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建安镇
“姜……”
“怎么，你也听过我河洛姜家？”姜粟粟笑嘻嘻地说道，“那你就卖我姜家一个面子吧，将玉匣交给我如何？事后我必有重谢。”
“我不知道什么姜家，自然也没有什么面子可卖。”李自然轻轻摇了摇头，“况且我可不想和利用过我的人打交道。”
“小气！我多番打探，才有了这玉匣的下落。”姜粟粟说着说着，声音忽然软了下来，“可我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打不过寺里那群和尚。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你还柔弱？怕是几个壮汉也比不过你。”
姜粟粟不以为然地耸耸肩，继续说道：“我绞尽脑汁才想到了混入寺里的办法，想看看能不能找个机会将那玉匣盗出，可谁曾想却被你搅了局。”
她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嘻嘻地说道：“所以，你得将这玉匣赔给我。”
李自然听得一阵无语，他实在不擅应对姜粟粟这胡搅蛮缠的性格，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你为何事先不与我说明？”
姜粟粟歪着头，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你虽然笨了些，但本事还算是不错的，当个探路的也好啊。”
“你果然还是想利用我，要是你先前与我说明，我陪你走一遭这聚宝寺也没什么不可。”李自然继续说道，“可你利用我对付那些聚宝寺的和尚，将我置于险地，这玉匣我是绝对不会给你的。”
“既然如此，那我也只好……”
话音未落，姜粟粟突然抬手，从衣袖中射出了几枚闪着寒光的银针。
李自然心中早有防备，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偷袭并未感到慌乱。
他身子微微一侧，随后顺势挥出一剑，动作行云流水般，竟将那几枚银针尽数打落了。
“哎呀！我怎么一不小心就把银针射出去了？”姜粟粟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
言罢，姜粟粟又从腰间取出一柄匕首，身形一闪，向李自然猛攻而来。
李自然挥剑抵挡，很快将她逼至佛堂外面。
“不打了，打不过，你这人真是没有风度。”姜粟粟突然停下手说道。
她见自己的攻击被李自然尽数化解，索性收了匕首，向后退出几步。
姜粟粟的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条长绳，见她将绳子的一头向天空一掷，那柔软的绳子竟像被人从空中拉住一般变得笔直起来。
李自然微微皱眉，难以置信地看着这诡异的一幕。
“小道士，咱们还会再见的。”姜粟粟紧紧拽住绳子朝李自然说道。
突然间，那根长绳竟自行在空中荡起。
姜粟粟的身影随着绳子的摆动越来越高，最后渐渐消失在了夜空中。
李自然向前寻了几步，四下张望，却没看到任何人影。
姜粟粟的来历过于神秘，他不想去深究，就没有去追。
接下来，他回到了寺中那间关押着女子的禅房。
出乎意料的是，那两个看守的武僧，以及原本被关押着的一屋子人，全都不见了踪影。
李自然仔细地搜索了数间禅房，也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
偌大的一个聚宝寺，除了李自然，此刻竟再也没有第二个人。
不知不觉间，天已经蒙蒙亮了，东方的天际泛起了鱼肚白。
在离开聚宝寺前，李自然放了一把火。
浓烟滚滚不断上升，这座百年古刹很快湮灭在了火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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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天里，李自然一路向西行，终于在第三天的清晨，看到了一排已经有些破败的夯土墙。
按照先前修远僧人所说，此地名为建安镇，属于黜、洛两州的交界处，一座不起眼的小镇。
或许是由于地处过于偏僻的缘故，城外十分荒凉。
外围已经干涸的护城河被杂草覆盖，里面拱卫着的夯土城墙也久未修葺，部分几近崩塌。
李自然刚刚走近，就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嘈杂的吵嚷声。
城门口的位置聚集了大量神色阴郁的百姓，被几个手持牛尾刀、身穿皂袍的衙役挡在了里面，双方似乎还发生了争执。
“这位差爷，您就行行好，放我们出去吧。”
“是啊，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在城里的。”
“我家的邻居唐二昨天夜里被人咬了，现在被捆在柱子上，我才刚娶了媳妇，还不想像他那样。”
……
吵嚷声越来越大，在城门值守的王捕头抽搐了一下嘴角，摆出一副极其难看的表情。
他看着眼前这群百姓，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你们会不会死我不知道，但若让你们出城，我的命怕是难保了。”
“为什么不让我们出去？”人群中有人大声质问。
“你就真的想让我们死在城里吗？”另一个声音带着哭腔响起。
众人之中又是传来一阵嘈杂的议论声，气氛越发紧张。
“因为什么你们还不知道吗？不让你们出城，就是为了防止你们把这怪病带出去。”
“可是我没病啊，真的没病。”一名年轻后生红着脖子争辩道。
“你凭什么能断定自己没病？”王捕头反问。
“有没有病，我自己能不知道？你看看我哪里像有病的样子？”年轻人指着自己，声音中带着几分愤怒。
“就怕是有病也装没病了。”王捕头冷哼了一声，接着说道：“诸位，不让你们出去是县太爷的意思，就是为了防止你们将瘟疫带出城去，你们要是有能耐，去找县太爷开出批文，我王某人绝不阻拦。”
“这位差爷……”
一直在旁边听着的李自然凑了上来，打断了两人的争执。
“劳烦问下，城里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王捕头斜了李自然一眼，十分不客气的说道：“外乡来的？我劝你，从哪来回哪去吧。”
“城里不让进？”
“进可以，但是出去就不行了，城里正在闹瘟疫，已经死了不少人。”
“是啊，年轻人，你要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事，还是尽快离开吧。”一位好心的老者也在这时提醒道：“瘟疫是会传染的，别再把命丢在了这里。”
听到众人这么说，李自然心里也打起了退堂鼓。
他本来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打算去建安镇里休整一番，没必要惹这个麻烦。
可就在这时，人群之中突然传出了一声惊呼。
“呀，有人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