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古画【新书求推荐】
“被我杀死的。”
在秦稚雨说完这句话后,陈肃原本是想要说些什么的,但话语就像是被什么哽在了喉间。
“他浑身长出了白毛,生出尖牙利齿,整个人……应该说当时的他,已经不能算是个人了,就像是个半人半妖的怪物。”
秦稚雨继续说道。
“荥县距离广阳郡城不远,在接到荥县靖海司求援的时候,我们便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荥县,但那里的靖海司同僚,除了逃出来报信那个,其他都被他咬死了,而他也早就失去了踪迹。”
“我们找到他的时候,是在荥县辖下的黄门村里,当时他已经咬死了不少村民。”
“我们本想控制住他,然后将事情调查清楚,但当时他的攻击太强,久拿不下,为了避免他继续伤人,我只得将他击杀。”
“后来,我在调查他的居所时,便发现了在荥县周边的地区,甚至是整个广阳郡,都有不少邪祭淫祀,将活人献祭给所谓‘灵神’的情况,线索皆指向了他。”
“但奇怪的是,我又在另外一个暗处,发现了与小妖王有关的线索。”
秦稚雨最后一句话说完,陈肃点了点头。
关于“活人献祭”的事情,在山洞的时候秦稚雨就告知了他,也是秦稚雨为何孤身前往临渊山调查的原因。
陈肃又问道:“荥县县令变异的事情,你当时在山洞怎么不说?”
秦稚雨沉默片刻,才道:“兹事体大,消息已经被封锁,我……当时没想太多,所以只和你说了线索。”
陈肃理解了她的为难,便也不再在这件事情上多问。
然而,这事关小妖王与荥县县令勾结,进行邪祭淫祀,献祭活人之事,陈肃一时也看不清明。
毕竟他得到消息和线索的渠道,都是通过秦稚雨的嘴里。
在很多时候,主观的消息会通过人的客观情感,过滤掉一些比较重要的情况。
但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陈肃虽然愿意不遗余力地帮助秦稚雨,但他却不愿意插手其中,去趟这趟浑水。
临渊山已经足够可怕,如今既已回归,又能控制入梦时长,陈肃是实在不想再踏过那扇婚房大门一步了。
谁知道大苍世界还有没有其他的危机?
“你在想什么?”
秦稚雨那道略带清冷,却充满灵性的声音,将陈肃的心神唤回。
“我在想。”
陈肃迎上秦稚雨的目光,认真道,“要不……这件事你就别去查了。”
“为什么?”
秦稚雨皱了皱眉。
她的心中,莫名地升起了一股失落。
因为当时和她一同前往荥县的同僚,在查到这些线索后,皆选择了上报,并不愿轻涉其中。
他们的选择,和陈肃一样。
不仅自己不想继续查下去,也劝秦稚雨不要再查下去。
“当中凶险,无可预判。”
陈肃摇了摇头,“这次临渊山就是很好的例子,你觉得你一个人,真的能够直面其中的黑暗吗?”
“我怎么会是一个人……”
秦稚雨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她有些激动,但话说了一半,却又停顿了一下。
片刻后,心绪似乎沉静了些,才道,“那些被献祭的无辜百姓,他们会和我一起。”
此刻,谁也不知道,秦稚雨原本想要说的那半句话是什么。
“你……”
陈肃暗自叹息一声,他虽然和秦稚雨认识的时间不算很久,但至少也同生共死过,深知她就是这般倔强性子。
便也不再多说,千言万语,最终也只能汇成一句话。
“……还是要当心些。”
“嗯。”
秦稚雨点了点头,仿佛又是初见时的那般清冷。
她的面色依旧平淡,像是在面对一件十分平常的熟悉事。
二人目光错开,寂静无言。
残破的婚房不再诡异,但每个角落里,似乎都散发着冰冷和沉寂。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陈肃也变得有些矛盾。
他抗拒再次踏入大苍世界,那是真实的凶险,稍有不慎就会魂飞魄散。
但若是只待在蓝星世界,即便有【打工人怨气】的存在,和鬼屋兼职时收获的恐怖情绪,怕是不足以让他踏入更高的境界。
那么婚房梦境的迷雾,就会伴随他的一生。
冥冥之中,他仿佛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若是不走到最后,他便始终无法逃离被婚房梦境掌控的命运。
这就像是一个寄生在他皮肤上的病毒,虽不致命,但却夜夜影响着他的生活。
当今社会,哪有一个年轻人天天晚上11点睡觉的?!
陈肃不由暗叹一声。
半晌。
他忍不住看向秦稚雨,思虑着开口道:“对了,今天……你有没有听见过一个奇怪的声音?”
“奇怪的声音?”
秦稚雨第一时间回过神来,诧异问道。
“嗯。”
陈肃微微颔首,便向秦稚雨详细说了当时的情况。
“我这里什么都没发生。”
秦稚雨听完,却摇了摇头,“不过,若是按你说的情况来看,之前的一些迷惑,倒也能说得通了,只可惜没有更多的信息……所以,你刚才找来找去,就是在查看婚房的变化?”
陈肃点点头:“那道声音说,功德达到一定的层次,会补全婚房的法则,我就想找找看。”
“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
陈肃摇了摇头,“还和之前一样。”
“我看看。”
秦稚雨也开始翻找起来,甚至将自己六品后期的强大感知发挥到了极致,却仍然也没发现端倪。
“想来是没达到条件……等等!”
秦稚雨的余光突然瞥向墙上挂着的那张只有线条,毫无着色的古画。
“陈肃!”
秦稚雨低唤一声,“你来看,这个地方……是不是和别的地方不太一样?”
陈肃闻声走上近前,目光落在秦稚雨指着的画中一小块区域上。
那是一幢雄伟的大殿,位于古画东边近北的位置。
此时,这个大殿以及大殿附近的区域,好像都染上了淡淡的彩色,几乎难以察觉。
“是不一样了。”
陈肃皱着眉头,他方才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些残破物件上面,比如缺了把手的柜子、空有框架的铜镜,没有注意到这个看似完整的古画上。
但此时经由秦稚雨这么一提醒,当即就发现了端倪。
这间婚房,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包括这张古画。
他很确定,之前画上的这个区域,是没有颜色的!
此时的色彩虽然淡了一些,但相比其他画上的区域,还是能看出几分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