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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白若州

“可是,我之前听粟粟提起过,她的生父,已经死了……”

李自然下意识地看向柳之衍,却发现后者同样是一脸不解。

黄赖向两人解释道:“十八年前,白家并未直接取孟傲性命,而是采取了更为残忍的手段将他的手筋脚筋全部挑断,然后把他扔到了白山深处,任其自生自灭。”

李自然与柳之衍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没有想到白家竟如此的残忍。

“你们想想,一个手脚皆废的人,孤身一人被丢在白山深处,怎么可能活得下来?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可天意弄人啊,他竟然活了下来。”

“所以,他这次回来也存了报仇的目的?”柳之衍问道。

黄赖继续说道:“孟傲心里怎么想的,我不清楚,但也应该是挺矛盾的,上次我潜入白家的时候,除了听到了白管事与那位神秘和尚的交谈外,还发现了一个应该已经死去的人。你们猜猜是谁?”

“难道是……”

李自然心中隐隐升起一个名字,却不敢确定。

黄赖似乎看穿了李自然的心思,点了点头:“不错,正是白若州。”

柳之衍张了张嘴巴,想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开口。

“白若州一直被软禁在白家后院,这就是我想找你们合作的原因。”

“你什么意思?”柳之衍问道。

黄赖轻蔑地瞥了柳之衍一眼:“就说你没脑子了,好好想想,白管事既然是五斗道的人,孟傲怎么可能不知道白若州还活着?会不去见她?

见到自己的妻子被白家软禁,你觉得孟傲会说些什么?白若州就算不清楚五斗道的全部计划,也肯定比我们三个知道得多。”

柳之衍的脸涨得通红,显然被黄赖的话激怒了。

黄赖没理会柳之衍的反应,继续说道:“目前那白家女子阳寿即将耗尽,咱们刚好借着这个机会……”

他点到为止,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你是想让我以粟粟借取阳寿的名义,让我去找白若州了解五斗道接下来的计划?”李自然低声问道。

“不错,是个聪明人。”

黄赖赞许地点了点头,随即又瞥了柳之衍一眼。

“不像这条臭长虫,遇到事情只会蛮干。”

柳之衍立即回怼道:“我只会蛮干,那你呢,尽耍些阴谋诡计!”

李自然这次没有出言阻止两人的争吵,只是默默地思考着黄赖的计划。

……

入夜,寒风在山野间呼啸而过,不多时,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地飘了下来。

三道黑影翻过白家后墙,如同雪花飘落地面,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白若州被软禁在白家后院的一间静室中,或许是白家不想让人知道她还活着的消息,并未在此处安排扈从巡视。

不然以白家守卫的森严程度,三人想要进入根本不可能。

“说来也奇怪,白家将白若州独自一人安排在此处,孟傲竟然没有直接将她带走。”

“估计,是怕打草惊蛇?”柳之衍猜测道。

“有可能,我们快走吧。”

院落里一片漆黑,三人借着微弱的月光在雪地中快步前行。

没走多远,他们就看到前方隐约透出一丝光亮。

黄赖指着前方说道:“前边是一座佛堂,白若州每天都在那里诵经。上次我潜入白家后逃到了这里,与她见过一面,但当时情况危急,什么也没来得及说。”

三人顺着光亮寻了过去,不久便来到了佛堂前。

这间佛堂并不算大,供奉的观世音菩萨像也只有等人高。

一位身着素衣的妇人正跪在莲花台下的蒲团上,专心致志地念诵着经文。

因为柳郁茹的关系,柳之衍在幼年时没少受过白若州的指点,与她最为亲近,还未看清那妇人的容貌,就立即快步寻了上去。

“白姨,是白姨吗?”

妇人缓缓回过头来,目光落在柳之衍身上。

“你是……”

她四十来岁的年纪,姱容修态,清丽难言。

尤其那双似是含着春水的眸子,几乎与姜粟粟一模一样。

白若州眉头微蹙,仔细端详着眼前的年轻人。

突然,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你是…之衍?柳之衍?”

“是我,白姨。”

白若州微扬,爬上一抹喜色,眼角不自觉地泛起泪光。

她伸出手,拍了拍柳之衍的肩膀。

“让白姨好好看看,都长这么高了。我记得上次见你,你还不到十岁,没想到弹指间竟长成了一位清新俊逸的公子。”

“白姨,这些年你还好么?”柳之衍关切地问道。

白若州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长叹一声,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就在这时,李自然和黄赖也走了上来。

白若州将目光转向他们,黄赖很是规矩地行了一个晚辈礼。

“白夫人,又见面了。”

李自然也恭敬地对白若州深深作了一揖。

白若州的目光在李自然身上停留了片刻,问道:“这位是哪家的后辈,看着有些眼生。”

李自然有些拘谨地回答道:“我是九州人士,不是五仙家的人。”

白若州微微颔首,随即问道:“们三个大半夜地来此,想必是有要事吧?”

李自然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我们这次前来,是因为粟粟的事。”

当听到粟粟名字的时候,白若州脸色骤变。

她几乎是颤抖着问道:“粟粟…她还活着么?”

李自然轻轻点头:“她现在就在柳家。”

“谢天谢地,感谢菩萨保佑。”

白若州喜极而泣,转身就要向莲花台上的观音像跪拜。

看着这一幕,李自然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开口告诉白若州姜粟粟现在的处境。

一个十几年未见亲生骨肉的母亲,好不容易有了女儿的消息,却要告诉她女儿已经命在旦夕……

恐怕任谁都有些难以接受。

白若州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向菩萨深深叩首。

语气也多了一份怅然:“那孩子从生下来就命苦,是我没有做到尽母亲的责任。”

场面一时陷入沉默,气氛变得有些凝重。

一直沉默不语的黄赖突然开口问道:“白夫人,不知您是如何与孟傲相识的?”

不同于李自然与柳之衍,黄赖则是更关心孟傲的事情。

白若州闻言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仿佛在回忆往事,喜怒哀乐瞬时交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