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回门
回门日。
顾清风准备了满满一车的礼物。携姜明月一起上了马车。第一次与他乘一辆马车，姜明月还不太习惯。
顾清风拿出一个食盒，里面是她喜欢吃的糕点。
到姜府后，姜明月与娘一起，顾清风跟着姜远去了书房。
还是以前熟悉的样子。之前父亲总忙于生意，顾清风喜欢到姜宅找姜远。
姜远教他识字，下棋。跟他谈论国事。
“为官要清廉，两袖清风。从商，要讲诚信。为官为商，皆可为民谋福。”
那时他不懂。到后面他跟随父亲做生意，也慢慢懂了。也似乎明白了父亲与姜伯伯为何会成为好友。
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不高，可在姜远看来，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清风，陪我下一盘棋。”
“好。”
顾清风的棋艺出神入化，可他的心思不全在下棋上，时不时看看外面。
一局结束，“好了，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顾清风行礼告辞，寻月儿去了。
姜明月在院中随意走走，停在一棵树下。“这里竟有个秋千。”坐上去。
突然秋千动了，姜明月吓了一跳，回头便看见了顾清风。
“坐稳。”
秋千荡起，裙摆随风而动。姜明月感觉自己如风般自由。
“高些，再高些！”姜明月许久没有荡秋千了。
院中一片欢快的气氛。
晚宴。
顾清风自然地给姜明月夹菜，给她细心地挑掉鱼骨头，把没有骨头的鱼肉放在姜明月的碗里。
什么好吃的都夹一点，姜明月的碗都快堆成小山了。
姜明月暗自苦笑，也不用演得怎么像。当着爹爹的面，她也只能把碗中的东西吃掉。平日都喜欢吃的，这会大家都看着她吃，反而没这么好吃了。
姜远夫妇看着，乐在心里。月儿嫁给顾清风，不会受委屈的。
晚上，两人当然是要住在一起的。就住在姜明月之前住的明月阁。
姜明月的房间只有一张床，也没有准备多的被褥。若果差人去拿，又怕别人察觉她与顾清风不合。
顾清风看出姜明月的纠结，主动坐在桌旁。“我在这将就一晚即可。”
他一副要在那坐一夜的样子。
可回门按当地习俗新婿要陪夫人在娘家住上七日。夜里凉，他在那坐一夜，不知道会不会生病……
再三琢磨，姜明月决定把床分他一半，在床中间划了一条线，双方不可越线。通过近几日的相处，姜明月知道顾清风是个君子，自然不会逾矩。
可当两人真躺在一张床上，盖着一张被子，姜明月毕竟是第一次与男子睡一起，有些紧张。
顾清风睡在外侧，规规矩矩地躺着，双手放在胸前。一动不动的。
姜明月瞟了他一眼，竟这么快就睡着了。也好，姜明月闭上眼睛，静下心来，能闻到顾清风身上淡淡的香味，具体是什么味道也不知道，但是很好闻。
不一会儿，姜明月就睡着了。
十六年来第一次与月儿躺在一起，顾清风激动得睡不着，怕打扰到月儿睡觉，他一动也不敢动。
许久，月儿没了动静，顾清风歪头看看她，竟是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像把小扇子……
顾清风想去摸摸她的脸，终是忍住了，怕弄醒她。
姜明月忽然动了一下，顾清风屏住了呼吸。姜明月一伸手，摸到一个暖烘烘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真舒服，抱着睡觉了。
顾清风看着姜明月搭在他腰上的手，被月儿抱着，顾清风满意地睡着了。
第二天姜明月醒来，看见旁边躺着的顾清风，自己竟还抱着他。昨日划的线，她完全越过了，跟顾清风挤着另一半床。姜明月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早。”努力憋出一个字，这气氛怪尴尬的。
“昨夜睡得可好？”顾清风微笑着问着，他昨夜睡得很好。
姜明月竟忘了自己的睡姿不太雅观，平时自己睡就算了。昨夜肯定打扰到他了。他竟还问自己睡得好不好，姜明月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好……好。”
昨夜迷迷糊糊中，她什么也看不见，周围都黑漆漆的，还冷，她蜷缩成一团。然后，感觉到旁边暖暖的，像了暖炉，她就开开心心去抱着“它”……
第二日，怕自己再去抱顾清风。姜明月让人多送了一张被子过来。夜里冷，倒也没人多疑。
晚上，他们还是一人一半床，但一人盖一张被子。姜明月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这样就不冷了。
顾清风板板正正躺着，躺了一个时辰还是睡不着。昨夜还是月儿抱着他睡的，尝到了甜头……转头看看姜明月，她正睡得香甜。
顾清风轻轻拽开姜明月的被子，一把把她捞进了自己的被窝里，姜明月感觉到顾清风的被窝里更暖，开开心心抱着“大暖炉”睡着了。顾清风很快也睡着了。
姜明月醒来，看着自己又爬到顾清风的被窝里，羞红了脸。
第三日，姜明月睁着眼睛不睡觉，清醒着总不会干糊涂事。可撑了两个生辰，眼皮重得不行，还是睡了过去。早上醒来，依旧如此。
第四第五日皆是如此。
第六日夜，顾清风板板正正躺着，不知道今夜月儿又要想什么法子。
只见姜明月揭开他的被子，把他的左手放平，就这么躺了上去，调整成舒服的姿态，抱着顾清风，闭上眼睛，睡觉。
顾清风嘴角微微上扬，抱着姜明月，睡觉。
这七日里，顾清风除了陪姜远下棋聊天，便整日粘着姜明月。他真希望可以一直这样下去。
姜明月当他是为了让爹爹和阿娘放心，他爱粘着便让他粘着。他日日在眼前晃，她也是习惯了。
回顾府。
姜明月先进了门，看到了一个女子。她的视线也落到了姜明月身上。带着敌意。
姜明月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她们都不认识，为什么她要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
不一会儿，顾清风跟了上来。看见顾清风，阮纤纤立刻喜笑颜开，“清风哥哥！”
姜明月算是明白了，她这是把自己当成情敌了。
阮纤纤小跑过来就要往顾清风身边靠，伸手去抓他的手。顾清风侧侧身，躲开了。阮纤纤有些不高兴，但很快调整好情绪。
“纤纤，这是你嫂嫂，月儿。”
阮纤纤不服气，声音如蚊子般不情不愿地叫了声“嫂嫂。”
顾清风带着姜明月进了清风院。安顿好姜明月，便去找母亲。阮纤纤怎么回来了？纤纤也长大了，总不能一直住在顾府。况且，他现在只想日日陪着月儿，可没功夫去管她。
对这个表妹，顾清风谈不上喜欢，只是自己身为表哥，照顾一二。
刚走到门口，便听见阮纤纤的声音。
“姨母，我喜欢清风哥哥，从小便喜欢……”声音中带着哭腔。
一个多月前，阮纤纤被安排回家与母亲小住几日。她也未多想。
许久未见，母亲便让她多留几日，便住了一个多月。
前几日听闻，清风哥哥成婚的消息。这十几年都是她陪在清风哥哥身边，他怎么可能娶别的女人。
她不信也不甘心。连夜也要赶会京城。
到了顾府，未见到清风哥哥，倒是先见到了姜明月。
更可气的是，清风哥哥竟然让她叫那女人嫂嫂。
她自小在姨母身边长大，姨母对她也多有疼爱。她只能来求姨母。
顾清风的脸色一沉。她是表妹，这些年顾家待她不薄，吃穿用度比得上京城的世家小姐。他作为表哥，也会让着她，不跟她计较。她竟还存了这样的心思。
怕母亲心软。顾清风敲了敲门，“母亲。”
听见顾清风的声音，阮纤纤擦了擦泪水。自觉出去了，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顾清风只把阮纤纤当妹妹。
阮纤纤出来后，不自觉地往清风院走去。之前她常常来这找顾清风玩。
进去就看到姜明月正在吃糕点。
气冲冲跑到姜明月面前。“你知不知道，我与清风哥哥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
这个姜明月还真不知道，但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哦。”
“你哦是什么意思？”阮纤纤要被气死了。一脚踹到了棉花上的感觉。
看她这个样子，姜明月瞬间明白了。“你喜欢他，他不喜欢你你？”
“你！你！你……”
“你什么你。你喜欢他就去找他啊，找我干什么。我又不喜欢他，你你让他喜欢你，我还要谢谢你呢！”
如果阮纤纤能跟顾清风在一起，自然就没她什么事了，姜明月是开心的。
但这在阮纤纤听来，就是赤裸裸的挑衅。暗暗下决心，一定不会放过姜明月的。
阮纤纤感觉很可笑，她心心念念的清风哥哥，姜明月竟然还不稀罕。
她不喜欢清风哥哥也好，把她毁了，清风哥哥就是自己的了。
清风哥哥是多么好的人，清风俊朗，样貌出众，这京城，有几个男子能与哥哥相比。此外，清风哥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那姜明月真是瞎了眼了。
听闻她是从瑜州来的。偏远地方长大的，就是没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