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坏孩子

时常觉得岁月漫长冗杂，将过去沉淀进遥远的记忆中，抬眼望去，茫然一片。

我会有怎样的以后呢？

我，还会有以后吗？

无数次对自己发问，一步一个脚印的向前，再向前，追求什么呢？

是看见“他们”都在奔跑，所以不愿落后吗？

我的身后是什么呢？

我想，是家人的满心期许，是亲人偶尔相见的寥寥关怀，是身边朋友不经意的戳心言语，是对你了解甚少转眼间冷漠至极的过客，是陌生人途径而过的欢声笑语……

他们，好像都很快乐，不是吗？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一步步向往黑暗，想有一个安放自己的阴暗角落，哪怕是在世间消失一会儿，便也足够。

我像是个躲在角落的胆小鬼，偷窥着别人的故事和生活，羡慕那样的幸福。

我想，我不会有的，因为我是世间流浪的小鬼。

孤独，彷徨，胆怯。

这个世界，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美好和温柔，天黑下来的时候，我也会害怕。

人生这一路山高水远，时常觉得自己走不下去了，可当你被安放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后，命运便身不由己，道德和律法约束制衡，我清楚什么是错，时而犯错懊悔，走一步悔一步。

真的好笨啊，怎么就是改不了呢？我其实也不想这样的，真的做错了吗？该怎么办呢？好不想面对……

这么糟糕的我，就该被丢弃在黑暗之中，不是吗？我常这样想，好像一切到了不可饶恕的地步。

尤为深刻的记得，初中的时候因为自己犯了错，留下了难以从记忆中剔除的疤痕。

初三那年在一个新的班级里，拘谨不自在的我时常害怕犯错，小心翼翼的模样我至今记得清楚，那时心里总有感觉会有犯错跌倒的事情会发生。

也就是那么平常的一天，事情发生了，心底又坦然又无措，好像等了好久就为歇那么一口气。课间交作业之际匆忙抄了一题没填的空，抬眼之际便看到了任课老师，那是我唯一一次被赶出教室。

站在办公室里，其他班级的老师和以前教过我的老师知道了我犯错都很诧异，那一刻或许真的很心碎。眼眶里衔着泪水，手不自觉的收紧，指甲嵌进手背上的皮肤，一道道划痕让自己清醒。

想逃吗？那一刻或许是有的。

下课了，任课老师回到办公室，卑微的道歉认错，模样委屈慌张极了，对上那张陌生冷漠的面孔，貌似一个眼神也不屑于给我。

是我错的离谱了吗？

在那之后，惧怕更甚，我觉得老师定是极为讨厌我了吧。

没过几天，另一堂课的课前提问上，没回答上问题的人站起来了一大片，其中便包括了我。

可能，真的不该心存侥幸吧，就那天的中午太累选择了休息而没有及时复习，课前提问便一丝一毫回答不上来。

后果呢，就是老师发了好大一通火，说是要把我们分到别的班去。那一刻，我竟想着就这样吧，真的觉得好累啊。

那时的英语老师格外温柔又善解人意，她劝说老师后，结果就成了必须叫家长。

第一次啊，第一次叫家长，害怕又委屈的打电话联系的时候，心好像都要碎了。

我永远忘不了在那个办公室里，老师说：“以前一直以为你是个乖乖女，没想到是这样的人，这次你家长都来了，说明都很关心你，还有你上次把另一个老师气的……”

哪样的？坏孩子吗？

是的，我就是坏孩子，就是！

签下什么保证书后，我不知道是怎么走出办公室的。

空荡荡的楼道，那时我真的没绷住，爸爸说：“不哭，我们又不是不管你。”

可是我是个坏孩子啊，是老师眼中的坏孩子。

我真的就那么讨厌吗？真的错到如此地步吗？为什么非要叫家长？这不是我自己的事情吗？我至今都想不明白……

可能，可能真的就差那么一点点勇气，我就想逃离这个世界了，不管不顾的逃离这个充满压迫的地方。

离开这里，我还会是个坏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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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

害怕了吧

都过去了

那时的黑影藏起来就别轻易取出来了

会疼的

往后一定

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