：“那我的演技呢？张导点评一下。”
张瑜看着她的唇瓣，没说话。镜头告诉他，她今天演得确实比前几天好。
“还不错，感情很到位。”
张瑜掏出烟，指了指旁边，示意要抽烟，然后转身走远了点上。
姜菡觉得他刚才的回答有些敷衍，她连业余演员都算不上，居然能从张瑜这种挑剔的导演里得到好评？
她远远看着倚在路边护栏上的张瑜，他站在逆光之下，看不清具体模样，但可以看清脸部立体的轮廓，仰头时喉结清晰可见，侧脸像是雕塑。
她拿起相机，模仿之前张瑜给她拍的角度，悄悄拍了他侧影的照片。
红色夕阳下的城市仿佛在燃烧，黑色人物剪影，烟雾袅袅，他的发丝在飞扬。
真的很好看，她觉得。
.......
杀青宴定在了赵熙家的美蛙鱼店。
赵公子家不仅仅开餐厅，这条美食街都是他家的，街上大多数饭店都有他家的股份。
他一直都想把美食街变成网红景点，吸引外地游客参观打卡。
最开始他想自己变成明星来给美食街宣传，现在他决定变成导演，召集一帮明星在这里拍戏，宣传效果不是更好？
饭桌上，赵熙描绘了一番自己构想中的美好宏图，接着举起酒杯说：“等我以后成为大导演，我就在美食街拍电影，拍综艺，我要把陵江路变成网红景点！”
众人干杯。
陈薇觉得赵熙的梦想很扯淡，她看了眼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戏谑道：“等陵江路变成网红景点，我都能被邀请去维也纳金色大厅演奏了！”
她也是江音的，学小提琴。
赵熙笑骂她的理想才不现实，那可是顶级音乐人的殿堂，邀请的都是音乐界声望很高的人。
当然，邀请很难，但是可以自己租啊。
有钱就可以。
赵熙就说：“你还不如自己去租一个，还可以搞个小提琴独奏，到时候我一定带着我的明星朋友来捧场。”
陈薇瞪他：“滚呐你！”
两人吵吵闹闹互怼一阵，姜菡也掺和进去，抱着陈薇的胳膊晃，“薇薇，等你以后有钱去金色大厅办演出了，别忘了我啊，赞助我开几场演唱会呗~~”
陈薇哭笑不得：“行行行，给你办十场，行了吧。”
姜菡抱得更紧了，小狗蹭似的一阵腻歪，“呜呜呜，薇薇你最好了，你真是我的好宝贝。”
陈薇就推她：“哎呀，热啊。”
姜菡笑嘻嘻地放手，然后又盯上了张瑜。
他们讨论的时候，她发现这家伙总是啥也不感兴趣的样子，根本不愿意参与到话题中来。
拿着个手机捣鼓啥呢，不知道聚餐不玩手机吗？
“张瑜张瑜。”姜菡一边拿筷子敲杯子，一边问：“你以后要当职业导演还是演员？”
张瑜头也不抬，“你办演唱会的时候，我可以给你拍音乐纪录片，记得唱好一点，不好听就重拍，直到我觉得好听为止。”
陈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赵熙也笑。
姜菡鼓着小脸，“拍拍拍，你就知道拍！做梦去吧，我才不会给你说我的机会！”
张瑜不理她。
姜菡见张瑜捣鼓半天手机了，好奇把头歪过去瞟了眼。她就坐在张瑜左手边，很近。
屏幕中是网易云热门歌曲榜单，张瑜翻得很快，每首歌都只听几段，点开评论区看几眼就划走。
姜菡看他耳朵，这才注意到长发下戴了耳机。
她贴近他耳边，看着屏幕说：“你听歌好快啊？你听我的歌，不会也是这样听的吧。”
张瑜微微侧头，盯住了那近在咫尺的红唇。姜菡挨得很近，棕发缠着他的黑发，快要落到屏幕上，一丝淡淡的洗发水清香飘过来。
屏幕忽地停止了滑动，姜菡抬眸，目光与张瑜交汇，在他的眼中又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张瑜的目光渐深，许久，姜菡被看得脸红心跳，赶紧坐正身子，又按捺不住悸动，一撅嘴：“你还看什么啊，都杀青了。”
他目光更深了，停留了一秒，从她嘴上挪开，“你的歌我听完了。”他继续滑动屏幕，“这些歌，我了解下流量市场的风格。”
姜菡木了下，又看向他的手机屏幕，“什么风格？”
“当下哪种风格的歌更容易火。”
“肯定是流行情歌最火。”姜菡歪着脑袋又凑过去，“你一个导演，了解这个干什么，不应该去看看电影市场吗？”
张瑜说：“多了解，有备无患。”
鼻尖又有发香缠绕，张瑜摘掉耳机，扭头盯着她红嫩的唇瓣。姜菡毫不示弱，避开他的眼睛，看耳朵。
这是他教她的技巧。
张瑜问：“我记得你是学流行演唱的吧，网上那些比较火的流行情歌，你都能唱吗？”
姜菡吹：“当然啦，我专业第一名诶，就没有我不能唱的。”
张瑜说：“那待会儿吃完一起去唱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