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暖流
河神庙在镇口旁的老柳树下，四周长满齐腰的杂草，里面满是蛇虫。
两只老鸹呱呱叫唤，闻到味落在杂草中，啃食着某种不知名的腐烂野兽尸体。
庙前流淌着的黑色污水散发着冲天臭气，纵然是杨柳镇内最为顽劣的孩童，也不敢靠近这座庙宇。
秦宵在镇口停下，远远的看着河神庙，眼底浮现出些许杀机。
他知道秦明的病就是吴婆子在背地里搞鬼，却拿其没有办法。
且不说吴婆子会驱使妖物，还会害人的咒术，就说河神庙招揽的许多地痞流氓充当打手，便不是他能够应对的。
紧闭的神庙大门打开，从中走出个弯腰驼背的老妇人，身着破烂的长袍，披头散发，满脸褶子，手中拄着根盘蛇棍，那棍子的顶端，竟当真盘着条毒蛇，吐信嘶鸣。
此人就是河神庙的主人吴婆子，她口中发出阴恻恻的声音，站在门前，远远的朝秦宵看来。
怪声道：“秦家大郎，不好好再家照顾秦秀才，往外去做什么？”
秦宵握紧朴刀，淡淡道：“干你何事。”
“和你爹一样的臭脾气。”
吴婆子冷笑：“想去白蛇庙是吧，就怕你有命出去，没命回来。”
“老虔婆。”
秦宵气血上涌，杀气浮现，手中朴刀遥指吴婆子，做了个砍头的动作，随即不在和其浪费口水争辩，扭头踏上小路，往青竹山走。
河神庙前，吴婆子冷冷的注视着那秦家大郎的身影渐行渐远，嘴里咒骂道：“不知死活的小畜生。”
“若是待在镇子内，我还当真不好下手，既然你这小畜生自个寻死，就怨不得我。”
“且要了秦家父子的性命，那秦雅儿出落的不错，想必河神大人一定很喜欢。”
想到此处，吴婆子忍不住得意的笑起来，只是那笑声阴暗诡异，让码头上的人听了毛骨悚然。
“天杀的老虔婆。”
赵家二郎低声咒骂。
“可怜了秦秀才，多好的人啊。”
旁的渔夫纷纷露出同情之色，奈何他们都只是普通人，如何能斗得过会妖法的吴婆子以及财大气粗，手眼通天的熊地主这等豪强。
只能忍气吞声，跳上渔船，往江上去。
且说秦宵与吴婆子打个照面，头也不回的踏入青竹山，去寻那白蛇庙。
山中峰峦高耸入云，林深崖陡，到处都是嶙峋怪石，水缸粗的参天大树比比皆是，树荫层层叠叠，将那日光全部挡住。
林间雾气盘旋，被山风卷着，吹在身上，冰冷刺骨，秦宵穿的单薄，顿觉手脚发凉，不由得加快步伐。
山中小道荒废许久，长满杂草荆棘，只得挥动朴刀，砍出条前路来。
稍不留神，手脚便被刺棘拉破皮，沿着猎户和采药人留下的脚印痕迹，顺着山势而行。
山间幽暗，时不时就能听到飞禽走兽的咆哮，震的树木簌簌作响。
秦宵估摸着走了有两个时辰，顺着林间缝隙，隐约能看到日头挂在正中。
点点日光宣泄，照在杂草枯叶中，他抬起的右脚悬在空中，锐利的目光看向身前的枯叶堆。
半截枯枝突然窜起来，秦宵灵敏的往后退半步，同时朴刀破空，将枯枝斩断。
是条剧毒的蝰蛇，两截身体不停的蠕动。
秦宵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骂道：“若非小爷眼尖，险些着了你的道。”
毒虫蛇蚁，杀人于无形，往往稍不留神，就要丧命于它们的口中。
又是一刀，将蝰蛇的脑袋捅成肉泥，泥丸宫内的青玉古卷突然间震动。
从蝰蛇体内冒出缕青气，腾空而起，好似小蛇般，朝着秦宵飘来。
他不知道这团青气是什么东西，抬手想将其打散，然而青气却直接透过秦宵的手掌，隐没在眉心。
下一刻
泥丸宫中，古卷光芒翻涌，蝰蛇体内的青气飘向古卷，被其吸收，青光有所增长，同时一股暖流从古卷流出，进入秦宵的体内。
暖流灼热，先是眉心，然后是胸口，连带着五脏六腑和四肢都暖洋洋的，很是舒坦，将赶路的疲惫尽数褪去。
几个呼吸之后，暖流消失不见，秦宵轻咦声。
“这股暖流，莫非是血气亦或者天地元气？”
他推测。
却是对泥丸宫内的这面古卷愈发的好奇，为了印证自己的推测。
秦宵取下猎弓，寻机猎杀一只野兔和一只山鸡，再度收获两股暖流。
比先前的蝰蛇要多一些，大抵猎杀的野兽越强，获得的暖流也就越多。
暖流堪效果极为明显，堪比人参等大补之物，吸收三股暖流之后，身体的力量有所增长。
“果然神妙。”
青竹山深处，阴暗的密林中，气喘吁吁的少年将身前山猪上的朴刀拔出。
这头畜生足足两三百斤，长着两根尖锐的獠牙，藏在雾中正要偷袭。
好在秦宵嗅觉敏锐，连出两箭，射瞎它的眼睛，又用朴刀刺入其脖子，否则胜负难料。
就算如此，依旧脱力，拄着朴刀，一团比先前数次都要大得多的青气从山猪的鼻窍内冒出，被吸入泥丸宫内的古卷中。
转化为庞大的暖流，灌入秦宵的体内，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在欢呼雀跃。
仿佛干涸的土地，疯狂的汲取着暖流中的养分，损失的力气快速恢复。
就连先前被棘刺刮出的伤口都在缓缓愈合。
等到这股暖流全部被吸收之后，他捏起拳头，略微试了试，两臂的膂力快有一百三十斤。
秦宵先前的臂力约莫只有百斤上下，已经不弱，杨柳镇内，同龄人中，没有谁能和他掰手腕。
然而只是短短个把时辰的功夫，臂力就提升三成，这种进步速度，堪称恐怖。
“好宝贝。”
他将目光看向泥丸宫内的青玉古卷，在吞噬四头野兽的青气，古卷的光芒愈发的强烈。
席地而坐，取出腰间的水袋打开，仰头灌下口干净的清水。
在大夏皇朝，修行之风极盛，只是绝大多数的修行大门都掌握在世家大族，朝廷以及那些帮派和宗门手中。
寻常人想要踏入修行之道难如登天，秦家哪怕没有破落前，也只能勉强算作寒门，根本不可能拥有修行法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