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妇人
“追云逐月，踏雪无痕。行字决，八步赶蝉，启。”
千钧一发之际，李自然忽然出现至孟君彻身前，一剑挥出，直接将黑雾斩散。
李自然微微侧头，余光扫过身后的孟君彻，随即将目光锁定在布衣道人身上。
“刘道长，我们又见面了。”
姜粟粟也在这时赶了过来，站在了李自然身侧，警惕地盯着刘宗泽。
刘宗泽看着眼前的三人，沉默良久后，长叹了一口气。
“我打不过你，也不愿与你为敌。”
听到这话，李自然稍稍放松，将桃木剑负于身后。
姜粟粟开门见山地问道：“刘老太爷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刘宗泽摇了摇头。
“那你又是如何加入的五斗道？”
刘宗泽用沙哑的声音回复：“其他的，我会和你们解释的。但在那之前，可不可以先给我一点时间？”
李自然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刘宗泽将目光转向刘世瑞：“我爷爷的尸体到底在哪？”
刘世瑞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你真的想知道？我可以带你去看父亲的尸体。但不要怪我没提醒你，这是一个你绝对不想知道的真相。”
-----------------
刘府，被布置成灵堂的偏厅。
几支昏黄的烛火，映照在写着“奠”字的白纸上，留下了一道道模糊的影子。
灵堂中间摆了一具黑漆的棺木，里面是盖着白布的尸体。
刘世瑞的脸上再也看不到往日的圆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刻骨的恨意和阴狠。
“这几日，你数次潜入府中，就是为了找到父亲的尸体吧？”刘世瑞冷笑道，“可惜父亲并不想见你。”
他的语气中带着讥讽：“算了，让你早点死心也好。”
刘宗泽默默忍受着刘世瑞的冷嘲热讽，缓步走到棺木前，伸手掀开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
刘老太爷的遗体已经开始泛起尸绿，皱巴巴的皮肤出现了腐败的迹象，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扑面而来。
“爷爷到底是怎么死的？”
刘老太爷冷笑一声：“我说你会信么？自己查。”
刘宗泽沉默不语，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在这样的气氛下，就连平日里顽皮好闹的的姜粟粟，也变得格外安静。
她拉了拉李自然的衣袖，低声询问道：“要不我去验下刘老太爷的遗体？”
李自然略作沉思，随即轻轻点头。
姜粟粟走到刘世瑞近前：“刘员外多有冒犯，还请放心，我不会伤害死者尸体的。”
刘世瑞面无表情：“你们想验就验吧，验出来也好，让这个杂种死心。”
姜粟粟来到尸体旁，神情严肃地闭上了眼睛。
她双手迅速结成一个复杂的手印，口中念念有词。
随着吟诵，姜粟粟纤细的指尖上逐渐泛起两缕微弱的白光。
她轻轻点在刘老太爷的额头上，白光如同活物一般，迅速钻入死者的体内。
片刻后，姜粟粟缓缓睁开眼睛，脸上浮现出一抹诧异的神色。
“怎么会，尸体并无异常之处，不是中毒也不是被咒杀，反倒像是…心疾发作而亡。”
刘宗泽抬头看向刘世瑞，眼中充满疑问：“爷爷为何会死于心疾？”
就在这时，偏厅外突然响起一位妇人的声音。
“还是我来解释吧。”
在刘姝媛的搀扶下，一位身着素衣的妇人缓缓走进灵堂。
她的脚步虚浮、面容憔悴，仿佛随时可能倒下。
刘世瑞一见到妇人，立刻破口大骂：“贱人，你还有脸来？”
妇人的脸色出现一丝愧疚，随即缓步来到刘宗泽面前，眼中充满柔情。
“泽儿……”妇人轻唤道。
刘宗泽冷漠地别过脸，拒绝与妇人对视。
刘姝媛来到李自然与姜粟粟面前，低声解释：“这位是我的大伯母，也就是宗泽堂哥的娘。她听说宗泽堂哥回来了，有些话想要对她说。”
妇人深深叹了口气，随即对众人说道：“公爹他，其实是被我活活气死的。”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妇人。
刘世瑞冷笑着接过话头：“那就好好说说吧，你是如何害死我大哥，又是如何跟野男人生下了这个孽种！”
场中的气氛瞬时变得凝重了起来，李自然也终于搞明白了，为何刘世瑞对刘宗泽的态度，会发生这样大的转变。
妇人沉默了一会，随后缓缓开口：“当年，我还未嫁入刘家时，曾与一名男子两情相悦，私定终身。可我的父母却视他如蛇蝎，硬是把我嫁进了刘府。他们不知道的是，我…我那时已经怀了身孕。”
妇人将目光转向刘宗泽：“那个男人，在我嫁入刘府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倒是世祥大哥，待我如珠如玉。当你出生后，他更是欣喜若狂，还以为你是他的亲儿子。”
“我以为这样平静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可就在你两岁那年，那个男人突然又出现了。他…他给了我一包药粉，说是人吃了以后会当即暴毙，就是死后也验不出来异常。”
“他要我…要我用这药毒死世祥大哥，偷走家财，然后带着你跟他远走高飞。我…我当时被鬼迷心窍，竟然答应了。等到我回过神来，已经为时晚矣。”
妇人的眼中泛起泪光：“自那以后，我每日吃斋念佛，在佛前忏悔曾经的过错，可谁曾想，那日，竟被公爹无意间听到了……”
刘世瑞冷眼打断了她：“呵，人都被你害死了，忏悔有什么用？不过是为了让你自己心安罢了。”
妇人转过身看向刘世瑞，嘴角流出一丝鲜血。
“是啊…人都被我害死了，忏悔还有什么用。这条命，我赔给你家吧，还请你放过宗泽，他什么都不知道，是无辜的。”
话音刚落，妇人的身体突然摇晃起来，随即重重地倒在地上。
姜粟粟快速来到妇人的身边，蹲下身子仔细检查，片刻后缓缓起身，摇了摇头。
她的眼里没有丝毫同情，只是在确认着妇人的死亡。
“她先前服了毒，已经死了……”
刘世瑞冷哼了一声，随即将身子转了过去：“便宜她了…小杂种，你走吧，再也不要回来。”
刘宗泽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转头看向孟君彻：“走吧，我们的事情出去解决。”
说着，他便朝刘府外走去，脚步坚定而沉重。
孟君彻犹豫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还是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