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陈柏平：你还连吃带拿啊？
次日，雪停了。
林秋便在竹巷挑了三十人上山。
人数不能太多，三十个刚好，太多的话在山上活动起来太乱，也没什么作用。
这三十个人有十个人算是打猎好手，有十个人是上过山的，剩下的十个，连弓也没有握过。
刚一上山没多久。
林秋于百步之内一箭射死一头野鹿，让众人膛目结舌，纷纷夸赞，就连那十个打猎好手也不禁震惊。
百步能杀鹿，也能杀人。
许是上天怜悯，这一日的收获还算不错，三头野鹿，三十只野鸡，三十五只野兔。
下了山之后，就都卖了。
卖了共有三十多两。
上山的加上林秋十个打猎好手，一起分了三十两银子，林秋自然拿的最多，拿了二十两，这些人自然也没有怨言，那十个上过山的人也射杀了些野鸡野兔，林秋就给他们分了剩下的零头。
剩余的那十个，垂头丧气。
眼巴巴的看着别人手中白花花的银子，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可又无可奈何。
不过这十人，林秋一人给了两斤的粮食。
可仍是抚平不了他们躁动的心。
有胆大的人，就开口了：“林哥儿，我家有两孩子呢，这两斤的粮食根本不够吃啊。”
“是啊，虽然我们没打下猎物吧，可也忙活了一个多时辰，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两斤粮食….是不是有些少。”
其余的人不说话，可心里想法都一样。
林秋看了看他们，举了举手中的银子：“你们也想要这东西？”
那人疯狂点头：“想！”
哪知，林秋摇了摇头。
“规矩已经立了下来，打下猎物的人共分银子，打不下的每日就是两斤粮食。”
世上没有绝对公平的事，林秋觉得自己的分发还算相对公平，再者，规矩就是规矩，无论是十人团体，还是百人团体，规矩，都不能逾越。
“林哥儿…..”
那人还想说什么。
林秋摆了摆手直接打断，平静道：“若是没我，你在这冬天每天都能吃两斤粮食吗？”
那人低下了头：“不能。”
众人无言。
回到竹巷后，几乎所有人都站在门口，眼巴巴的看着远方。
直到林秋等人在风雪中归来。
“来了，回来了！”
“猎物呢？没打下吗？”
“蠢货，林哥儿是杀过大虫的人，能打不下猎物？肯定是卖了换钱啊！”
等待众人走近后。
拿到银子的人都举起了手中白花花的银子，这是他们的战利品，是给竹巷众人看的，也是给自己家里人看的。
那些人看到自己家人手里白花花的银子，心里开心的像吃了一块蜜薯一般甜，也纷纷夸赞起林秋来。
至于那些只拿了粮食的人，都低着头，像是脸面无光，他们的家里人也都很是失落。
没有跟着上山的人家，林秋也都分发了一斤的粮食。
“银子，是银子！我家都多久没见过白花花的银子了。”
“是啊，跟着林哥儿就是好，吃的饱，穿的暖，这再上着几次山，都够我家孩子进武馆练武了。”
“是啊，是啊，日子好起来了。”
“照这样下去，过年都能吃肉饺子了。”
谁家过年还不吃顿饺子，一直都是一句戏言，可是在这世道，是心中说不出的苦水。
拿到银子的人家在风雪天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脸上冻的红彤彤的，可丝毫不觉得冷。
天地是冷的，心是暖的就够了。
至于那些没拿到银子的人，闭门不出，世界就是这样，有人欢喜有人悲，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看着那些垂头丧气的人，林秋心里没啥感觉，他自觉自己做的已经很好了，而且，他也不欠任何人什么东西。
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够了。
这时，娄天壮走了上来。
直接开口道：“林哥儿，那些人只给两斤粮食是不是太少了，我看他们失落的样子，有些可怜，虽然他们没啥用吧，可也跟着你干了一个多时辰了。”
林秋一笑：“壮哥是想说他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吗？”
娄天壮点头。
林秋摇了摇头：“规矩就是规矩，没法改的，若是改了，那些打下猎物的人就不会服我。”
娄天壮还想说什么。
“我不可能养他们一辈子。”
林秋搓了搓手：“而且这也是对他们好，只有在显现出差别的时候，才能激发出那些人的潜力，这些没分到银子的人，在看到那些人赚了他们一年都赚不到的银子时，心里会有动力，下次打猎就更有劲。”
林秋叹了口气：“壮哥，你，我，他们，都活在这狗操的世道，心里若是没有一口滚烫的争气，是活不下去的。”
闻言，壮哥也觉得有道理，就没有再劝。
林秋想了想，道：“壮哥，下午你带着巷里不会用弓的那些人拉拉弓吧。”
娄天壮点头：“包在我身上，一个月，我让这些人开六十斤弓没啥问题。”
“嗯。”
林秋点了点头，离开了竹巷。
去了一趟陈柏平的家中。
秦虎并没有跟着他去上山，一大早就去陈柏平家中练武去了。
陈柏平的家不算大，不过有院子，院子中还有一棵破败的桃树，院中的雪地中是杂乱的脚印，显然刚练完武。
现在刚好是饭点，两人正在吃饭。
一进门。
陈柏平抬头看到是林秋来了，当即就站起身来，不是来迎接他，也不是给他盛饭的，而是伸出手来：“快点掏钱！”
“掏钱？掏啥钱？”
林秋眨了眨眼：“咱是说好的，你免费教秦虎练武。”
陈柏平骂骂咧咧的：“谁他娘和你说让你交学费了，我让你交的是饭钱！”
林秋疑惑：“饭钱？”
“你这兄弟往那一坐，我三天的口粮就被他吃了个干净，我一个月的俸禄才十两银子，他一顿就吃我一两银子，又要鸡，又要猪的，不给他吃，他就说吃不饱没力气练武。”
陈柏平气的脸都红的：“我真是既当师父又当爹的…..不对，我这是养了个爹！”
闻言，林秋看了看满嘴都是大米饭粒的秦虎，没忍住一笑。
秦虎撕咬了一口烤鸡：“嘿嘿，林哥儿，烤鸡好吃，你也来吃，还有一只呢。”
说完，伸手就从陈柏平座位前的盘子里去拿。
看到这一幕，陈柏平一阵慌乱，一下按住秦虎的手：“你还连吃带拿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