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入门
只听那少女继续说:“不瞒前辈所说,虽说天剑门选拔严格,我确实有办法可以将他送入天剑门”他看了一眼王乾,“可是天剑门的训练十分刻苦,当初众多天才少年都不能住满百日。”“而且天剑门对于弟子的悟性要求奇高,若能在天剑门学会三招,便可以横行江湖了。”
从始至终,孟老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只是微笑着,平静地望着这少女和王乾。而听完少女的话,梦老却哈哈大笑。他看着疑惑的少女,说道:“这小子没有什么别的本事,只有两件。一是悟性高,第二是能吃苦。”那少女沉吟着,“我自然相信前辈所言,可是我并不知道他能到什么程度。”孟老想了想,对她说:“你现在可以教他一招一式,看他能不能领悟。”那少女想了想,点点头,只教招式,不教内功,心法。可以认为是朋友之间的切磋交流,不算违背门派的规矩。两人站起身来,只听那少女说,“这一招的名字叫‘花开花落’,看好了。”只见少女,剑已出鞘,剑花翻飞向上,当剑势已尽,少女执剑下砍。花开繁茂月阡陌,花已落,人缄默。
王乾接过了少女手中的剑,少女挑眉看着他,“需要再看一遍吗?”王乾摇了摇头,挑剑向上,那剑花似是而非。直见那少女连连摇头,说道:“错了错了。”少女重新演示了一遍,并且将其中要点一一讲出。王乾点点头,又做了一次,那少女看了之后沉默不语。孟老却连连拍手,他笑道:“这次几乎是一模一样了。”王乾沉思片刻,又做了一次,在剑势未尽之时,便立马下劈,威力陡然一增。王乾说:“上起剑花时不必做完整,若能立马下劈,会缩短对方的反应时间。同时增加下劈的力道,这样更为实用。”
那少女一怔,他想起了师父对自己的教导,虽说微风花剑以招式绚丽著称,但那是为了迷惑对方,更要注重实际。
少女思考了一下,盯着孟老对他说:“看来您并没有教他武功。”孟老点点头说:“我的武功太过阴狠毒辣和他的性格品质极为不符。他现在这些武功,只不过是他自想自创,倒也能对付一些强盗了。”孟老的眼中掠过了一丝忧愁,却没有人捕捉到。
离别的日子来的总是很快,王乾站在村口,望着一个个熟悉的面孔,有帮他打造铁剑的李铁匠,每天给他洗衣做饭的王婶,还有那顽皮的小玩伴,他正在眨巴着眼睛,对王乾做鬼脸。王乾上去捏了捏他的脸蛋,那个小孩子说:“大哥哥,你要去哪里?带着我出去玩吧。”王乾说:“我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学习武功,回来以后我教你。”小顽童伸出手指与王乾拉了拉勾。孟老对他说:“时间差不多到了,出发吧。”王乾点点头,一步一步向后退去,眼睛却望着众人,想要在这时间里把他们都装进脑海。孟老说:“有空一定要回来看看。”王乾站定,跪下对他们磕了一个头,同时吻了这片土地。
王乾走了,他的包里有行路的盘缠和那少女的流苏玉带,少女对他说:“到了天剑门,拿着这条玉带去找刘屿峰。”他离开了这生活了十八年的土地,走向了更广阔自由的天空。等他再一次回到这里的时候,他已经是一个老人。这时的他不会想到那十八年,竟是他一生中最平稳幸福的日子。
天罡山下,王乾凝望着眼前云雾缭绕的山峦,第一缕阳光穿透夜幕,温柔地洒在山巅之上,将山峰染成了金黄色。云雾缭绕在山腰,仿佛是一条条洁白的丝带,轻轻缠绕着山体,增添了几分仙气。随着太阳的升高,云雾逐渐散去,山峰的真容渐渐显露,岩石的纹理、树木的轮廓、积雪的光泽,都在山下的人眼中一一展现。
王乾迈过三百六十层山阶,来到了天剑门山门,有两个身着白衣的天剑门弟子注视着他,左边的弟子问道:“请问来者是谁?有何贵干?”王乾拱手向他行礼,“在下王乾,受凤舞剑派首徒刘梦儿的推荐,拜入天剑门门下。不知二位可否让我进山?”说罢,他从口袋中取出刘梦儿的流苏玉带,展示给两个外门弟子。这两个外门弟子听到刘梦儿的名字,脸上都展现出了尊敬和仰慕的神情。四大剑派中,天剑门和凤舞剑派的交情最好,他们弟子之间不乏侠侣。天剑门和万剑派不和,明争暗斗已成惯常。藏锋剑派处事低调,掌门人藏锋大师习惯于韬光养晦。
左边的外门弟子拱手还礼,“若是刘女侠推荐,那还有什么好说,我先带你进去。”
进入山门后两人走过弯曲的山道。在那后面是天剑门的正门,其门极为宽阔,门上有一匾上书“天剑破魔门”王乾一眼便觉此匾的书写者武功不凡,下笔如使剑法,墨迹随之流淌,或轻或重,或粗或细,每一笔都充满了力量和节奏。这种隶书的古朴厚重,苍劲有力,绝不是没有武功的书法大师所写。进入正门后,有几个外门弟子正在清扫广场,中间有一蓝衣弟子垂手而立,监管着他们。那外门弟子上前拱手说道:“这位是刘梦儿刘女侠推荐拜门的。”那蓝衣弟子点点头,目光扫视了王乾几眼,“好,你先回去吧。”他扭过头,又对王乾说:“请你跟我来吧。”两人向前走,跨进了第一道门。这里是一片宽阔的广场,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尊男性雕像,他的手中有剑,抵在大地上。他的脚下踩着一个恶魔之首,他的身体舒展,像一个胜利者。可是在他的眉宇间,却有绵长的惆怅。
那个蓝衣弟子对他说:“这里是前广场,连同师祖雕塑后面的虹芒殿是接待重要来客的场所。穿过虹芒殿,有九曲桥,此桥非常宽广,是弟子们切磋闲谈的场所。在九曲桥的尽头是天剑门的正殿诛魔殿,一切重大的事项决定。诛魔殿的西侧出口是弟子们住宿和饮食的场所,而西侧出口通向铸剑室,那里有大量的宝剑神兵。紧挨着铸剑室是门派中重要人物的行事厅。无论从西侧出口还是东侧出口,都可以通往后山,那是掌门闭关或祭奠的地方。至于练习武功,我们一般在诛魔殿前边的后广场直接教学,你的师父也会在铸剑室或者他自己的行事演武厅直接教导你。”说完,他看向了王乾,“既然你是刘女侠推荐的,那我先带你去找刘师兄吧。”说到“刘师兄”这三个字时,他的表情竟变得十分尊敬。王乾点点头,那刘梦儿此前确让他来找刘屿峰,应该就是此人所说的刘师兄了,“好,那就多谢师哥了。还没请教您的大名。”王乾的声音平静,让人听不出他有什么情绪。
那蓝衣弟子微微一笑说,“我叫张冰,是第四代传教弟子。”
两人经过后广场,王乾看到诛魔殿的殿门紧闭,那诛魔殿的牌匾和山门口的牌匾明显出自同一人的手笔。张冰带他绕过诛魔殿,从东边的小道出去,一刻钟后,他们进入了一个广阔的行事厅。厅后有一人背向他们,越靠近此人,王乾,就越能感觉到一种压力。这种压力就好像一只虫子不断的走向一把锋利无比的剑。只听见张冰说,“师兄,几日不见,你的功力又精进了不少呀。”张冰的语气让王乾感觉到很奇怪,因为在那里,张冰的神情十分尊敬。而此时的语气却是很戏谑,像是在和兄弟开玩笑。那人转过身,只是冷哼了一声。同时扫了一眼王乾。张冰笑着对他说:“这是刘梦儿推荐的弟子,就先让他拜在你门下吧。”那冷峻的师兄皱了皱眉,“麻烦。”他这种反应好像让张斌更得意了,张冰说:“你可以不给我面子,总不能不给那姓刘的面子吧。”
刘屿峰,一个令人心生敬畏的名字。只要是在江湖中用剑的侠客没人不知道刘屿峰这三个字。他在六岁时便可以用木剑操练一套剑法。八岁时,破格成为天剑门第四代弟子。十三岁时,用树枝将自己的师父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十七岁时破格接受天剑门掌门人剑绝的指导,同一年击败万剑派四大护法之一的星剑。此一战震惊了整个武林,星剑也从此不知去向。而现在,他仅有20岁,而他的剑术究竟到了何种地步,也许只有他自己和剑绝明白了。
此人应该就是他们所说的刘屿峰吧,王乾心想。他的气势冰冷严峻,锋芒毕露。他似乎并不认可王乾,可是王乾的心里完全没有在意,他想着,我生来就是强者,现在只不过没学会武功,再过几年。这里的人都惧怕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