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不欢而散
韩寿有个好外舅，这比什么都强。
虽然杜寻和王尚、王济都是出身世家，但比深受司马炎宠信且朋党甚多的贾充，还是要稍微差点的。
不过就是差点，石崇也不敢怠慢。
招呼完韩寿，也是赶紧转头朝杜寻施礼：“杜郎君今日能来实乃仆之幸啊，快入座。”
石崇是等到所有人都坐下后，他才坐。
“多日不见韩府君，又多了几分贵气，颇具雄姿英颜啊。”
闻言，王尚是真想笑。
但忍住了。
王尚想笑的是，你说韩寿美男子那确实问题，但雄姿是怎么来的？
睁着眼睛瞎说是吧。
“言重了，言重了，只是最近有些操劳，卿给涂了些物品遮掩憔悴之色。”
“唉，韩府君天生使然，你若是不说，仆可看不出，简直是如原肤一般，昔日何郎君怕是也不过如此了吧。”
石崇这番话，虽然有吹捧、拍马屁的嫌疑在里面，但有一说一，韩寿确实白，也确实好看，但也仅限于此了。
和什么英姿、雄姿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英姿不单指俊，更是一种气质的体现。
英俊勇武的风姿，韩寿的美姿跟英姿完全不搭边好吧。
王尚自忖自己没有英姿，逢人被这么夸时王尚都不敢自居。
王济倒是被评风姿英爽，但王尚觉得他跟英姿也差不少距离，反正是入不了王尚的眼。
…
韩寿被石崇拜捧的飘飘然，脸上的笑容也是止不住了。
韩寿在没成为贾充的女婿之前，还是很谦逊，很不错的，但在成为贾充女婿后…
就慢慢变了。
可以理解，毕竟之前没有过这种待遇。
“言重了，言重了…”
韩寿是嘴上谦虚，实际上笑容可是一点没少，高兴之余还端起杯子轻抿一口，强行按下喜悦的情绪。
石崇是一个劲捧，似乎是觉察到在场还有三人，石崇不得不也连带着三人一起吹捧。
说实话，这时候王尚和王济已经很不高兴了，王尚是从刚刚石崇说韩寿有雄姿时就已经极为不悦了。
王济不悦，则是因为石崇在韩寿来了之后就无视自己。
至于杜寻…
无所谓，他本就不喜吹捧，只是收到宴邀不好不来。
杜寻也发现了，石崇邀请的人就他们几个，而且还都是灭吴功臣且家世极高。
韩寿本家没多大能量，但胜在背靠贾充这棵大树。
“我说，你若有事和韩府君谈，就别叫我等来了，有这时间还不如在家歇着呢。”
王尚要给石崇留面子，杜寻则是不在乎，但王济可是一点面子不带给的。
家父王浑，不服就干！
王济完全不带怕的。
被王济这么一问，石崇神情瞬间就变得有些尴尬。
如果换做别人，石崇肯定就反怼上去了。
但，这仨人，没有一个是他能惹的，京兆杜氏、太原王氏、贾充女婿。
“哈哈，王郎君说得对，方才是仆有失偏颇，这就开始上宴，来人。”
石崇爽快认错，而后连忙喊人，想要赶紧把这件事翻过篇去。
“哼。”
王济也没再说什么。
随着石崇一声喊，多名长相俏丽的丫鬟依次入内。
个个步伐轻盈，手上端着已经熟了的吃食。
虽然她们手上端着东西，但还是很姿态动人，宛如在翩翩起舞。
石崇审美挺不错，入内的丫鬟，都称得上美女。
杜寻看了几个，发现她们美是美，但不符杜寻审美，可能是见过仙女，眼界高了吧。
“今日宴请诸位，没有其他的事，只是单纯的想要聚一聚。”
“聚一聚，怕是有所图谋吧。”
王济平日里在家也是奢侈成风，甚至比他父亲王浑还要奢侈数倍。
家里小妾从未缺过，也都是个顶个的绝美女子。
石崇也发现了，王济处处针对自己。
但也确实让王济给说中了，他确实是有所图谋。
石崇前几天好好的官不当了，以身体不适为借口请辞，石崇主动请辞倒不是他真的不贪图权力，洁身自好。
而是想要借此扬名，从而赚取更高的官位。
这种事在此之前也有很多，自后汉末以来，就屡见不鲜。
最近的就有司马师等人的浮华案，惹的魏明帝曹叡大怒，下令罢免了以司马师等人为首的浮华党。
不过，在步入到司马家掌权，特别是司马昭时，浮华之人越来越多。
清谈子弟占据多数。
还在朝正儿八经当官的人基本上都是魏末那一批的大臣。
就算贾充人品再怎么有问题，但也好歹比那群清谈之人强，好歹还干事。
不似清谈名流，自诩名士，自称清官，称干事的人为浊官、脏秽之徒。
石崇显然也是想走这条路，自诩清流，以此扬名。
只要名气足够大，聚集在一起的人还多，总会得到司马炎的任用。
……
对于这个图谋，石崇肯定不会说的。
但被王济点出，石崇显然是有些冷场了，王尚咳咳几下，还不断给王济使眼色。
王尚虽然也看不惯石崇那个巴结劲，但还是要留点面子的。
弄的太难看，对双方都不好。
王济看到王尚的提醒，方才作罢。
自顾自往嘴里夹菜，一言不发。
被王济这么一搞，就是最没脑子的韩寿也意识到石崇的意图了。
其实韩寿对这件事的意见不大，因为他是想升官的，但能否做还得征询贾充的同意。
如果贾充不准，那韩寿也就没办法了，所以韩寿也不再说什么了。
王尚自然不想和石崇多说，只是客套的替王济说了几句话，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场面一度很尴尬，好在还杜寻在旁活跃气氛，边吃边和石崇聊。
杜寻其实也不喜这种投机取巧的人，但出于礼仪，杜寻并没有表现出来。
这也让石崇对杜寻的感官提高了不少。
这场宴，完全出乎石崇的意料，想要的目的没达到不说，反倒是因为一味的吹捧韩寿而惹的二王不高兴。
待到几人吃饱喝足离开后，石崇就独坐着发呆，还时不时唉声叹气。
直到美妾翾（xuan）飞到身边轻呼一声，石崇才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