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忆

在掌门剑绝闭关，刘屿峰护法的时候，门派中的事务都是由天剑门左右护法处理。那位儒雅的中年人，正是天剑门右护法叶二。

张斌将那羊皮地图交给左右护法查看，葛一，叶二并没有更多的看法，魔教在这半年里也没有兴风作浪，江湖上风平浪静，不知道是不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最后一夜平静?

掌门人剑绝出关后，立即召开了天剑门密会。参与密会的有剑绝，刘屿峰，葛一，叶二，四名三代弟子还有包括张冰，张炎在内的六位四代弟子。

葛一是天剑门的左护法，地位比叶二略高一些，他其貌不扬，头发松散稀疏，只听他沧桑的声音说道：“掌门，这是我们弟子在天元山下与魔教抢夺的地图。”他用粗糙的双手将地图展开在桌子上，展示给剑绝。剑绝须发皆白，眉宇间透露着锋利与仁慈，他一身白衣，像是天上来的神仙。他用手指抚摸着地图，研究着图上的文字和图案。良久，他说：“昔日师兄剑狂率领二代，三代共九大高手扫荡魔教，魔教为了应对，在我们途经的两山进行阻击，因为这两山中大雾四起，云雾缭绕，人的视线受阻，这样能拉近高低手之间的差距，而且他们配备了毒箭，还可以突出他们的人数优势。”葛一说：“那两山就是这天元山和天启山了。”剑绝点点头继续说，“他们这计划刚开始确实有了成效，由于大雾弥漫，我们无法判别方向，中了魔教的埋伏，剑狂先反击然后下令撤退，我们一直向东退到了平原和沼泽的交界处，在那里受大雾的影响少。在那里展开了一场鬼哭神泣的决战，我们天剑门的十人之中七人战死，而魔教40个高手只剩下两人，那两人遁身于大雾之中。”剑绝说完，闭上了双眼，他的神情悲哀，像是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

只听见一个年轻而低沉的声音说道：“掌门，您不是说师祖就是死在这场战役中的吗？”剑绝仍然闭着双眼，他缓缓道：“当时只有我师兄剑狂，我，还有他的弟子三人活了下来，而我身受重伤，昏了过去。我事后才知道是他的弟子将我带了回来，而据他弟子所言，剑狂望着满地的死尸，先是仰天大笑，又发出了怒吼，然后他朝着那两个遁逃的魔教的方向追了过去。”剑绝睁开了眼睛，“三天后，天剑门组织高手去寻找师兄，而出乎我们意料的是，我们始终无法越过天元山。”

葛一把话头接了过去，“那一次的寻找，我作为内门弟子也同去了。天元山比我预料中的还要高，而且雾还要大，山脚下是遍地的死尸和骷髅，夜里总有一种奇怪的声音像狼嚎，穿透力极强。这些只是阻碍，并不是真正的困难。”

说到这里，葛一的脸上竟浮现出一丝畏惧，只见他深呼吸了一次，接着说：“我们自以为凭着武功走下了天元山，向前进发。前面还有一座山，那应当是天启山，可是当我们上去了之后，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了。”他顿了顿，说：“我们到了天启山上之后，周围依然是一片大雾，夜晚依旧有怪叫，我们走了很久，却无法出去，这比我们预料中的路程要长的多。”

只听一个儒雅的声音说：“难道，难道说竟是那样？”葛一看了一眼身旁的叶二，点点头。他声音沙哑着说：“不错，我们其实并没有到达天启山，还在天元山内!而当我们发现这一情况时，我们已经又走了一遍了。主要是这大雾也麻痹着我们的神经。”

刚才和剑绝对话的那个声音低沉的年轻人，正专心聆听着，他说：“虽然是这样，你们无法走出天启山，可是你为什么那样一副表情？”葛一摸了摸自己的脸，他说：“如果仅仅是这样，那也就罢了。可令人恐惧的事情才开始，我们吃完了带着的口粮，想要就地寻找食物，那里能见度很低，却有不少的红果。我们吃完红果，正准备休息。谁知我刚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听见了巡守弟子的惨叫。”

葛一叹了一口气，似乎是不愿意回忆这一段往事，“我们都惊醒了，猛然低头发现，地上已血流成河。血海中有各种毒蛇、蜘蛛、蜈蚣，我们马上用轻功跳起来。却发现周围都是红色的巨人，当时的能见度太低，后来我才知道。不是穿着红色的衣服，而是他们的皮被剥去了，露出了红色的肉身。只听见他们张嘴冲我们怒吼，那声音几乎将我们的耳膜震裂，像是千千万万个来自十八层地狱下的恶鬼，在冲着我们呼嚎。”

张冰想不到武功高强的左护法葛一也会流露出害怕的神情，只听葛一沙哑的声音，继续道：“那些巨人虽然没有皮肉，但是对我们的剑招攻击视若无睹。我们无法对它造成有效伤害。糟糕的是，周围许多同门的精神已然崩溃，他们手舞足蹈，或赤身裸体，或疯狂攻击，竟也误伤了同门。我当时还保留着一份冷静，马上不顾方向的往后退却，侥幸下了山，回到了进来的地方。”左护法葛一长长吐出了一口气，“想一想，那时的我们实在太不冷静，可是在那样的环境，还有周围人的心理渲染，我们都没办法控制住自己。”

掌门人剑绝用慈悲的眼神注视着他，“那天过后，我们就再也没有师兄的消息。魔教元气大伤，从此也没有了声音。如果师兄能活着，凭借他的能力，一定会回来。可是一直没有，而且他的剑与我也失去了感应。”

他身旁的年轻人露出了同情和理解的表情，他轻轻的问：“师祖，那你怎么看今天的事？”

剑绝道：“这六个字‘昔日剑狂与我’，这一个我应当是指的魔教或者魔教中的某一个人，因为在这个图里天元山和天启山并不是要点，要点在天启山西北方向的那个山洞里。在天元山之后，与师兄有联系的，只有那两个遁逃的魔教中人了。”

那个年轻人问道：“只有通过天元山才能到达天启山和那个山洞吗？”“是的，这里的地形特殊在天启山以北，是连绵不绝的雪山高峰，无人居住也无人攀登。而在这两座山的西边，是悬崖峭壁。至于东边，虽然也可以强行进入，但是沼泽密布，还有荆棘之类。即使通过，也会遭受巨大损失。”剑绝的声音沉稳平静，同时又不失威严，“进入天元山只有东南面的一个通道，而据我所知，这几日已有几个门派派人进入天元山了。”

那年轻人问：“都是哪些门派？”“少林，武当，万剑派，藏锋剑庄。”那少年沉吟着：“这些名门大派和以及剑派的出动，想必是因为那地图的散布。”剑绝说：“少林方丈空性寄信于我，少林弟子在江湖中截获了魔教的宝物，正是那两山一洞的地图。”那少年低沉的声音说：“像这种地图，不会有第二份甚至多份，这种反常的情况应该是魔教的阳谋。”剑绝点点头：“不错，这样的做法，我们都知道有诡异计谋，但是我们还必须得派人前去。”

只听见诛魔殿外有脚步声，随即，一个弟子的声音响起：“掌门，凤舞剑派掌门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