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聊家常
程雪花问:“爸,你吃过炸野生蜂蛹么?”
程宽点头说:“这东西哪有那么容易找得到。咦,你们带来的是什么?”
他看见一个塑料瓶里装着的东西。
“爸,这是明远他们上山采的野生蜂蜜。他们还在山上找到蜂蛹呢……”
她解开一个胶袋,露出里面一个蜂巢饼。
程宽惊喜说:“还真是蜂巢,去年这蜂蜜你姐夫买了几斤送给我,治好了我的失眠,这两样都是好东西,有钱都买不到。”
他说:“不过我听说采这崖蜂蜜有些危险,捣这马蜂窝没有专业的保护措施会危及生命。”
钟君兰听见了,认真地说:“以后不要去做这种冒险的事,身体健康才是最要紧的。”
彭明远解释:“叔叔,阿姨,我在井下是一名支柱工,再陡峭的地方我都可以轻易上去,况且我去采蜂蜜的时候还绑了安全绳。
去捡那些蜂巢的时候也是穿了自制的防护衣服的,不会有安全风险的。”
这时隔壁房间传来一个小孩的哭声。
钟君兰匆忙把小孩抱了出来。
“你小姨回来了,叫小姨带你好不好,外婆去煮饭炒菜?”
程雪花拿出玩具和桃酥饼干,逗他:“小姨这里买了玩具和饼干,想不想要?”
“小姨,我要。”男孩连忙朝她走去。
钟君兰交待:“不要吃太多了。”
程雪花问:“妈,那只山鸡要宰杀么?要的话,让明远帮你。”
钟君兰说:“还是下午再宰吧,刚才我去外面买了肉,也买了菜,中午就先炒几个菜。你们又买了瘦肉和排骨……”
程宽泡茶招待彭明远。
他记起上次林化宁跟自己说的事。
他说:“小彭现在任坑口宣传干事?”
“干了一个礼拜了。”
“听说你在报刊上发表了诗歌、散文和小说?”
“对,在《今古传奇》上连载一篇武侠小说,《散文》杂志上发了一篇,省青年报副刊一首诗歌。”
“不错,祁山垅矿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人才,你是第一人。
雪花能够跟你谈对象,我和老伴都感到高兴。
希望你们两人好好相处,过好自己的日子。”
彭明远承诺说:“叔叔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雪花的。”
程宽无奈说:“我现在老了,靠边站,在矿里说不上话了,对于宏生和你的前途都帮不上什么忙。”
彭明远说:“我对当干部不感兴趣,写作方面以后会有所作为,对了,以后本钱够的话,也想去租一个民窿挖矿,那样的话发财就快了。”
程宽负责的就是隘上矿区挖民窿的事,对于这些开矿老板的情形没有人比他更熟悉。
运气好的短时间内暴富,赚几万甚至几十万,成为有钱人。
运气不好的话真的可能是家破人亡,是一件风险很大的事。
前段时间还有一个挖矿的老板,因为欠下几万块钱上吊自杀了。
他觉得对于这件事还要适当劝劝他。
他说:“开民窿的老板风险很大,10个老板只有三三个发财的,有一半以上都是亏本的,这事要慎重。
况且你现在可以靠写作,不管是名气还是财富都会慢慢拥有。
所以没必要去做这种冒险的事。”
同时他想:这小子不会是看重我在这边管理开民窿的事,所以故意接近雪花的吧?
他想开民窿,他有这么多的本钱么?
想让我借钱给你,想都不要想,况且我也不可能拿得出这么多钱的。
彭明远想:这事只是计划,成不成得了还很难说,现在跟他说这件事,他还会认为自己心怀叵测呢。
他说:“现在也只是有这个想法,假如短期内可以积攒到足够的资金,或许会去试试。
就算是去挖矿,也是在祁山垅老矿区那里。
况且我去挖矿的话,也是有把握的,绝对不会亏本。
短时间内攒不到那么多资金的话,就不会去包民窿挖。”
听他这样说,程宽算是放心了。
他知道挖矿的老板,想开一个民窿,至少要投资二万块钱以上。
平均掘进一米差不多要四百块钱的成本。
有谁能够在短时间内可以赚到二万元钱。
有这么大的能耐,不用去挖矿了。
程雪花提议:“把那一块蜂巢饼的蜂蛹挑出来,让老妈用油炸好,吃饭的时候,喝酒吃炸蜂蛹,味道不错。”
她去找了一个大碗,二把夹子。
彭明远帮助她把巢内蜂蛹一只只夹出来。
不久,一个大碗内装满了蜂蛹。
钟君兰问:“这东西好吃么?怎么搞?”
雪花说:“香脆里嫩,特别好吃。
昨天明远他们找到八个蜂巢饼,卖了九斤,留了二两自己炸来吃。
一开始我也不敢吃,但是尝了一口后,才会感受到是好的人间美味.”
一个蜂巢饼取了一斤多,晚上姐夫和姐,还有弟弟放学回来,都还有。
她昨晚见过明英炸蜂蛹,于是对老妈说:“我来炸蜂蛹,昨晚我跟明远姐姐一起炸的。我现在炒菜也学会了。”
钟君兰知道这个女儿从来没有做过厨房的事,现在一谈对象就主动会去厨房炒菜了?
彭明远说:“要么我来炸蜂蛹吧?”
程雪花说:“不用,你跟我爸聊聊天就行。”
程宽问彭明远家里的一些情况。
“我爸叫彭德华,是抗美援朝的老兵,退休前在选矿厂废石运输班?”
程宽说:“我认识你爸,人特别老实,每年都评为先进,但是他不愿单位评他为劳模。
矿领导找他谈话,要提拔拨他当干部,他说自己没文化,脑袋也不好用,宁愿做一个普通的工人。
凭你爸的资格,当一个矿级干部完全没问题。
他是县代表,每年去县里开会。
他现在身体还好么?”
彭明远说:“我爸身体比较健康,家里田里的活都是他干,平时有空还到处去找小鱼小虾,抓泥鳅,逮黄鳝,钓青蛙,在家里养鸡养鸭养猪,从来没有闲下来过。”
程宽都表示佩服。
“一辈子劳碌惯了。”
同时内心也想不明白:父亲是个大字不识一箩筐的文盲,儿子却能够在报刊上发表文章。
父亲平时说几句话都说不利索,儿子却能侃侃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