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集市
客船在第三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缓缓靠近了一处名为永安渡的渡口。
还在船上的时候，姜粟粟似乎有些晕船，一直显得很萎靡，也算是难得安静了一段时间。
等船只靠岸，她才终于恢复了些精神，过了一会儿，又变得活蹦乱跳起来。
前方的永安镇虽然算不上大，却是十分热闹。
李自然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热闹的集市了，往来的商贩货郎络绎不绝，丝毫不逊色于河洛的坊市。
姜粟粟兴奋地拉着李自然的袖子：“这永安镇我来过几次，今天正巧赶上了三个月才有的一次大集，真是相当的难得。”
说着，她便迫不及待的拉着李自然在集市中闲逛了起来。
不算宽阔的道路上人挤着人，赶集的居民们时不时的蹲在地上挑挑拣拣，与商贩讨价还价。
或许是因为先前在船上憋了太久，姜粟粟表现得格外开心。
她一路上蹦蹦跳跳的，几乎每个摊位都要停下来看看。
不过一会儿功夫，手里就多了许多小玩意儿。
唱戏的面具、雕花钗子、绣着荷叶的香囊，甚至还买了一只五色斑斓的风筝……
渐渐地，手上的东西越来越多，明显再也拿不下了。
姜粟粟又毫不客气地将所有东西一股脑儿塞给了李自然，让他放进须弥芥子里。
李自然有些无奈的劝说道：“粟粟，这些东西还是少买点吧，我们也用不到……”
姜粟粟假装没听到他说。
“主要是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你过几天估计就全都忘了，到时候肯定是放在我的须弥芥子里，再也不管了。”
姜粟粟闻言回过头来，朝李自然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你这宝贝能放那么多东西，我才塞了一点点，你就不高兴啦？小气鬼！”
正说着，两人又经过了一个卖冰糖葫芦的摊位。
姜粟粟眼前一亮，立刻买了一串。
她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顿时开心地眯起了眼睛。
秋日里刚刚熟透的山楂酸酸甜甜的，再裹上一层红糖，吃了真的会让人心情愉悦。
又走了一段，姜粟粟突然想起了什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她将手中的糖葫芦递到李自然面前：“哎呀，忘了给你买了。要不，你咬一口？”
李自然也不和她客气，接过糖葫芦就是一大口。
原本只有六个半山楂的糖葫芦，瞬间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果子。
“李大米，你！”姜粟粟气的跺了跺脚，“太过分了！”
李自然心中顿时生起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两人穿过一条巷子，来到了永安镇的坊市。
与外面那些临时搭建的摊位不同，这里的，店铺整齐有序，显得更加规整。
姜粟粟指着前面说道：“我姜家在这里有间食肆，咱们去吃点东西，顺便让掌柜安排人送我们回河洛。”
姜家家大业大，虽然主要经营着定阴宅、看风水的行当，但远远不局限于此。
在姜青屹的主持下，姜家蒸蒸日上，几乎在洛州境内的每一座城镇都能看到姜家的产业。
当然，这些遍布各地的产业除了赚钱，还有一个极为重要的作用，那就是为姜家打探、收集各种情报。
李自然与姜粟粟穿梭在坊市中，顺便采买了一些符纸、调料和皂角等用经常用到的东西。
姜粟粟轻车熟路地在前面带路，不多时，便寻到了一间食肆。
然而，当两人来到姜家的食肆前，却发现大门紧闭，一片冷清。
姜粟粟皱起眉头，疑惑地看向李自然：“奇怪，难得赶上一次大集，怎么会这个时候关门呢？”
李自然环顾四周，只见坊市中人来人往，各家店铺门庭若市，唯独这间食肆大门紧闭，显得格格不入。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疑虑。
李自然轻声说道：“我们去隔壁打听一下情况吧。”
姜粟粟点点头，跟着李自然转入了隔壁的布行。
布行店内人头攒动，两人在店内等了好一会，终于等到一位忙碌的伙计抽出空来。
“两位客官，是买布还是做衣裳？有没有心仪的布料？”
李自然拱了拱手：“劳烦了，我们其实是想打听一些事情。”
伙计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是还是尽量保持着笑容。
“哎呦，这位道长，真对不住，您看我们这店里忙的，实在没有……”
不等伙计说完，姜粟粟直接从怀中掏出一小锭银子，递了过去。
伙计眼前一亮，麻利地将银子收进怀里。
姜粟粟直截了当地问道：“知道旁边那间食肆么？”
“知道知道，都是老邻居了。”
“为什么关门了？”
“关了也有几天了，掌柜的走得很匆忙，什么也没交代。”伙计补充道：“具体因为什么我说不好，不过近两天听到了一些传言，据说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
得罪了大人物？
李自然与姜粟粟面面相觑，姜家在洛州境内就算说不上是手眼通天，但也绝对可以算是根基牢固。
姜青屹更是很多达官贵族的座上宾，得罪了大人物这个说法，显然有些站不住脚。
“两位没其他事了吧？那我先去忙了。”
伙计说完就一溜烟的跑走了。
姜粟粟转头看向李自然：“你说会不会是梁丘家的人，我有点担心……”
李自然点了点头：“很有可能，但现在还不能确定。”
正当两人陷入沉思时，一位戴着面纱的女子走进了布行。
她看到了李自然和姜粟粟，明显愣了一下。
“李道长，粟粟姑娘？”
说着，她摘下了脸上的白纱，露出一张布满白斑的脸庞。
姜粟粟惊讶道：“是玉书姑娘？”
这位女子正是他们先前在刘家遇到过的苏玉书，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了。
苏玉书道：“你们没事真的太好了，我听说姜家出了事，先前还在担心你们。”
自从上次在竹林分别以后，苏玉书来洛州游历，很快就听说了姜家的名号。
她也是聪明之人，很自然的就联想到了姜粟粟。
姜粟粟急切地问道：“玉书姑娘，你知道姜家到底出了什么事么？”
苏玉书四下张望，低声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她将两人带出了布行，拐进了一间僻静的巷子。
苏玉书向两人开口解释：“这两天我在洛州拜访家师的故友，听到了一些消息。”
还未等两人开口，苏玉书直接向两人询问道：“你们知不知道梁丘念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