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裴大人，气大伤身啊
“你…你不知廉耻！”萧老夫人最先反应过来，她指着楼姒骂了一句。
她是真没想到楼姒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种话，几乎是脱口而出骂了这么一句。
裴宴眉头微微蹙了一下，他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虽然脸上没什么变化，但心里却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楼姒挑眉扫了萧老夫人一眼，看向裴宴似笑非笑地问：“裴大人，本宫想问一句，是近些年凌江改了律法可以以下犯上，还是本宫和亲十年归来在你们眼里连个人都算不上？”
裴宴声音温和带了几分坚定：“律法没改，您也依旧是凌江的长公主殿下。”
对于楼姒为平战事远赴敌国和亲十年，裴宴是打心里敬尊且佩服她。
可同样，他也厌恶楼姒这种以皇权压人，滥用私刑的人。
“这样啊。”楼姒一脸玩味的看向萧老夫人：“既然律法没改，本宫也还是凌江长公主，那为何是个人都能以下犯上，辱骂本宫，难不成是萧老夫人觉得将军府已经大过了皇家不成。”
萧老夫人此时也反应过来，“扑通”跪在楼姒面前，道：“老身一时失言，望公主殿下恕罪。”
楼姒见状，眸中闪过一抹冷笑，能屈能伸，这萧家老太太还真是个人物。
可惜生早了，要不然还能为她所用。
楼姒并未搭理萧老夫人，而是看向裴宴笑的戏谑：“以下犯上，辱骂皇室，裴大人觉得该不该罚，又该怎么罚。”
裴宴看了萧老夫人一眼，思索片刻道：“以下犯上，辱骂皇室，按律法应打五十大板。”
看着萧老夫人惨白的脸色，楼姒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既如此，裴大人请吧。”
见求楼姒不行，萧老夫人转向裴宴：“裴大人，老身只是一时失言，并无以下犯上之心。”
裴宴沉默不语，片刻后才道：“念在萧老夫人是无心之失，又上了年纪，打板子就改为……”
“裴大人。”楼姒冷笑着打断了他的话：“本官听说裴大人清正廉明，公平公正，怎得今日要徇私枉法了，难不成是萧家提前给你上了供？”
裴宴一直温和的脸因为她最后那句话冷了下去：“微臣从未收过……”
“既如此，那裴大人请吧。”楼姒懒得听他废话，再次出声打断了他的话：“赶紧打完我们才好接着审问不是。”
裴宴倒不是要偏袒萧家，只是萧老夫人年纪过大，十板子她都不一定熬的过去，更别说五十大板了。
一时，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楼姒彻底没了耐心，她伸出手指卷起一缕发丝把玩，嘴角噙着一抹冷嘲：“既然裴大人下不了手，那本宫就自己来吧。晚香，动手。”
“是。”晚香冷着脸带着一群侍卫走向萧老夫人。
“老夫人，得罪。”晚香说完，和另外一个侍卫将萧老夫人按在地上，几个不知从哪里拿来板子的侍卫站在她身后。
萧老夫人脸色彻底白了下去：“裴大人，救…”
她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晚香便将她的一只鞋子塞进她嘴里，堵住了她剩下的话。
板子打在皮肉上发出了“啪啪”的声音，裴宴这时才反应过来，怒声道：“住手！都给我住手！”
晚香几人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楼姒一脸不解的看着他：“裴大人，你下不了手本宫替你动手，你这般生气做什么？”
这是第一次有人在大理寺，在他裴宴面前动用私刑，他气得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了。
“长公主，这里是大理寺，不是你动私刑的公主府，快让你的人停下来。”
“她以下犯上，辱骂本宫，本宫按裴大人说的律法用刑，怎得就成私刑了。”楼姒一脸不解的看着他。
“你！”裴宴气得手的在发抖，他努力平复情绪道：“萧老夫人的确有错，可罪不至死，您让人打她五十大板不是要她的命吗。”
“本宫又没有要她的命，只是按照律法来罢了。”楼姒笑的人畜无害。
裴宴刚张嘴想说什么，晚香却先他一步道：“殿下，萧老夫人晕死过去了。”
楼姒“啧”了一声，问：“还剩多少？”
“回殿下，还剩四十三。”晚香如实回道。
“本宫听说萧老夫人曾随萧老将军上过战场。如今才受了七下就晕死过去了。”楼姒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笑。
“果然，人不服老不行啊。来人，派人将萧老夫人送回将军府，再拿着本宫的腰牌进宫请太医替她医治，萧老夫人年纪大了，可别因此落病根才是。”
“是。”几个侍卫应声上前，像拖死狗一样将萧老夫人拖了出去。
裴宴气得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他见过许多以权压人的纨绔子弟。
可像楼姒这种笑着将人打个半死，又将人送回去请太医医治的却是第一次见。
偏她还有正当理由。
见他气得肩膀都在颤动，楼姒笑着上前在他肩上拍了拍：“裴大人，气大伤身啊。”
裴宴后退几步与她拉开距离，语气里充满了疏离：“不劳长公主费心。”
楼姒倒也不恼，毕竟像裴宴这样的人她也是第一次见，要是一下子将他吓跑了，以后的日子得多无聊啊。
“本宫怎么能不担心呢，大人可是百年来第一个再世包青天啊。”
听着她语气里的讥讽，裴宴脸上并无太大的变化，因为这些话他听过太多了。
平复好情绪后，他脸上恢复了以往的温和：“公主殿下是否该说说为何要对萧家众人动用私刑了吧。”
“若本宫说理由跟刚刚一样，裴大人当如何。”楼姒伸手拢了拢耳边的发髻，笑看着他。
裴宴眉头微微蹙起，道：“尽管如此，公主殿下也不该动用私刑。”
“是吗。”楼姒朝他走近，笑的肆意：“可本宫刚刚也这么做了，大人不也什么都没说吗。”
裴宴张嘴想说什么，话还未出口，一个人快步走了进来。
楼姒和裴宴下意识朝来人看去，当看见来人时两人眼里都闪过一抹诧异。