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正面遭遇
“南方哪适合我们居住！”
伊尔齐哈摇头：
“我只是觉得，英亲王打算回师了，我们要不要趁最后机会往南边走一走，说不定能招降几个明人将领获得一两座城池呢？财宝倒是次要，万一立下功劳，我们就能继续圈地，子孙就吃喝不愁了！
我们新的固山额真谭泰大人，就是用两匹马朝两个方向飞奔，划下的范围都是他的土地！你们难道真的不心动吗？”
众人对视一眼，倒真有些意动。
八旗入关后的堕落速度惊人，尤其是在抢夺京师大量财富，以及在城外跑马圈地又掠夺大量汉人为奴后，早就没了打仗的心思，就连多尔衮都说过“止得寸便寸，得尺便尺耳”，
但他没想到南廷居然如此虚弱，还特地派使者前来求和，想要以山东黄河为界。
于是又变了口风，呵斥明使道：“速降！我大军即下江南矣！”
再加上他在京中的夺权需要，便将自己的两个兄弟率正白、镶白南下，其余六旗留在京师不愿远离。
“这样能行吗？”
阿尔特摸了摸下巴。
“怎么不能行？我们这么些人，只要一吓唬，那些明将便乖乖剃头。”
伊尔齐哈不屑道：
“这次我们打陕西，难道就是靠我们自己打的吗？不都是明人自己打的，我们只需要分给他们一些财货，他们自当为我们卖命！若真能得一二城池，岂不是大功！”
阿尔特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反正九江那里一时半会打不下来，自己就再往南走走，若能像伊尔齐哈说的那样最好，实在不行就多抢些东西回去也是一样。
于是他点点头，吐出嘴里一块骨头：
“那就留一个牛录带着包衣在这看东西，咱们轻装前进，看有没有机会立功，不然就再抢一把再回去！”
众人纷纷点头，起身走出吃肉喝酒的屋子。
门外的镇子已经是一片火光，街边倒满了汉人尸体，妇人的尖叫声在夜色中不断传来，就连包衣们也异常凶猛，闯进每一户的家中搜刮财货，然后把男主人一刀杀了，女眷拖出门来供他们的主子挑选。
看得阿尔特等人哈哈一笑，夸赞道：“好奴才！”
...
清早时分山里起了薄雾，刘慎刚刚检查完行伍，周定等人充当的哨骑就传来消息，前面出现许多流民，说是有一伙建奴打进了他们的镇子。
昨夜急行军了半夜，效果还算不错，至少行伍没有出现太严重的拖拉，号令响后五息之内也能整合完毕，甚至在没有点燃火光照亮旗号的情况下，还能完成向自己的靠拢。
对于这帮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人数有多少？”
刘慎仔细问了一下他们来的方向，发现是瑞昌一路南下，与从九江南下的自己早晚会在德安附近撞上。
“说是有大几千人，建奴汉人都有，但百姓不认识旗号，具体多少就不知道了。”
周定摇了摇头。
刘慎立刻道：
“所有哨骑都放出去再探，立刻集结全军开拔，不能让他们把我们堵在这，至少要抢在他们前面到德安！”
德安比起道府之类的首府虽然不算大，但也算是大城，背后三十公里就是建昌，同样是南下南昌的门户，
只是德安隶属九江府，距离九江很近，所以在拱卫南昌的位置上不如建昌重要。
一声孛罗号响，所有刚用过饭的兵士立刻按各部集结，高呼一声，瞬间整支队伍精神抖擞。
昨天只休息了半夜，众人身上不可避免地带着些许劳累，但一个军容肃穆的军队不仅能人士气高昂，同样也能带给士兵极高的荣誉感，让他们自觉是强军中的一分子，
是以虽然这两天训练强度比之前大了不是一星半点，但也人人接受并努力维持状态，以不坠心中强军之名。
刘慎点了点头，立刻下令出发。
周定率领营中仅有的五十余骑冲出。
这帮人好歹经历了一场江边血战，能活下来的都是精锐，手上还沾有白甲建奴的血，因此对人人闻之色变的建奴向来不屑，
再加上江边缴获的建奴重甲，这帮人同样已经武装到了牙齿，堪称刘慎手下的第一支重甲部队。
这一带多山岭，若被建奴抢在前头堵在中间，自己就被动了。
很快，建奴的轻骑也发现了明军活动的痕迹，但出于对明军的蔑视，再加上往南没有大股明军，担任哨探的只是寻常的黑营骑兵，
双方一照面便是不死不休，但周定等人凭着身上的重甲与彪悍占据了上风，当场杀死了三名建奴哨骑，然后将头颅砍下来，用辫子系在树上，将他们的甲扒下来用马驼走。
“哪里来的明军？”
阿尔特表现出一丝紧张。
遇见明军不奇怪，奇怪的这帮明军居然敢对自己动手。
顺营追击战，何洛会率领旗中巴牙喇全军覆没，气得阿济格牙痒痒，自己可不敢把剩下的巴牙喇都扔在这里。
白旗的三位老爷还指望靠他们夺权呢。
“从他们的方向来看，是从九江来的。人数不多，两三千人。”
伊尔齐哈眼神一亮：
“甲喇额真，你说这会不会是从九江里逃出来的大官？”
众人越想越有可能，毕竟九江那个位置如果想逃，只需要往东走就行了，何必要冒着撞上大军的风险南下，说不准就是要去南昌府转移的官员或协防的武将！
“区区两三千人！”
阿尔特立刻下令：
“蒙汉骑兵马快，先往前面堵住他们！其他人随后赶到，务必冲散这支明军，生擒他们的将领！我们说不定能靠他打开南边的一些大城！”
所谓蒙汉马快，不过是这帮人没有穿重甲，想让他们先往前缠住明军罢了。
蒙旗下的两个苏木章京和汉军佐领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带着麾下包衣和降附军往前拦截。
“令宋震岳部、宁世元部抛弃所有辎重，并抽调范大义部所有弓手、火铳兵随行，往前面山口拦截！”
刘慎几乎同一时间下令，率领两部携带远程火力先走，只留最后一部护着辎重加快赶路。
但两部毕竟都是步军，刘慎骑马赶到山口的时候，汉蒙旗的骑兵已经抵达，眼见赶来的明军都是步军，便直接吹响号角，数百骑兵连同千余步卒浩浩荡荡，正面冲向赶来的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