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死亡现场
“车夫,快停车!”
在距离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时,普拉门就提前下车,改为步行。
罗纳威街区远离巴伦广场,房屋价格昂贵,除了一些富有的中产租在这里外,大多是富豪们豢养情人的场所。
街道上有七八幢房子,每幢房子门的一侧都带有一个小小的前花园,从各自杂草生长的情况来看,其中大半房子都是没有人居住的。
不提那些已经被积雪和杂草堆满的院落,仅有的几处还算干净的花园内,也是疏于打理。
在这些靠近街道的花园周围,用灰色石砖堆砌的矮墙围了起来,加上已经长满铁锈的金属栅栏,高度约为五英尺,已经超过了阿嘉莎的头顶。
加上这些平滑的灰砖,要想跨过铁栅栏可不容易。
一个有些魁梧的身影杵在墙边,他的身旁还有两位穿着正式,戴着深色软毡帽的绅士在激烈讨论着什么。
这样子的扮相,或许是另外几位巴伦市内有名的侦探。
普拉门没有急着上前,他先是沿着街道走了一圈,着重扫了几眼那杂乱的积雪和花园边上锈迹斑斑的金属栅栏。
栅栏上的铁锈用手微微一蹭就能抹掉一层。
属于柯迪尔先生的五号房屋前,跟其他那些荒芜的房屋相比,花园里的积雪有些松散。
他来回看了一圈,又注意到了马路边结冰的下水口,这里的冰块要比其他房屋前的下水口多上不少,已经满满的溢出,将半个路面冻结。
在冰层之内,还有一些像是被人随意丢弃的垃圾,包括一些毛发,吃剩下的苹果核,以及一根钓鱼线,在细长线条的末端,鱼钩似乎隐藏在了下水道之内。
在马路靠近人行道的一侧,留下了一行脚印,直达花园的围墙之外。
可惜的是,似乎经过许多人的践踏,导致这里的足迹十分的杂乱不清晰。
“嘿,这位准时赶到的先生,您该不会也是想要参与到这起令人捉摸不透的案件中吧?”
一个头发颜色有些斑驳,打着领结的瘦子看见靠过来的普拉门,语气里充满了调侃。
“如果走的快对案情有所帮助的话,我也不介意驾驶着蒸汽火车过来。”普拉门语气平稳,却带着一丝嘲弄的意思。
普拉门无视了眼前的侦探,把目光投向了另一旁的魁梧男人,相比之下,他要显得有风度许多。
“今早时候治安员已经来过了,他们对此表示不幸并声称这是一起‘意外’,认定了这件事就是所谓的‘盥洗室杀人事件’。”男人声音沙哑,谈吐间的语气不紧不慢。
他伸出手跟普拉门友好示意,在接触的瞬间,能感受到男人的手掌宽厚暖和。
柯迪尔·斯蒂文森,这位富豪不像传闻中那般高高在上,相比起他那位名为西蒙的弟弟,要和蔼的多。
他顿了顿,继续用诙谐的语气说道:“这位先生,如果您居住在巴伦市的任何一处街区就应该知道,他们对于案情的判断一向荒诞。”
这句话倒很是中肯。
普拉门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笑着接话:
“如果他们在赶到现场的速度和刚才那位先生一样快的话,或许判断的会更加准确一些。”
柯迪尔先生一愣,继而干笑了两声,说道:“请随我来,尸体就位于屋内的盥洗室里。”
“好的。”普拉门不动声色的跟着柯迪尔的脚步。
在房屋的周围,几位治安员一脸严肃的守卫着,并不让任何人靠近,直到柯迪尔先生上前拿出了猎魔人的批准令。
在上下打量核实了来者的身份后,几人才得以进入。
在场除了他之外还有两位侦探,都受到了柯迪尔的邀请,或者说闻着金镑的美妙气味过来的。
加上作为助手的阿嘉莎,一共五个人先后走进房屋的大门。
木门颜色暗淡,一些地方已经有些发霉,被用力拉开后,展现出里面一条短短的过道。
过道内很是空荡,随着众人进入扬起了灰尘。
在过道的左右两边各有一扇封闭的极为严实的木门,红色的油漆已经有些褪色,露出底下棕褐色的本来面目。
脚底下的地板落满了灰,能看得出来,这里已经许久没有人居住了。
门口的地上有着一个摩擦出来的扇形痕迹以及几个脚印,那是源自于今早前来调查的治安员。
“就在今天早上,我还在迪奇男爵的庄园内欣赏歌舞,就得到了治安员的通知,这才知道了这件令人郁闷的事情。”柯迪尔的语气有些沉重,眼皮低垂,似乎陷入了回忆。
他握住了门把手用力将门拉开,这是一种老旧的铁质把手,现在伯曼斯特街的把手都已经是斜式并刷上一层防锈油漆。
这个房间要比从外面上看还大上许多,墙壁上贴满了黄绿色线条的花纸,在边角处有些破损,露出里面发黄的白色粉刷墙面。
在屋子内摆放着各种棕红色的古典家具,不论是六英尺长的大型餐桌,还是圆形平面边缘有木纹雕刻的典雅凳子,都十分的精致和昂贵,能看出它们的主人十分的有品味。
除了桌椅之外,靠内的墙壁边缘还有一个长排沙发和方形枕头,上面盖着一条长绒毯子,似乎也落了一层灰。
在对门的那一面墙壁上,有一个装饰的十分贵气的壁炉,白色大理石构成了它的边框,在添加煤炭或者柴火的外侧,还有散发着黄铜光泽的栅格。
连接房门与壁炉各自所在的墙面上那扇百叶窗是整间屋子的唯一一扇窗户。
罗纳威街区这一片地方的房子,他们的花园并不与除了正门之外的任何地方相通,即便是屋内的人,想通往花园也得先从房子的大门处出去,再打开位于通往马路的那条走道上的花园铁门。
除了这些昂贵的家具以外,门口上方还悬挂着一幅油画,被框在拥有枝蔓花纹的硬木画框之内。
这幅画上描绘着一位身穿金边白袍的牧师形象,在他的身后还有几位高大的身影,正面对着前方扭曲的黑色存在。
这幅画普拉门见过,在修道院的外墙上。
“柯迪尔先生,这幅画是……”普拉门忽然开口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