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线索
县衙的后堂，谢县令在听过李自然的叙述后，焦虑地来回踱步。
虽然瘟疫一案终于有了线索，可事态却朝着更加复杂难解的方向发展。
失踪的前任县令竟然被人杀害，尸体还被用来炼制尸毒？
这种匪夷所思的案件，明明应该交由太史院衙门处理才对。
可他上报给州府的文书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应，那些行踪不定的太史们又该去哪里找呢？
谢县令魂不守舍的端起茶碗，手一抖掉落在地，“啪“的一声摔了个粉碎。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啊？”谢县令无奈的叹了口气，“瘟疫的事情还没解决，却又发现了张大人的尸体。”
李自然安慰道：“大人不必太过忧心，至少我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可这瘟疫…尸毒要怎么办？水井倒还好说，大不了填埋了事。但那些已经染上瘟疫的百姓又该如何处置？”
李自然陷入沉思，片刻后答道：“只能等到真相水落石出，看看能不能从投毒者身上找到解药。在此之前，我们只能尽力控制尸毒的蔓延。”
“可百姓们等不起啊！今日又出现了八起咬人事件，情况已是刻不容缓。小仙师不是能将染病者治好吗，要不案子暂且放一放，先救治那些染病之人？”
李自然无奈地苦笑道：“谢大人有所不知，我这术法每次只能救一个人，要是将所有染病之人一一救治，不知要耗费多少时日。这期间，死去的人只怕更多。”
谢县令闻言，脸色更加阴郁了。
就在这时，一名衙役匆匆跑了进来，朝谢县令躬身行礼。
“禀报大人，县衙门口有一位姑娘求见李仙师，说是李仙师的朋友。”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将李仙师的朋友请进来！”
衙役露出一脸为难的表情，吞吞吐吐地说：“这个…那位姑娘说了，要李仙师亲自去门口寻她。”
谢县令转头看向李自然，目光里满是疑惑。
李自然也是一头雾水，实在想不出这位姑娘的身份。
莫非……
李自然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快步走出了县衙。
刚一出门，他就立刻瞧见衙门外的石狮子上，正坐着一位明慧潇洒的少女。
她百无聊赖地摆弄着几根细密的银针，双脚自然下垂，一荡一荡的。
“是你？”
李自然一眼就认出，这少女竟是先前在聚宝寺诓骗过她的姜粟粟。
姜粟粟听到声音，低头看着李自然，随即身子一扭跳了下来。
“对啊，我早就说过，我们还是会见面的。”
“你来做什么？”李自然警惕的说道。
“当然是送个好东西给你。”
姜粟粟说完，将腰间挂着的纸包递了过来。
李自然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
“这是什么？”李自然一边问，一边小心翼翼地打开。
一股淡淡的草药味扑面而来，让他感觉十分熟悉。
“你将这些草药熬成药汤，混入清水里。让镇子上中了尸毒的人全都来喝，很快，他们身上的尸毒就能好了。”
李自然将信将疑地看着姜粟粟，问道：“你一直在跟踪我？”
姜粟粟轻笑一声：“我不跟踪你，你在聚宝寺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听到这话，李自然终于想起这熟悉的草药味。
那日，他在聚宝寺中了老方丈的幻术，就是闻到这种气味后，才将幻术解开的。
“那天晚上在聚宝寺，原来也是你？”
姜粟粟撇了撇嘴：“那天晚上我都和你说了，是因为担心你的安危我才跟过去的，你不信，还拿剑打我，真是个没良心的家伙。”
“可是那日是你先偷袭……”
李自然正要反驳，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还指望姜粟粟送来的药包，去解决城中百姓身上的尸毒。
至于这药包是否有效，李自然没有丝毫怀疑。
只需要找个患病的人来试试，就可以轻易验出药包的效果。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药包真的有毒，现在的局面也不会更坏了。
“偷袭？我什么时候偷袭你了？”姜粟粟眯起眼睛，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冤枉了人，还不向本小姐道歉？”
李自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最不擅长应付姜粟粟这种古灵精怪的女子。
“我给姑娘赔不是了。”他低声说着，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姜粟粟闻言，顿时发出一阵如同银铃般清脆悦耳的笑声。
“好啦，本小姐大人有大量，勉为其难地接受你的道歉。”姜粟粟眨了眨眼，又补充道，“但先说好，这药包里面有几种十分珍稀的药材，不能白给你。”
“你是想要那玉匣？”
“现在可不是单单一个玉匣这么简单的了，这次我需要你带着玉匣亲自陪我走一趟。”
听到姜粟粟这么说，李自然在心中暗自盘算起来。
姜粟粟虽然来历神秘，接近自己时也带着明显的目的性，但从结果来看，她似乎并没有真要害自己的打算。
玉匣之中的地图，自己留着也没什么用处，既然姜粟粟想要，给她也未尝不可。
李自然权衡再三，终于开口：“好，我答应你了，不过城里的事情还没解决，在陪你去之前，我需要将尸毒调查清楚。”
“哎，你这么笨，何时才能查清楚？”姜粟粟轻轻摇头，笑着说道，“看在你这么爽快就答应我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再帮你一把吧。走，我们先去看看你捞上来的尸体。”
……
张大人的遗体被保存在衙门的殓房里。
谢县令先前吩咐过，在事情查清楚之前，不许下葬。
李自然喊来了王捕头，在他的带领下，三人来到了殓房。
因为瘟疫的缘故，这段时间里建安镇没少死人，殓房已堆满了尸体。
几人刚一踏入房门，一股浓烈的腐臭味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作呕。
王捕头强忍着不适，指着角落里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说道：“小仙师，张大人的遗体就在那里。”
“喂，你那柄奇怪的木剑借我用用。”姜粟粟突然说道。
李自然没有犹豫，直接将桃木剑交到姜粟粟手中。
姜粟粟一手捂着鼻子，一手用剑将白布挑开。
紧接着，她又用桃木剑将张大人的遗体从肚子到胸口整个剖开。
随后，姜粟粟一脸嫌弃的将桃木剑交还到李自然手中。
“你！”李自然有气没处撒。
“先别急，你看。”姜粟粟指了指张大人的遗体。
李自然顺着看了过去，只见，张大人体内的脏器全部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黄铜色，纠缠拧巴着，仿佛是一些废铜团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