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入梦杀人
见胡姑姑向李自然走来，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李自然身上。
李自然内心警觉，右手不动声色地移向须弥芥子，随时准备抽出桃木剑应对。
胡姑姑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无需如此紧张，我只是觉得你这人颇为有趣，想多看几眼罢了。”
“有趣？”
“你应该知道不是么？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和我们是一样的。”
李自然依旧警惕地盯着她，沉默不语。
看来这位被狐仙附身的胡姑姑已经察觉出了异常，这便是盗伐五行给自己带来的改变么？
有时候就连李自然也在怀疑，自己还能不能算是一个人。
“不过……”胡姑姑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几分威胁，“我还是得提醒你一下，关外是我五仙的地盘，不要过于招摇。”
说罢，她掩嘴轻笑几声，仿佛刚才的警告不过是一句玩笑话。
胡姑姑将视线转向灰子通，声音柔和了几分。
“灰家的后生，回去后记得好生招待这位，万万不可怠慢。他的身份…确实非同小可。”
灰子通闻言一愣，目光在胡姑姑和李自然之间来回游移，满脸写着困惑。
这还是他头一回见到仙家对一个凡人如此另眼相看。
胡姑姑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几分倦意。
“我有些乏了，你们先退下吧，别忘了把地上这秽物带走。”
灰子通应声称是，连忙示意独孤家的两名扈从抬起尸体，与众人一起退出厅堂。
刚踏出胡家堂口大门，寒风扑面而来，刺骨的寒意让众人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独孤急切地追问道：“灰公子，方才仙家所说的‘入梦’是什么意思？”
灰子通神色凝重，低声解释：“所谓‘入梦’，其实可以理解成一种术法。施术者能够入侵有过接触之人的梦境，从而操控其思想和行为。”
独孤啸瞳孔骤缩:“你的意思是说，云儿很有可能是被人通过梦境控制，然后自杀身亡的？”
灰子通重重地点了点头：“仙家应该不会看错，这也许才是独孤公子真正的死因。”
独孤啸的神色变得冷漠了几分：“可是…这个人为什么杀害云儿后还要残忍地剥去他全身的皮肤？”
灰子通低头不语，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朱红插话道：“会不会是被人寻仇？独孤公子最近可有得罪什么人？”
独孤啸摇头否定：“云儿性子温和，从不轻易与人结怨。况且，他若是真的得罪了谁，也必然会告诉我。“
李自然也在一旁补充道：“近日关城中接连发生类似案件，死者的身份各异，之间似乎并无关联，总不能都是寻仇。”
“如此一来，事情可就难办了。”
“或许…我们可以从施术者的身份入手。”李自然提议。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看向灰子通。
独孤啸沉声问道：“灰公子，方才在仙家堂口，你听到‘入梦’二字时反应颇大，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内情？”
灰子通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实不相瞒，我确实知道一些事。”
独孤哮眯起眼睛：“你知道‘入梦’的施术者是谁？”
灰子通点了点头，没有矢口否认。
“只是‘入梦’的施术者牵涉极大，还请独孤前辈见谅，子通暂时无法透露。”
“无法透露？”独孤啸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怒意，“刚刚在白云客栈时，灰公子曾答应我要帮犬子讨回公道，莫非是要出尔反尔？”
灰子通摇了摇头：“独孤前辈误会了，子通绝无出尔反尔之意，实在是此事牵连甚广。在彻底调查清楚之前，我不敢妄言。”
他略一沉吟，继续说道：“为了不影响到鬼市，我此番前来关城的目的其实也是为了彻查妖邪剥皮一事。还请独孤前辈再宽限三日，三日之内我必定查明真相。”
独孤啸沉默片刻，终于点头道：“罢了，老夫信你灰公子，更相信灰家。我们就以三日为限，若三日后你仍未查出真相，我独孤家便只能用自己的方式解决此事了。”
他一字一顿地补充道：“哪怕是拼上我这条老命，我也不会放过杀害云儿的人。”
言罢，他意味深长地瞥了朱红一眼。
独孤云既然是被“入梦”术控制，那么施术者必然也曾与他有过接触。
毕竟案发地点是白山客栈，客栈中的每个人目前都无法完全洗脱嫌疑。
灰子通苦笑回应：“全依独孤前辈的。”
其实，这件事情也同样比灰子通预想的还要棘手，但他别无选择，谁让此事牵连到了他的红姐呢。
独孤啸见灰子通把话说到了这份上，直接带着几名扈从转身离去。
等独孤啸走远，灰子通叹了一口气，朝李自然朱红二人抱怨。
“没想到独孤云竟然死于‘入梦’之术，这件事情麻烦大了。”
朱红开口问道：“这‘入梦’的施术者，到底是谁能让你如此忌惮？”
李自然突然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入梦’这种术法应该来源于五仙家内部吧？”
灰子通惊讶地看向李自然：“李兄是如何知道的？”
“这并不难猜，能让灰家忌惮的人并不多，除非是五仙家自己。”
灰子通苦笑着道：“是的，所以这件事我可以向二位说，但却不能告诉独孤前辈。”
朱红忙问道：“为什么？”
“因为麻烦的远不止这一件事。”灰子通继续解释道。
“表面上，五仙家同气连枝。可实际上的关系也并非如传闻般的那样牢不可破。就拿我灰家来说，与黄家的关系其实一直很微妙。而这‘入梦’，恰恰又是黄家的独门绝技。”
李自然恍然大悟：“难怪如此，这件事情谁查都可以，但唯独你灰家不行。”
灰子通点头：“没错，若独孤前辈因为此事前去黄家寻仇。别人知道是我捅出去的，定会认为这是我灰家为了对付黄家所准备的手段，被扣上个破坏五仙家团结的帽子。再说了，我也不能完全确定这件事还有没有其他别的可能。”
“可黄家为何要用这种方式收集人皮？”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朱红打断了二人的对话：“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吧。这鬼天气，冻死个人。”
李自然和灰子通对视一眼，都觉得有理，于是三人加快脚步，向白山客栈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